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又出门啊”
室友问。
薛咏背着书包,低头穿鞋,“嗯”了一声,人家没问,他先自欺欺人地解释:“去看书。”
立冬过后,天气愈发冷,薛咏穿上了夹克外套,戴口罩和帽子,倒也不算奇怪。他没骑车,搭公交去邢烨然的公寓,压低帽檐,一路低着头,心惊胆战,生怕被熟人碰见。
像是做贼。
才敲门。
邢烨然马上奔过来开门,迎他进来。
两人没去别的地方,只在邢烨然的公寓幽会。明明都是单身,却像是在偷情一样,薛咏不想被人知道,两人现在在外面时反而避讳地保持距离起来,看上去交情寡淡。
其实最近几乎每天薛咏都会去找邢烨然幽会。
一关上门。
邢烨然急切地伸手抱住他,浑身滚烫地贴上去,把他按在门板上亲。迫不及待。
薛咏红着脸,被动地接受了这个吻,邢烨然的亲吻日渐熟练,像是一点一点地摸清了他的敏感点,光是亲吻就能叫他身体隐隐发热起来。
薛咏困扰地说:“能不能不要总是我一进门就亲也太着急了。”
邢烨然还亲啄轻舔他的嘴唇,按捺不住地说:“我实在忍不住你只准亲嘴,别的又不许做。”
说不上是因为被亲,还是因为过于亲昵,他是真不适应这么腻歪,薛咏满脸通红,说:“你别这样,别亲了,我觉得好奇怪。”
邢烨然问:“什么奇怪”
薛咏说:“和你亲嘴就很奇怪。”
邢烨然又亲他:“那是因为还亲得太少,多亲几下就不奇怪了。”
两个人偷偷鬼混了一个多星期,其实亲得不算少了,但是薛咏仍然做不到自然地像恋人一样对待邢烨然,他也还没承认两个人是恋爱关系,只是不阻止邢烨然亲近自己。
明明于心有愧,可每次被亲,薛咏都会觉得脸颊发热,心怦怦乱跳,难以遏制溢出的甜蜜,在唇齿相依的时候,他会忘掉一切,纯粹地享受快乐。不管是怎样的恋爱,一开始总是最快乐的。
邢烨然将自己的全部都虔诚地献给他。
任他予取予求。
邢烨然仿佛有肌肤饥渴症一般,缠着他亲不停,薛咏都能听见他们俩接吻的啧啧声,让他觉得自己好不知检点。
亲着亲着,不知怎么回事,他就被带到沙发去了。
他坐在邢烨然的腿上,邢烨然双臂交错拽住t恤下摆,一口气把衣服给脱了一下来,身体一蜷,一展。邢烨然的肩宽、胸围宽,肋骨往髋骨而下腰身形成一条收窄的线条,因这动作而胸肌腹肌绷紧形状鲜明,如公狗腰身。
他像是野兽为了狩猎而猛然一跃,毫不保留地展现出自己年轻火热的身体。
太性感了。
连皮肤都格外有光泽。
薛咏只看一眼,就觉得心跳用力鼓噪一下,快要炸开。
邢烨然的手掌隔着布料贴在他腰上,像是要做什么不轨的事,因没得他的许可,规规矩矩地停在那一动不动,太过不自然,反而明显地能感觉出他压抑的急切。
邢烨然眼巴巴地望着他,头发因为脱衣服而发梢乱翘,微微仰着头,对他说:“哥,你可以随便摸我。”
“我长大了,我的身体是不是锻炼得挺强壮的”
明明都是男人的身体,邢烨然有的,他自己也有,可薛咏还是看得满脸通红,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他就不好意思乱摸,搞得他像个老色批一样,羞耻到指尖发抖,把手搭在邢烨然的肩膀上,困扰之极地说:“你别这样,然然,搞得我好像是来iao你的一样。”
邢烨然恬不知耻地说:“没关系,你当是来iao的也没关系。你要摸我吗你想怎么摸就怎么摸,你摸摸我吧。”
“我不要摸。”薛咏脸更红了,红得快滴血了,他一边疯狂心动,一边心里又清楚,这要是真摸了,就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邢烨然又问:“那我可以舔你吗”
薛咏茫然了一下,疑惑地看着他:“”
邢烨然说:“我想舔你的叽。”
薛咏太久没有x生活了,这才反应过来,脑袋嗡的一声。他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他还见过,他也做过,但还没人给他舔过,邢烨然用这么清纯干净的脸说出这种话也太刺激了。
反而让他从邢烨然的怀里逃开,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连连摇头:“不要。不要。”
邢烨然知道自己又心急了,明明晓得薛咏是个慢热的性子,得一点一点慢慢来,可是他有时候就是无法忍住。失误了。
邢烨然连忙道歉:“对不起,我吓到你了。”
薛咏觉得自己让气氛变尴尬了,说:“不用道歉我觉得有点太快了。”
“而且我来找你,也不是就为了做这档子事。”
薛咏转过身,一本正经地从书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借口说:“我是来写论文的。”
邢烨然倒乖,马上改口:“那我陪你写论文。”
邢烨然还没那么不识趣,只拉了椅子,乖乖地坐在对面,不停地看他。也拿出专业书来看,写写划划地做笔记。
屋里只有写字和翻书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薛咏握紧笔,头也不抬地低声说:“你把衣服穿上。”
邢烨然只好去把t恤给穿回去。
薛咏瞄了一眼邢烨然正在读的书,邢烨然看的并不是他本专业的书,好像是精神病学。
薛咏从没问过邢烨然关于专业学习的事情,也没问过邢烨然将来事业要如何打算,是准备留在国外,还是回国发展。
反正,现在快活一天算一天吧。
别去考虑那么多。
如此一想,薛咏又惭愧,觉得自己像是个一开始就准备始乱终弃、玩弄年轻男生的渣男。
邢烨然对他来说就是个错误选项,无论怎样处理都是个错。
根本没有正确方法。
他就是明知做错,可又忍不住诱惑,停不下来。
这论文一写就写到了晚上十点多。
邢烨然说:“你要么就留下来睡吧,别回去了。”
薛咏摇头,整理书包的手都没有犹豫一下,说:“我要回去。”
邢烨然把他送到门口,垂头丧气,薛咏看他可怜,主动亲了他一下。
邢烨然瞬间高兴了起来,期盼地望着他,问:“那周一那天我可以约你出去吃饭看电影吗”
薛咏怀疑邢烨然又在试探他的底线,不禁慌张害怕,皱起眉,强硬地说:“我不是跟你说好了不一起外出吗”
偷情就要有偷情的样子。
不可能像普通情侣那样正大光明。
邢烨然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像做错了事,解释说:“下周一是我的生日。”
他主动说:“我在外面的时候一定会注意,不亲你,不牵手,也不多看你。”
薛咏愣了下,他记得邢烨然的生日是几月几号,还记得是在天蝎座的最后一天,他是不记得今天是几号了,最近读书都读懵了。
薛咏骂错了,觉得愧疚,想了想,说:“好吧,你生日那天我可以陪你出去。我们去远一点的商场。”
邢烨然俯身亲他,欢欣地说:“我会把电影票买好。提前订好餐厅座位。”
跟邢烨然在一起的时候很快乐。
但是一离开,冷冰冰的夜风一吹,薛咏就开始后悔。
他在做什么呢
跟哥哥谈过恋爱,又得弟弟谈
他真是一个不知羞耻的人。
从他第一次鬼迷心窍地去找邢烨然开始一切就变得不对了。
算了。
这学期结束邢烨然就走了。假如邢烨然是直接回国,他大概绝不会答应,但想到再没多久邢烨然就会离开,他便觉得在限定时间内谈场恋爱似乎勉强可以接受。
可这也太不负责了。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想不出来。
薛咏太发愁了,他经过一条街,突然瞥见前面有个人有点眼熟,多看了两眼,发现好像是廖昆
廖昆跟一个年轻的女人走在一起,手搂着那个女人的腰,不安分地乱碰,廖昆浑身上下的行头都换成崭新,全是名牌,像是大老板一样,头发也染黑了,跟那个女人高声说笑,猥亵地开黄腔。
薛咏愣了愣,下意识往边上一躲。
廖昆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没瞧见什么异常情况。
女人说:“廖老板,你看什么呢”
廖昆这才转过去,亲了她一下,嬉笑地说:“没事,宝贝儿,我们继续去玩啊。”
薛咏都懵了。
这是廖昆的老婆吗看上去不像啊而且廖昆不是说因为要照顾女儿连全职工作都不太方便做吗怎么会大半夜地跑出来找女人玩
其实这样的事薛咏不是没见过,相反,他见的很多,所以立即就想明白了,登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他多半是被骗了。
手机震动起来。
薛咏掏出手机,收到了邢烨然发来的消息:你到学校宿舍以后告诉我一下
黑暗中,幽幽的光映在薛咏脸上。
他最近真是尽做蠢事。
答应了要陪邢烨然过生日,薛咏想给邢烨然送一份生日礼物,薛咏不爱逛商场,第二天早上上完课,中午从食堂回来,在网上挑选礼物。
眼花缭乱地看了半天,也没挑到合意的,手机响了起来,薛咏低头看,是廖昆打来的电话。
薛咏接起电话。
廖昆说:“我真的没脸找你,但我女儿的病又发作了,前天送去抢救,花了好多钱,才问你借的钱都用完了,能再借一万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