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腿软。
真不怪许阳心性不稳,你跺你也麻,你去你也软!
长在红旗下的这几代人,面对这样的领导,尽管人家和蔼可亲,但你自己是慌的呀!
许阳还算不错了,第一次紧张又腿软的,第二次就只剩下紧张了,第三次就能适应了。
他还是调整很快的!
蒲老虽然去了保健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只为领导服务了,他还是在医院坐诊的,只不过每周只坐诊三四天而已。
现在接手了保健工作,蒲老也开始研究起了老年人的养生。
像蒲老就认为老年人一定要保证足下暖,血液循环对老年人有好处。所以最好老年人每天都要泡脚,然后注意足下保暖。
另外饮食要有节制,多吃五谷杂粮,不可过饱,但也不可忍饥。饭后缓行百步。药补不如食补,服药以冀长生,何异于痴人说梦?保持思绪乐观,是减少疾病的重要因素。
现在许多人人到中年,就开始服用各种补药。以前是中药保健特别多,现在西药保健也很多,各种这个酶那个胺,这个提取物,那个提取物。
别乱吃药!
有病就要看医生!
而且蒲老还说服药不节欲,亦自伤其生!所以有很多人慢性病老是治不好呢,服药之后,不克制自己的生活,怎么能治得好呢?
生活有节制,情绪保持乐观,适当食补,自然不易生病,也容易长寿!
现代人的病,大多数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
对两个徒弟,蒲老自然也是教的非常认真。
许阳自然也学到了很多,尤其有一次周总患了癃闭之病,保健组的医生之前的方案都没什么用,最后才让蒲老出手试试。
蒲老两三剂药下去,周总的病就好了。周总就跟好奇问蒲老,为什么别的大夫的药效果一般呢,但是蒲老的药却见效这么快,这么好!
蒲老则是回答,因为别人都是拿你当领导治,而我只是拿你当病人治。
周总听完之后,哈哈大笑。
许阳在一旁也感悟良多,一个纯粹的医生,并不仅仅要求学医要纯粹。在治病上,更要纯粹!
大医精诚上说的普同一等,原来也并不仅仅只是意味着在医生眼里,病人没有高低贵贱的区别。
普同一等,更是要求医生要把病人只当成病人来治。若是自己因为对方的身份有所犹豫,那反而会贻误病情,导致治不好病!
在这一次历练之后,许阳的内心也更加纯粹了!
……
1957年了,又到了夏天。
乙脑似乎也没有那么简单就放过中国人民,这一次,乙脑没有袭击北方,而是打到了南方去了。1957年,广州乙脑爆发!
根据先前的经验,用了白虎汤等寒凉清热之药,效果不佳;然后用三仁汤等通阳利湿的方子,效果也一般。
蒲老作为专家又南下探查,还是根据时令节气来辨证外感,再根据患者的情况,最后立了苍术白虎汤为主治疗,同时把之前的治疗纲目拿过来,跟岭南这边的专家们又一起完善了一下。
他们再一次,控制住了乙脑!
……
其实建国初,各种疾病是很多的。这个时候,江苏南通白喉爆发,一下子病倒了四五千人。
这个病也是挺厉害的,以前美国爆发的时候就经常有上万人因此而死亡,但是后来研发出血清之后,这个病基本上就能被控制住了。
没错,这个病,西医是有特效药的,就是白喉血清。
但这时候新中国才成立没几年,国家还是积贫积弱的年代,白喉血清的供应根本跟不上。你有特效药没错,特效药很牛没错,但是供应跟不上啊。
那怎么办,还是中医上的。
当时任南通中医院院长的就是我们的国医大师朱良春先生,朱老这个时候正在带人抗击白喉。
当时他们中医立的方子主要是神仙活命汤和养阴清肺汤。然后根据《内经》上的记载,“阙上者,咽喉也!”
然后他们用短针在患者印堂上向下平刺“阙上穴”,留针,然后用胶布粘起来。留针半小时之后,基本上咽喉的不适就减轻许多。
他们的治疗效果也非常好,基本上白腐脱落平均不超过三天,退热平均两天。所以后来当地患者都来找他们治了,效果也挺好的,而且还便宜!
所以这就是中医啊,我们不知道在遥远的《内经》的那个古中医的年代,有没有白喉这种疾病。
但是我们还是可以根据“阙上者,咽喉也。”这六个字,治好现在的棘手疾病!
为什么说中医经典,字字珠玑呢,真不是随便说说的。
每一次大灾大疫,中医从来都是挺身而出的!也一直都贡献了极大的作用。好多人都说古代的什么什么救灾治疫不可信,一次死多少人。古代人寿命多低!
那我说的都是当代的事情,还都是建国后的,总是够近的了吧?也真就是现在条件好了,各种供应都跟得上了。
要是放在古代,西医也照样抓瞎!不说别的,在现在,津巴布韦的人均寿命都不到四十岁,所以他们是没有现代医学嘛?还是说你建一两家医院,就能把他们寿命提高到八十?
好多人真是端起碗筷吃饭,扔下碗筷骂娘!
不是个玩意儿!
……
时间慢慢来到了冬天。
许阳已经在这里待满了两年,这一次跟师时间不长,但他的收获真的很多,尤其是在抗击乙脑的战场上。许阳也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大规模的疾病,但也让他成长很多。
蒲老在治完病人之后,还在不厌其烦地跟许阳他们叮嘱:“我们用汗法,一定要注意汗而毋伤。汗法是治疗外感病有表证的必用之法!邪在皮毛,汗而发之。体若燔炭,汗出而散。”
“我们一直都说伤寒太阳病都在说汗法,说的很透彻了。但其实温病很喜欢汗解,但要忌讳辛温解表,温病用的是辛凉透表法。”
“湿温虽然禁汗,但是也要通阳利湿,不得微汗,病必难除。伏邪也一样贵在透解。你们要记住热病虽然有寒湿之分,但外邪侵袭都是有表入里的。从表而散,透邪外出,这就是汗法的目的,而……”
“老师!”许阳突然出声打断了蒲老。
蒲老顿时一怔,有些疑惑地看着许阳:“什么事?”
高华信也扭头看许阳。
许阳看着蒲老,露出了微笑,虽然有些不舍,但他微微叹了口气,还是说道:“老师,我要走了!”
蒲老一愣:“你病人还没看完,你去哪儿?”
“一个很远的地方。”许阳神色稍稍有些黯然,他吐出一口气,对蒲老:“师父,感谢您的教诲。无以为报,给您磕一个吧!”
说完,许阳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
蒲老反倒是被许阳弄得手足无措,他看看高华信,高华信也看看他,两人都被许阳整懵了。
许阳磕完头站起来,又笑着摸了摸高华信,他微笑着说道:“我走了,华信,我会记得你往桌子上倒鸡蛋的事儿的!”
“哈?”高华信也听愣了。
许阳也有些不舍地深深地看了蒲老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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