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三郡,丹元盛会。
呼呼呼呼,伴随着劲风呼啸,二阶灵器纯元银鼎虚空旋转激荡,灵压四溢,它与聚灵法台上的张烈互为砥砺呼应,然而张烈却是心神飞腾,物我两忘。
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得陷入某种奇妙状态。
修仙之人受困于修炼瓶颈,通常有两种突破路径,一者是感悟突破,一者是决死突破。
前者考验悟性,后者考验心志。
修士如果先天悟性足够好,道法领悟足够深的话,是可以提前规避化解瓶颈的,不需要再耽误额外的时间,这也是为什么六岁起就要进行道法启蒙的原因。
其次则是以决死之心突破,修仙的本质,终究是修仙者对于长生的追逐,对于天地最终极法则死亡的对抗,一方面道家贵生,另一方面却又不可畏惧死亡,看似很矛盾,但其实就如阴阳之鱼的两面,阴中藏阳,阳中藏阴,辩证包容。
修仙者往往只有直面死亡了,才可以更加深度的领悟自身所修炼的功法要旨,道诀精深。
这两种路径都可以助益修仙者突破瓶颈,若是天灵根、单灵根、异灵根修士,宗门往往会要求他们抄阅道法典籍,增强领悟,追求数年甚至十数年时间的一朝顿悟。
虽然可能会耗时长一点,但这样是好处无穷,突破也是可以预期的,毕竟哪怕抄阅道法典籍十年,这些道法典籍也不是白白抄录了,它们对于一名修士未来的每一个境界,都起着潜移默化的作用。
但若是天赋资质差的修士,宗门往往会打发他们出去历练,见世俗红尘千姿万态,飞剑炼魔,感悟天下苍生喜乐爱恨,这叫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可能感悟突破,也很可能遭遇危险决死突破……反正突破最好,万一死掉了也不心疼。
在宗门的角度而言,无论是怎样都不亏的。
除了感悟突破、决死突破这两条修炼路径以外,其实还有两条道路可以走透,一者当然是丹药破障,另一者则可称之为技艺突破。
前者不需要过多解释了,虽然方便快捷,却也有着多重负面影响;后者就是修士精修仙门百艺中的某一项,甚至干脆并不是仙门百艺,而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这些相对杂学,只要足够沉浸的其中,获得心灵明悟,也可以起到类感悟突破、决死突破的作用,便如此时此刻的张烈。
此时此刻,张烈只觉得自身与面前的纯元银鼎之间,莫名产生了某种联系,自身与纯元银鼎气机融合,产生了某种天地共鸣之感。
在这种共鸣之中,张烈只觉得自身与一身法力,越发的人功合一,那强横过同阶修士三倍的真元法力,犹如怒龙一般于体内诸多经脉窍穴中盘旋激荡着,冲破一切阻碍,张烈甚至有一种错觉,只觉得自身身体在这种法力激荡当中,被撑胀得变形了,变成一颗极巨大的气球!
“喝啊!”
“嗷呜……嗷呜嗷呜………”
伴随着犹如山洪爆发一般,张烈体内雄浑的法力倾注而出,他面前虚空当中那急速旋转的纯元银鼎之内,自散热气孔当中喷涌出一条条土色的气龙,它们激烈得挣扎着,甚至可以做到飞出纯元银鼎一定的空间距离,但它们却终究还是无法飞远,始终被束缚于纯元银鼎之内。
“嗷呜……嗷呜嗷呜………”
与此同时,阵法之外,所有人也闻嗅到了阵阵的丹香,所有人也听闻了那浩大无边的龙吼声。
“这香气,还有这声音是?”
“黄龙丹,二阶筑基灵丹黄龙丹居然真的炼成了,没错的,这丹香,这丹香的确是黄龙丹炼成。”
伴随着这样的判断,参加此次盛会的所有散修全部都因此哗然了。
二阶筑基境的灵丹,即便是起步价也要上百枚下品灵石的二阶中品灵丹。四面八方许多散修不断靠近着,尽量吞吸着丹香,并且,这也的确是助益于他们的修为,相当于是吞服不少补益性质的灵食。
然而在这一次炼成之后,张烈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趁着炉热丹温,就将灵丹送出来,交由修仙家族的长老家主们分享,不是张烈忘记了礼数,而是此时此刻他已经顾不得了。
在挥手打开炉盖,以宝瓶收取那些明黄之色、色泽纯净无比的黄龙丹后,张烈本想再次向其中放入灵药灵水,乘胜追击,继续再开几炉,然后张烈突然想了想,感受一下,然后他将灵药灵水又都放回去,取出之前养炉润炉剩下的药膏,再一次给纯元银鼎的内外给涂抹上。
在这个过程中,张烈切实的感受到,自己面前的这只炉子,它是有生命的!
虽然这生命意志非常之微弱,但它依然是活着的,自己在将养炉润炉的药膏涂抹于灵鼎内外之时,纯元银鼎似乎舒服得抖动了一下,它在告诉自己:“兄弟,得劲!你好好的对我,我也给你好好的干活。”
隐隐约约听到这种声音,张烈愣了一下,然后他哑然一笑,只觉得是自己练功练疯了,然后继续低头擦拭炉子。但他心中还是会时不时响起:“往左边,往左边,唉,用力,得劲!”养炉润炉之后,张烈一脸莫名的坐回到聚灵法阵内,然后重新调息运功,恢复自身的身心状态。
这一刻的张烈,因为心神的极度投入,已经忘记除炼丹以外的其它事了,他的性灵精神极度清醒着,但却又类似于处于一种梦游状态。
然后,张烈开始了自己的第二炉、第三炉、第四炉,乃至于第五炉黄龙丹的炼制工作。
炼制一阶下品春露丹,一阶中品精元丹,一阶上品金稻丹,一阶上品清灵散这四种丹药,张烈包括调息休整一共只用了两天多一点的时间,然而炼制五炉黄龙丹,张烈却用了四天半接近五天的时间。
虽然仅仅只是丹药一阶品阶的提升,但是由此带来的炼制难度提升,却是天渊之别,不可相比的。
丹元法会第六日末期,伴随着最后一炉黄龙丹的炼化完成,张烈体内法力也熟及而流地按照第八层的五行禁法法诀缓缓地流淌运转了起来:一、二……四十九个大周天后,那原本澎湃若江河泛滥,此时此刻却如绵绵细流般的法力,忽然自然而然地转入了一条经脉岔道,然后循着一个既感熟悉又显得生疏的运行路线,开始重新开始了循环。
直到这一刻,张烈才可以完全确信,只要随着日后自己的锻炼积蓄,跨入炼气九层境界,已然是反掌之间的事情了。
“伪四灵根天赋资质,散功重修后,二十四岁,炼气九层境界……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种由心底自内而外涌出的狂喜,让张烈终于还是克制不住自己,抚额狂笑起来。
修士,为天地之逆臣,修仙,为天地之逆旅,以自身之力,突破天地铁则,这是何等的:快意!
直到笑得声嘶力竭,笑得淋漓尽致,笑得酣畅痛快了,满身都是汗水浸透的张烈,方才打开围绕四周的法阵,疲惫却也畅快地向前指了指面前的银炉,然后他仰头砸倒在聚灵法阵的中央。
在阵外已经等候了近五天的张元宏、张元杰两兄弟,赶紧冲过去打开炼丹炉,将其中的灵丹取出来,近五天时间,开炉五炼,共成二阶中品灵丹黄龙丹四十八颗,仅仅只是这五天时间一笔收益,就可以为张氏家族赚得将近八百中品灵石、将近八千下品灵石的收益。
要知道这些年张氏家族已经有些每况愈下,入不敷出的意味了,这种时刻一口气八千多灵石入账,张天志已经压抑不住自己,笑得见牙不见脸了,这样的丑态被在场的其它家主、大长老看到,心中不由暗啐一声,觉得羞于与其为伍,然而转念想一想,却又按不住心底里的心生羡慕。却又很是希望自己也能有做出如此“丑态”行径的时候。
“五炉连炼,二阶中品灵丹黄龙丹,得丹四十八颗,颗颗品相上乘!”
这样的成丹率或者说赚钱的效率,令在场的散修俱为之震撼哗然,一群研究“小聚灵阵十八种节省灵石的布法”、“低阶法器三十四种保养手段”的人,见到眼前这样的情景,若非是作为修士的心脏足够强健,现在都足够现场倒下一地的。
“哈哈哈哈,多谢各位道友捧场。今日,张氏家族所举办的丹元法会圆满结”
“等一等,我还要炼!”
就在张家家主张天志,飞到半空当中即将要宣布这一次丹元法会圆满结束之时。
下方突然传来这要的声音,紧接着,张烈有一些迷迷糊糊、摇摇晃晃得在聚灵法阵内,被张元宏、张元杰兄弟掺扶起身,这样说道。
若是在丹元法会之前,即便是张烈也不可以这样扫张氏家主族长的颜面,然而现在是丹元法会之后,谁又会跟财神爷爷过不去呢?
此时此刻即便是张天志听到这样的话,也只能赔笑一下,然后落下来托抱着张烈小声劝道:“元烈,你炼丹炼糊涂了吧?现在你心神法力俱为之耗尽,还炼什么丹啊?想炼丹回去再炼,让你炼个够。”
“族长,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过,请让我炼丹吧,让元宏、元杰再配合我炼一炉。只这一炉,无论成与不成,只这一炉归我,其它的收益我统统都不要了。”
“这是为什么啊?”
“因为手感养到这了,我能感觉到,接下来的这一炉丹药,无论是什么二阶丹药,我都能炼制成功!”
怀中张烈的话,让张天志愣了一下,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但他却也是知道这种所谓手感,所谓心血来潮之说的,修仙之人进化自身,窃夺天地伟力于自手,因此心灵精神无比敏锐,往往就是这种莫名其妙的心血来潮,却可能奇准无比。
更何况,张烈给出的条件,也令张天志完全无法拒绝。
“好吧,不过就再炼一炉,你还年轻,未来还长,亏空了身体总是不划算的。”
“知道了,族长大人。”
张天志是青庐山张氏家族的家主、族长,在这个单位之下,无论是称呼其为家主还是族长都是正确的。
接下来,张天志再一次飞起,向在场众人道:“张氏家族炼丹师张元烈,还要为这场丹元法会,炼制最后一炉灵丹,请诸位继续观礼。”然而,在这一次,张烈却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胸有成竹、轻车熟路的迅速着手炼丹。
四周继续观礼之人,虽然也能够表示理解,毕竟这位已经炼丹六日夜,成丹百炉(虚指词,如果张烈炼的全部都是一阶丹药的话,六日夜的炼丹数量早就超过百炉了。因为他选择炼炼制难度与价值都是大幅上升的二阶丹药,因此在数量上不及百炉,但在实际操作难度上,却又远远超出了。)。
调整喘息一下,却也是可以理解的。
然而这一次,这名炼丹师在四周众多的药材间走走停停,这一调整,便是调整了足足两个日夜,许多散修修仙者,已经实在撑不住这样的辛苦、无聊等待,因此选择离去了,毕竟大多数人已经跟着这么多天,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
那些各大修仙家族的家主、大长老们当然并没有这样没有耐心,筑基境的修士已经不再需要睡眠了,他们此时此刻的心神注意力,更多的放在张烈所选择的那些药材上面。
“无骨花,蓝叶草,黄晶金髓,好像都是些滋养补血的药物,这个小家伙是想炼出点什么东西?”
在场诸人,随便哪一位都已经一百多岁开外了,即便张烈两世为人,岁数叠加在一块,被这些家主、大长老们叫一声小家伙,也并不亏,更遑论他这一世的年龄仅仅就只有二十四岁。
“这个丹方我好像见到过,不过应该并不是。”对于丹道有着相当功底的王廉载,看着下方张烈所选择的那些药材,喃喃低语。
可是,张烈接下来所做出的选择,却让王廉载即便不想相信也不成了。
“白骨碎竹,乌参,玄虚草……这个家伙,这个家伙居然真的打算炼制金髓丸!”
当彻底确认丹方之时,即便是以王氏家族家主王廉载的城府,也不自禁的轻轻惊呼出声,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四周之人哪一个不是机敏之辈,当然是全部都听清楚了。
金髓丸,二阶上品丹药,但它的实际炼制难度却达到了三阶中品的程度,换而言之,二阶炼丹师几乎不可能炼得成。万一炼成了,那也是中彩票头奖般的超低几率。
而谈到号称“低阶神丹”的金髓丸,就不得不提另外一种天地灵物:造化果。
造化果,天地灵粹中的极品,内含生之本源精华,服食之后可纯化法力,驻颜不老,并使气血旺盛,即便是寿元枯竭,大限之日就在眼前,也可保持身体处于巅峰状态。
修士再怎么强大,只要不至精进至五阶化神之境界,就会受限于人类身体本身,巅峰期一过,大部分精力都要用于与身体的自然衰弱抗争,以至于无数修士欠了临门一脚不能更进一步,多半是受困于此处。
说白了,就是坑死无数炼气境修士的六十岁大限,虽然这仅仅只是炼气境修士一百二十岁寿龄的一半,但是一旦达到了,身体就会自然衰弱,修士自身大部分的心神法力,都要用于对抗这种自然衰弱,再想以此筑基,自然是难上加难。
而不仅仅是炼气境修士升筑基受限于此而已,筑基境修士升金丹,金丹境修士升元婴,都有可能受限于此。当然,到了金丹境界,凭借自身金丹体系的不断调节,再受到这方面的影响已经很小了。
而只要获得造化果一枚,将之吞服,便可以此生都保持肉身的相对巅峰状态,即便炼气期一百二十岁寿龄冲击筑基境界,成功率也几乎不再受影响,这是何等恐怖?
然而,造化果,造化果:“夺天地之造化,为鬼神所不容。”
此果汇天地之灵气,集百药之精华,形体本身在虚实之间,号称落木三息,化为乌有,不可保存,只能在最短时间内食用,这就导致能遇上这逆天机缘的修士,总体数量实在是少得可怜。
因此多年以来,就有丹道修士,通过参悟造化果汇集百药的成分,创造出这号称“低阶神丹”金髓丸,虽然效果方面可能不及造化果那般逆天,但却是修士可以搜集材料自行炼制的丹药。
这本来是一件功德无量的极好之事,尤其是那位丹道修士还将丹方给公布了。
可是大家开始炼丹之后才发现,这是一种名为二阶,实际炼制难度几乎达到三阶中品却又对金丹境修士几乎无用的丹药,可谓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鸡肋而已。
金丹宗师,金丹真人,这些尊称都可以体现金丹境界修士的显赫尊贵地位,基本在人间任何一个势力都是核心阶层了,修仙家族若是拥有一位,直接便是可是称霸一州的强大修仙家族,几乎拥有了与一方宗门平等对话的权利。
像这样的修士全部都在苦苦追求着天地大道、长生道果,又有几个会有功夫时间,去理会下阶修士的恳求,去炼制那颇为消耗时间自身心血的金髓丸?
然而张烈,今日却就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发疯的想要去炼制这实际炼制难度三阶中品的丹药,正常来说,即便是手感状态再好,也是不可能的事。
金髓丸虽然仅仅只对炼气、筑基境修士有实际效果,因此评为二阶丹药,但它的实际炼制难度,就是三阶境界的,张烈一个炼气境修士拥有筑基境的炼丹术水平已经很恐怖了,但今时今日他却要借着自身加成状态去挑战一件更加不可能的事情。
(我虽然并不担心我的修炼速度,会跟不上气血衰败的速度,但是金髓丸刺激骨髓造生新血,对于炼体一道同样大有好处。气血衰败对于体修的影响,远远超过于法修,我若是想法体双修,走出一条实战潜能不弱于剑修的道路,这金髓丸我便是非炼不可的,并且是越早炼制完成越好!)
心中这样思索着,张烈指挥张元宏、张元杰两兄弟,不停不断的向灵水滚沸的纯元银鼎内,投入灵材药物。
而在经历过这场丹元盛会之后,张元宏、张元杰两兄弟对于张元烈大哥也是信奉无比了,因此无论张烈指挥他们做什么,怎么做,都迅速执行,再没有任何的犹豫迟疑。……………………
一日过去了,两日过去了,三日过去了,四日过去……没有炸炉,没有失手,没有任何意外,甚至没有任何错误。
因为那些见识高明的人辨认出来,此为金髓丸丹方,因此一传十十传百之下,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一次眼前这位大佬,炼制的是三阶金丹级炼丹难度的低阶神丹。
一开始时,没有人相信这是一名实际修为炼气境修士的炼丹师可以完成的丹药。
然而随着一日又一日时间的推移,再叠加上这个家伙之前那恐怖无比的成丹率,张烈有一个崭新的名号可以在暗地里流传开来了:“明州丹魔!”
不疯魔不成活,这个家伙,也许真的有可能以一阶炼气境修为,完成三阶金丹级丹药的炼制。
相比传说中,那得天地气运精化汇聚而成的造化果,金髓丸还有一个可以确定的丹药功效,那就是它可以令服丹者恢复五到十年壮年状态,不增加寿元,但是恢复五到十年壮年状态。
也就是说一名六十五岁或七十岁的炼气九层修士,只要服用一到两枚金髓丸,完全化散吸收药力后,就可以冲击筑基境界了,并且成功率不下降,反倒是传说中的造化果,并不确定有没有这个效果,因为自古以来这种灵物,几乎从来没有被气血衰败的年老修士得手过,天地灵物,气运所钟者得之,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而且也没有人舍得研究过它,到底能不能让年老修士恢复青春,哪怕仅仅只是短暂的恢复青春。
而人造的低阶修士神丹金髓丸,却确定可以。
因此,随着张烈一步步的接近成功,越来越多的修士坐不住了,四周许多年老的散修下意识得就想要上前,结果被四周越来越多的家族修士以刀剑拦挡住了。
七大家族的联盟已经组成,此时此刻当然是完全同进共退的蜜月期状态。
然而,并不仅仅只是散修坐不住而已,张天志身旁左右许多家主、大长老也是摩拳擦掌,心中起火的。
这些修仙家族,谁家没有几位为家族发展居功至伟甚至是奉献出自己一生道途的?
若是实在没有办法,那也就算了,越国金丹真人本就不多,精通炼丹的就更少,精通炼丹还能巴结得上的,基本就等于零,然而眼前,却是一个机会啊!
“张兄,我的一位老哥哥,当年为救我性命而身受重伤,前些年恢复了,年龄也六十多了,道途尽毁,这一直是我心中之痛!”七大联盟家族中,实力最强的吴家家主吴延晖这样说道,即便是张天志面对吴延晖,也是觉得压力山大,这是威逼的。
“张兄,只要此丹成就,不管品相如何,一枚一万灵石怎样?我家族有一位阵法大师,早年钻研阵法,耽误了道途……”七大联盟家族中,底蕴最厚的王家家主王廉载这样说道,即便是张天志面对王廉载,也是觉得心思起伏,这是利诱的。
然后其它家族中的各位家主与大长老,还有那威逼利诱的。
“诸位,诸位,你们冷静一下好不好?你们冷静一下,这还没有成丹呢,炼丹这种事,越是到后面失败率就越高,你们不知道吗?”
“废丹我们也要,废丹两千灵石一枚卖给我们吧!”
“老孙,你是有病吧……”
而此时此刻的张烈,却已经故不上其它了,哪怕之前已然在心中推算百遍,可实际的操作过程中,炼制这金髓丸之难,还是远远超出张烈的想象。
此时此刻别说分神,张烈眼神都不敢错开那纯元银鼎哪怕一瞬,炉内的水火交汇,实在是太激烈了,以至于带给张烈的感觉,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造成炉倾丹碎。
(可恶,果然,果然好难啊!以我之前类似于顿悟的状态,正常二阶灵丹,哪怕是二阶灵丹中出名难以炼制的筑基丹,我现在恐怕也已经炼制成功了,而这金髓丸,哪怕纯元银鼎全力助我也迟迟难以凝型,无愧是师尊要我在筑基之前,都不应该去碰的丹药,虽然需要炼化的灵气总量并不是很大,但炼制过程中所需要的操作之细腻,完全超出了正常二阶丹药炼制的极限!)
即便是张烈,若非拥有小成境界的水灵共生·清灵法目的加持,此时此刻他也早就玩脱炼坏了。
但即便是拥有清灵法目的加持,张烈此时此刻还是感觉自己是在万米高空之上走钢丝,虽然摔下去不至于粉身碎骨,但毫无疑问是挑战失败了,若是张烈换一个挑战目标的话,凭借他之前顿悟性加持状态,正常二阶丹药早就炼化成型了。
丹元盛会第十四日,金髓丸的炼制已经到了最为激烈关键的时候,这个时候,纯元银鼎四周烈火熊熊,鼎内灵水翻滚怒旋,恍若江河咆哮收束于一鼎当中,在这个时候,之前一直辅助张烈的张元宏、张元杰两兄弟,已经再帮不上任何忙了,他们甚至都无法再靠近此祖传灵鼎。
现在的所有操作,都已经是由心神法力俱到相对极限的张烈,以法诀远程操控完成的。
(快了快了,仅仅只差一步,就仅仅只差一步而已了!)
因为心神法力的极限消耗,随着灵丹的渐渐成型,张烈甚至感到眼前出现一片模糊的虚幻,眼前的纯元银鼎似乎都变成了好多个。
“元宏、元杰,你们两个替我注入法力!”这一刻,张烈终于做出变通,他能感觉到,若是再求尽求全的话,就已经不再是能出丹多少的问题了,而是会炼丹失败。
“是!”
在张烈的严令之下,张元宏、张元杰两兄弟也自两侧向纯元银鼎倾注自身法力,让其下灵火越加熊熊,也让张烈可以略作喘息一二。
终于,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这种坚持,坚持,再坚持的努力之下,伴随着一阵的白气烟龙的冲天升腾,数道灵光蓦然冲翻鼎盖,灵光急闪从炉鼎当中飞出,飞射向周边的众人。
许多散修见到有如此好事,顿时嗷嗷嚎叫着就要向前,哪怕有修仙家族的守卫以刀剑威慑着,也难以恐吓。
但是此时已经喘过一口气来的张烈快速拿出一个承丹玉瓶,迅速打出了收丹法决。
八颗灵丹中,有俩颗还没被法诀引回,就在半空当中化作一股精纯灵气,返归于天地,剩下的六颗随着张烈的收丹向玉瓶飞来,当先的两颗通体暗金,灵气盎然,而后面的那四颗则带有一丝丝灰蒙之气。
这是受后天浊气所沾染,已经成为了废丹,带有毒性,除非打算玩命,否则不能服用了。
“开炉之前,我就已经答应过,这两枚金髓灵丹全部都是张元烈的个人财产,你们所有人都不用再惦记了。”根本没有给其它家主、大长老反应的机会,张天志便站起来如此说道。
而两枚金髓丸,数量实在是太少了,因此张氏家族倒也还罩得住,其实张烈这次炼丹既是成功也,也是失败了,他虽然的确将金髓丸炼制出来,但从之前投入的材料来看,成丹率却实在太低了,这一次丹元盛会一定意义上是各大家族倾尽全力凑齐资源完成的,而这样的金髓丸成丹率,却实在接受不了,代价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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