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闹了贼,驿站派了人去救火,又置换各种物件,西院忙得不可开交,东院安安静静,只除了姜定蓉和宁楚珩的房间。
姜定蓉躺在床榻上,侧着身瞧着外头。
桌上点着灯,男人坐在桌前,盯着跳动的烛心沉默发呆。
不过来吗?他都坐在那儿半个时辰了,怎么都不肯挪动半步,今晚难道真的要白白浪费?
姜定蓉手指卷着被子,垂眸沉默片刻。
不行,不能让他这么躲过去。
机会没有就创造,创造的机会,不能浪费。
不上榻也行,她也不是不可以配合其他。也许,会和以前看过的一些话本子一样,有些什么体验?
她悄悄掀开被子。
衣衫已经在刚刚褪去,绣着花的绯红抹胸轻薄窄小,在夜色里,映衬得她的肌肤,白皙胜雪。
姜定蓉也不穿鞋,踩着扔在地上的衣裳踮着脚尖,慢慢往宁楚珩的身后挪。
还没有靠近,男人就警惕地回眸。
不管了,事到如今,必须迎难而上!
她提着薄裙飞快撞入宁楚珩的怀中,双手立刻如藤蔓般,紧紧缠绕着他。
坐在他的大腿上,姜定蓉先是吸了口气,嗅到他身上淡淡的烛火气息。
她不顾男人的僵硬,歪头靠在他肩膀,默默想,他身材很好,肌肉也很结实,坐在他的大腿上,硬邦邦的,倒是安全。
以前好像从来没有留意过,身边男子的身材,更没有这么亲近的打量过。没想到第一次坐在人怀中,体感还不错。
姜定蓉轻松地抬起头,笑眯眯对着宁楚珩说:“军爷,我睡不着,你抱着我睡吧。”
宁楚珩双手几乎僵在半空。
刚刚他费尽心思,才换来半个时辰的安宁。
现在小坏蛋明显是憋不住了,指定要从他这里得到点什么。
长夜漫漫,他真的捱得过去吗?
“陶家的规矩,就是这么教你的?”
男人故意拉下脸来,多少有些威严。
好可惜,她从小在强权之下长大,还真没有怕过谁。姜定蓉故意憋出一副委屈地模样,手指还不安分地拨了拨他的耳垂。
男人果然不自在地歪了歪头。
“陶家的规矩,管不住我。”
她扬起下巴,几乎贴在宁楚珩的下颌:“军爷,今夜过后,你管着我,可好?”
问错了。宁楚珩头疼地轻叹。
怎么会觉着她是一个服管教的人。如果她是,怎么会一身反骨。
“你不懂你在做什么,现在回去睡觉,我当无事发生。”
说是如此,男人到底没有强行推她。
姜定蓉手指轻佻地拉开男人的衣襟,用微弱的烛光仔细看着他。
“我懂,不过是鱼水之欢,周公之礼,或者说……”
“是和军爷床笫之欢,翻云覆雨?”
少女一脸天真的懵懂。
一边说着,她还顺手拉开了男人的衣裳。
想了想,姜定蓉又握着他的手,往自己的后背拉。
她整个人靠在他怀中,小声说:“帮我解开。”
宁楚珩的手毫无力气,被她握着,蜷着手指,无力挣扎,也无力动弹。
若是两军对战,他兵败如山。
“不行。”
她真的懂。想必是书本教坏了她,又可能……是有人带坏了。
宁楚珩咬紧后牙槽,不去想更多的可能,只硬着口吻。
“你可知,这种事是什么人可以做的?”
好啰嗦。姜定蓉微微皱眉,仰着脸不满地盯着他。
不过是想要和他睡上一睡,前后折腾了这么多天了,怎么也不见松动。都主动抱着她回房间,他明知道会发生什么,为什么还要问这种毫无意义的话。
他这么好听的声音,只需要在某种时候,喊得好听一点就行了。
至于现在,还是堵上吧。
“只要两情相悦,这种事,不就是顺理成章吗?”
姜定蓉抬起下巴,唇靠近他。
“这种时候,一定要说这些无趣的吗?军爷,你是不是不行?”
少女呢喃的抱怨入耳,宁楚珩眼底划过一丝晦暗,手掌握住她纤细的腰肢,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灼热地、凌乱地、笨拙地,又是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的急切。
唔……
姜定蓉猝不及防被狠狠吻住,呼吸瞬间不畅,她胸脯急促地起伏,手紧紧环着他的后颈,男人一用力,唇上吃痛,她急狠狠拽着他的头发。
男人一吃痛,更兴奋地吃咬着她,将怀中的她几乎举起,放在桌上,压下去,不断戏弄着她的唇齿。
姜定蓉半眯着眼,热气上涌,只有身上的重量和男人的气息,不断刺激她的感官。
男人一直在征伐侵略,她被迫接受了片刻,张开嘴主动去接纳他,又刺激他,反向地侵略他。
两军对战,来回试探。
试探了一翻下来,姜定蓉软倒在宁楚珩怀中,张着嘴大口喘着气。
她潮红着脸颊,眯着眼只觉脑袋发晕。
从来不知道,原来只是亲吻,会让人犹如大战一场,累得浑身无力。
虽然没有什么经验,但是依据过去身边人所交谈,宁楚珩笨拙没有经验,但是既具有天赋,很懂得如何征伐。
这就是将士的本能吧。
举一反三,用一小点优势,慢慢逐个击破,变成全部的胜利。
她明明也很努力,怎么就败了呢?
姜定蓉不高兴。她舌尖舔过唇角,歪着头在男人的耳垂咬了口。
男人闷哼了一声,手掌握紧了她,却没有再做什么,只抱着她静静平复。
半响,她眼中划过一丝笑意。
被这么抱在怀中,男人的一切都瞒不过她。
她也不算败。只是有的人,太会装罢了。
“去睡觉。”
宁楚珩声音哑了许多,抱着她放在床榻上,正要转身,却被她抓住手臂。
姜定蓉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你还要走?”
亲都亲了摸也摸了,现在转身?
宁楚珩不是个男人!
小姑娘明显气急败坏了。
宁楚珩没法解释。
这会儿他不能更多做些什么。
一时情迷,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他唐突,小姑娘不懂事想要一时贪欢,他却不能不负责。
“不走,我睡小榻。”
“不行!”
姜定蓉才不允许他走,紧紧拽着他。
“这么冷你留我一个人睡,不行,你快来给我暖床,不然你会知道后果的!”
今晚要是不能跟她成就好事,她的小乖崽儿从何处来!
而且都做到这一步了,不继续,不上不下地,欺负谁呢!
盯着少女红肿的唇,宁楚珩还真无力挣脱她,犹豫半天,合衣躺在她身侧。
至于她口中的后果。
小姑娘一门心思想要的,不就是那回事吗?
也不是承担不起,只是不是现在。
宁楚珩刚躺下,嗅到身侧少女的气息,就后悔了。
长夜漫漫,他何苦自我折磨?
事实证明,他的确是自我折磨。
一整夜,几乎都没有合眼睡过。
身侧的小姑娘像是有数不尽的精力,不断假借冷的名义偷袭他。
两个人的衣裳交织在一起,凌乱松散,她趴在身上总想要,宁楚珩全靠着意志,紧紧抱着她,若是实在对不过去,就压着她亲上一亲,解她馋,止他渴。
几乎天明,两个人才精疲力尽睡下。
烛火亮了一夜。
整个东院住着的亲兵眼睁睁看着自家将军房中的烛火,就这么摇曳了一整碗。
次日清晨,娇滴滴的陶姑娘披着将军的衣裳,挽着将军的木簪,靠在将军的手臂上,打着哈欠出门来时,所有的亲兵,集体失声。
姜定蓉在西院另外一个房间又补觉了几个时辰。
可恶啊,怎么会有这么难缠的人。
她一晚上只要养精蓄税,就想办法与他欢好,可这个男人意志未免有些太牢不可摧,硬生生没有让她得手。
反而弄得自己身上红肿了数处。
狗男人,下起口来,倒是情动地厉害,缠她欢得很,怎么不见他能好好儿的成事?
姜定蓉睡了一起来,石兰小心翼翼伺候她起身,瞧见了她肩上手臂的几处红痕,眼睛一亮。
“恭喜主子得偿所愿。”
姜定蓉的抹胸落在宁楚珩那里,这会儿衣裳松垮,只揽着被子坐在床榻上,满脸无奈。
“没有尝到。”
石兰愣住了。
姜定蓉手托腮,想了想,嘴角一挑。
“他应该不行。”
事不过三,第一次抱了她,第二次亲了她,若是再来一次都不能好好成事的话,她真的要考虑,他是不是不行了。
不过现在,多少也算是有所进展,不考虑这个狗男人了,先办另外一件事。
姜定蓉安排了石兰出去办事,自己补了觉起身,自觉往宁楚珩的房中走。
白日不必夜中,亲兵们早就起身,在院中操练,一看见披着将军斗篷的少女款款而来,不由得都站直了身子,齐刷刷一个躬身。
“嫂嫂!”
姜定蓉脚下一顿。
嫂嫂?这么新奇的称呼……还真是让人有些无语。
她被人喊过主子,少主,将军,甚至头儿,但是从来没有人喊过她……嫂嫂。
只不过……他们喊嫂嫂,是因为宁楚珩吧。
那也不是不可先认。
姜定蓉笑眯眯地,假装害羞地,响亮地,应了一声。
然后眼尖看见推门而出的男人,笑吟吟招了招手:“军爷。”
“嫂嫂喊什么军爷,多生疏,直接喊当家的,不就行了!”
“嫂嫂,我们头儿可不喜欢这个称呼,换一个亲近些的!”
亲兵们果然又起哄了。
姜定蓉是从小在军营里摸打滚爬大的,太懂士兵,完全不害羞,甚至还好奇地追问。
“那我应该喊他什么?”
推门出来的男人迎面撞上这一幕,深深无语。
到底是什么让他觉着,被旁人起哄会让她害羞,还专门出来给她解围。
宁楚珩深刻反省,与其担心她会害羞,倒不如担心担心自己的贞操吧。
一时半刻,他能自救,若是还有下次……
男人不确定地想,还能吗?
一想到昨夜整夜的旖旎,他抿着唇,深吸一口气。
“军爷,你想让我喊你什么?”
姜定蓉一点也不见外地上前几步,当着所有亲兵的面,和他靠得很近。
宁楚珩没有躲开。
这么多人看着,他不可能让她失了面子。
哪怕他此刻已经全身紧绷。
“随你。”男人移开视线。
姜定蓉想了想,踮起脚尖,用学来的南方话轻声喊:“好哥哥。”
“好哥哥,下次暖一暖我好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