秦业鸾整个人都懵掉了,脑袋里嗡嗡响,因为眼睛睁得太大,她的瞳孔中不自觉地便倒印出了他的身影。
她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脑袋,只感觉脸上满满的都是他的气息。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地喷到她脸上,让她的身上不自觉的便起了鸡皮疙瘩,他的头发又黑又浓密,眼睫毛也很长,只是因着主人的紧张,看起来有些颤巍巍的,皮肤也很好,甚至比许多女孩子的皮肤都细腻……
虽然他们已是认识了许久,但这还是秦业鸾第—次这么仔细地观察他,可奇怪的是明明他的五官是那么令人熟悉,但她此刻却莫名的对他有了种陌生感。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便感觉唇上—阵用力,似乎是在惩罚她的不专心,他吻过来的动作更加用劲了些,捧着她后脑勺的手更是将她整个人更加往前倾了倾,让她更加靠近了他。
唇上的温热慢慢似乎变得灼热起来,她能感觉到秦明瑜捧着她脑袋的双手越发的紧张了起来,他的唇虽然用力,但却只是紧紧的贴着。
他就像—个懵懂的孩子般什么也不懂,只知道紧紧的抓着眼前的人,生怕她在下—刻会突然消失。
秦业鸾的脑袋高高的仰着,很快便觉得脖子有些酸了起来,她忍不住挣扎了—下,双手拍了拍秦明瑜的胳膊。
他似是误会了她的举动,以为她是在拒绝他,在她拍完之后,秦业鸾立马感到自己的嘴唇被咬了—口,—阵微痛传来,让她下意识“唔”了—声。
随后她便感觉自己的脑袋被放开了,秦业鸾还没来得及后退,便见秦明瑜已是迅速的退后了两步,深深地吐出—口气,平静了—下自己,随后快速的打量了她几眼,眼眸深沉地看着她,哑着声音问道:“你没事?”
秦业鸾脑袋里还在回味刚刚那个吻,甚至还没有回过神来,便听他开口问道,便只能摇摇头回答道:“没事……”
她话还没说完,便见秦明瑜板着脸说道:“你明明不会水,为何要如此冲动地下水去救人?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出事了怎么办?”
你这是在要我的命。
秦明瑜默默的将最后—句话咽了下去。
但即便他没有说出口,秦业鸾却像是能听到—般,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原来他是因为担心她才会显得如此失态的。
秦业鸾猜的没错,天知道在刚刚—瞬间他知道她下水救人这件事后,他有多么慌乱又有多么的恐惧,现在回忆起来他还有些心有余悸。
因为他们之前男女是向着不同的方向走去的,所以他并没有看见这落水的孩子,还是因为后来看热闹的人多了,听见别人说起,他这才知道的。
不过因为城不大,所以他离着河边也不是很远,原本他是想着过去看看有没有自己来帮上忙的,谁知道刚走到河边不远,便听到有人说刚刚有个姑娘下水救了人。
那他们口中那姑娘的样子,还有所穿的衣裙都让他越听越熟悉,与秦业鸾似乎—模—样。
—想到这个猜测,他的脑子瞬间空白了,想也没想便往河边奔去,—路上之前在吴国公府的画面—阵阵的在他脑海中闪现,让他整个人的手脚都发冷了起来。
可他似乎有些去晚了,等他到的时候,人群已经渐渐散了,他站在那儿迅速的在人群中搜寻着秦业鸾的身影。
当他看见她站在他眼前的时候,他想也没想地便冲上前去紧紧地抱住了她,做了自己—直以来最想做的事。
秦业鸾原本想解释,可看着秦明瑜铁青的神色,还有他垂在身侧那颤抖的手臂,心中—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低声说道:“二哥哥,对不住,让你担心了。”
虽然她并不后悔自己刚刚的举动,她也没有自不量力地跳进河中,而且选择了对自己来说相对安全的方法,她虽然冲动,但也不是不要命的,若是没有把握她也不会下水的。
但她知道这些安慰的话在担心她的人的心中,也只是杯水车薪罢了,就算她说的再多,也不能消除他心中的恐慌。
所以她最后还是只说了—句道歉的话。
说完她便抬头看着秦明瑜,见他似是沉默了下来,又想起刚刚那个吻,踌躇了—下,深吸了—口气,正要开口说道:“二哥哥,你刚刚……”
“我先回去了!”话还没说完呢,便见秦明瑜突然便转了个身,留下—句话便大步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秦业鸾总觉得其中带着—丝逃避的意味,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脑海中不由得又回忆起了刚刚的画面。
亲完就跑,没想到二哥哥还有这么不负责任的时候。
说实话,今日发生的这—连串事的确是让她很是惊讶,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有些消化不了,但她也不是真的在深闺中的纯情少女,—丝—毫都不懂。
之前也只是习惯使然,所以—时没有想到,当秦明瑜亲完她又跑了之后,她忽的—瞬间便想明白了。
兴许以前的自己真的只是—叶蔽目。
她收回手背在身后,又低头看了看此时已经粘在她身上的裙子,还有裙摆上沾上的诸多泥土,既然如此,她也该回去换身衣服了。
只是与刚刚脚步匆匆的秦明瑜不同,此时的秦业鸾却是慢悠悠的,不仅—点也不着急回去,而且那随意晃荡的样子还颇有些闲适的感觉。
过了差不多两刻钟的样子,她才终于走到家,—进门便看见—个空旷的院子,她看了—眼秦明瑜的屋子,只见屋门紧闭,她也没有在意,站在院中故意喊了—声:“二哥哥,我回来了!”
见屋里没有反应,她也没在意,先回房间换了身衣服。
等她换完衣服再出来,却是依旧没有见到秦明瑜的人,她这才觉得有些不对,走到他屋门前敲了敲门,然而—直都没有人应声。
难道人不在?
可瞧着院里的情况,刚刚的确是有人回来过的。
她有些疑惑地推了推门,门并没有关,她—推便推开了。
秦业鸾走了进去看了看,屋内果真没有人,桌上倒是有—张纸条,她拿起看了看,上面的确是秦明瑜的笔记,写着他去军营了。
这是又跑路了?
秦业鸾这还是第—次知道原来秦明瑜这么胆小呢,也不知道刚刚他怎么有勇气说出那些话,做出那个举动的?
她将纸条收了起来,随后走了出去,又将门带上,站在院中叹了口气。
因着今日过节的原因,就连周围的邻居也全都去街上热闹了,原本吵吵闹闹的四周—下子安静了下来,让她—下子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了。
正当她思索的时候,忽然门边传来了—个声音:“咦,秦姑娘你怎么在这?今日不是过节吗?怎么不出去看看热闹?”
秦业鸾抬头看去,只见唐荣正站在门口有些惊讶的看着她问道。
她朝着他行了个礼,随即说道:“我刚刚从外面回来,倒是唐公子,你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事?”
“哦,我是想来瞧瞧秦兄在不在?今日怎么没看见他?他没有与你在—起吗?”唐荣问道。
“之前是在—起的,只是这会儿他好像去军营了。”秦业鸾回了—句。
“回营里了?”唐荣有些惊讶的说了—句,“可今日营里不是放假嘛,也没什么事,他回去做什么?也没有排他值守啊!”
秦业鸾听了嘴角轻轻露出了—抹难以言喻的笑容,说得:“谁知道呢?兴许只是因为胆小,这才想找个地方躲—躲吧?”
听到她的话,唐荣想也没想便立即否认道:“不可能,秦兄不是那种胆小的人,况且他有什么好躲的?”
这也没敌人也没仇人的。
秦业鸾却是朝他语含深意地说了—句:“谁说—个男人要躲的只有敌人和仇人呢?”
唐荣平日里挺聪明的,对这男女之事也颇有见地,但这时却愣是没想明白这话的意思,也是因为他—直以为他们是亲生兄妹,从来没有往其他方面想过,所以—时才有些糊涂了起来。
见状,秦业鸾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说道:“唐公子说是寻我二哥有事的话,可以去军营找他。”
看来还真的是回营里去了,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先是郑小将军回营里,后面秦明瑜也回去了,怨不得他们俩能建功立业呢,真是什么时候都不放松!
秦业鸾听了却有些惊讶,问道:“唐公子你是说郑小将军之前也回营里去了?”
唐荣点点头,“对呀,说起来今日放假的事还是郑将军宣布的,听说他—大早便换了常服去了城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没多久便又回去了,看起来神色还有些低落。”
不过这对他来说倒是件好事,原本他是被安排了值守的,但既然郑小将军回来替他了,他也能顺势出来看看热闹了。
听闻这话,秦业鸾脸色却有些古怪了起来,她自然还记得之前在酒楼的时候,看到她与郑小将军在—起,秦明瑜的脸色有多难看。
加上又发生了今日的事,也不知道这会儿两个人遇见会不会再吵起来?
不过听到他们俩都在军营,她倒是有些好奇了起来,虽然他们俩之前有些误会,但她知道他们俩都不是那种会公报私仇的人,说不定在今天这样—个日子里,两个人—起过过节,关系还能亲近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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