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正经的毒药有且只有砒霜这一种,剩下来那些稀奇古怪的毒药大多数后世小说家编造出来的。
而砒霜这种毒药出现得又比较晚,至少在商周交际的时期是尚未诞生的。因此虎王也并未担心子楚递过来的食物中会有毒,吃起来可以说是毫无顾忌。
“吭哧~吭哧~”
空旷的大殿之中不时响起虎王进食的声音,其大快朵颐的表现令一旁的虎国卫兵们忍不住暗暗咽了咽口水。
这些从东边来的调味品,真的有虎王表现得那么好吃吗?
“呼~吃不下了!”
过了许久,在察觉到自己的肚子再也装不下食物之后,虎王这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手中的食物,对着一旁的虎江道:
“江儿,来,你也来尝尝!”
“好!”
虎江闻言,当即也顾不上仪态了——亦或者说虎国人压根就不讲究仪态——立马冲到了虎王的身边,抓起虎王吃剩下的食物,快速享受了起来。
“精盐很不错,比我以往吃过的食盐要好得多。”
享受完食物的虎王靠在一旁侍女的身上,一边摸着浑圆的肚子,一边对着下方的子楚说道:
“耗油酱油和醋也很不错,都是难得的调味品。唯独那个名叫蔗糖的,好吃是好吃了,但是用来下饭却是有些不合适,适合拿出来单独吃。”
“虎王高见,蔗糖确实是用来当零嘴吃的。除了这种粉末状的用来当做佐料的蔗糖之外,我国还制作出了大块的,适合含在口中吃的太妃糖。虎王若是有兴趣,稍后外臣可以命人送过来。”
子楚拱了拱手,对着虎王说道。
由于使团携带能力有限的缘故,因此子楚并没有将太妃糖带在身上,而是将其留在了船上,准备等确保安全了之后再命人将其送来。
“唔,你有这个心就好。”
此时的虎王已经吃饱喝足了,因此对于太妃糖的渴望也就不是那么强烈了,只是摸着自己的肚子道:
“对了,你们不是说带了六种货物吗?如今只展示了五种,还有一种呢?”
“最后一种货物……”
听到这话,子楚先是看了看周围的人群,而后退后两步,拉开自己和虎王之间的距离,最后将腰间的长剑取下,双手捧着道:
“在此之前,外臣有一件礼物想要送给虎王,还请虎王笑纳。”
因为事先子楚主动后退了两步的缘故,因此在他取下武器的时候,周围的虎国卫兵并没有直接冲上来将其制服,而是等子楚将长剑取下来且捧在手中的时候,这才上前两步,接过子楚手中的长剑,将其递给虎王。
谷/span剑是周人的发明,与周人交流甚少的虎方人自然是不曾见过这种奇特的武器的。不过没见过归没见过,当真正接触到这种武器的时候,虎王还是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其可怕之处,当即一脸严肃地从侍女的怀中爬起,接过长剑,对着子楚问道:
“这是你们宜人发明的东西?”
“回虎王的话,这并不是我们宜人发明的东西,而是周人发明的武器。”
子楚摇了摇头道:
“当初周人就是仗着这种武器,才在战场上击败我们的强大的殷商的!”
“嘶~”
听到这话,正在小心把玩长剑的虎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能够让一个实力远不如殷商的小邦国击败实力远胜于自己的对手,这种武器的可怕程度也就可想而知了。想到这里,虎王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用右手握住剑柄,缓缓地将长剑从剑鞘中抽出。
“锵~”
随着一阵剑鸣声响起,一道寒光快速地在大殿之中略过,让在场众人都感觉到心中一寒,并且双眼不有控制地朝着虎王手中握着的长剑看去。
而在看清了那柄长剑的样貌之后,所有人都惊呆了。人们痴痴地看着那宛如天界神器一般的物什,久久地回不过神来。
不怪乎众人如此反应,实在是这柄剑制作得过于精美了。那纹理,那图案,别说是武器了,哪怕是如今虎国最贵重的,用来祭祀先祖天神的青铜礼器,其身上的图纹可是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的。
“这是武器?”
看着虎王手上的长剑,在场虎国众人不由在心中呐喊道:
“你确定这真的是武器,而不是用来祭祀天神的礼器?”
“呼~”
毕竟是身居高位的一国之君,虎王很快就从之前的震惊之中清醒了过来,而后抬头对着下方的子楚问道: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是的,你们是怎么做到的。虎王并没有问诸如“长剑上面都有如此精美的图案吗”之类的白痴问题,而是直接询问子楚,宜国是如何在长剑上雕刻上如此精美图案的。
身为铜锡矿原产地最强国的国君,虎王自然是一眼就看出来这柄长剑就是用普通的铜锡矿铸造而成的。从铸造工艺来说,这柄长剑的造型其实并没有脱离虎王的认知。只要虎王一声令下,虎方的工匠用不了几天的时间,就能造出在实际功效上和这柄长剑不相上下的武器来。
真正令虎王在意的,是在这柄长剑上雕刻如此精美图案的方法。虽然这些图案并不会影响这柄长剑的实际战斗力,但是对于虎王这个层次的人来说,战斗力什么的反而是次要的,能够彰显自己权威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的。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在用来祭祀的礼器上雕刻那么多的精美纹路——既是为了以此来讨好上天和先祖,又是为了告诉自己的国民,老子和你们是不一样的。
在遇到这柄长剑之前,虎王一直觉得自家的青铜器铸造水平是很高的,就算不及中原的殷商,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但是在见到这柄长剑之后,虎王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中原殷商的青铜器铸造技术已经远超虎方,并且将虎方远远地甩在身后了。若是自己不能及时向宜国进行学习的话,只怕自己的国家会被人越甩越远,直到再也跟不上对方的脚步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