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你冷静。”苏瑾晨抓着陆景的胳膊,“这件事太过于环环相扣,你现在冲动什么都解决不了。”
“他是疯了吗?”陆景指着桌子上面的手机,情绪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非要把自己这辈子搭进去才甘心?一个陆家,值得用自己的一切来同归于尽?”
陆景是失望的,是癫狂的,他吼出陆家两个字的时候,我感觉他整个人都在颤抖,他用尽了全身力气,却真的改变不了什么。
“我倒是觉得还没有到绝境。”周禹明站出来了,“这件事还是要开庭的,即使叶澜宇认罪,还是有个当庭审讯的过程,现在需要的是弱化舆论影响,怎么说叶澜宇也是公众人物,那些负面消息越多,对他的影响就越大。”
周禹明说的很有道理,至少我很认同,公众影响过于负面对于将来的审判结果一定起不到什么好作用,尤其像是西方这种注重人权的国家,尽管我们都是华人,但是报案是在他们的地头上,又有这么多的社会势力掺和进来,一定不会轻易的不了了之。
场面一度很安静,大家都在寻思着办法,初八跟钟瑾维在对着电脑在查找着什么,一直没说话。
“苏瑾晨,能送我进去吗?”韩臻臻问他,带着哀求:“我想见叶澜宇,我知道你可以。”
“可以是可以,但是......臻臻,现在没有那个必要。”
钟瑾维第一个说不行,现在的局势不适合动用私人关系去跟叶澜宇见面,再加上他知道了那个女孩子被伤成那样之后,严令要求韩臻臻距离叶澜宇五米以外。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没有人也比我更知道这件事该怎么让他说出实话。”韩臻臻说完之后看着我,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我,看着陆景,“涵涵,你也跟我一起。”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看着陆景,他也看着我,很久之后摇头,“不许。”
钟瑾维也站出来了:“韩臻臻,不许!”
“陆景,这个时候......”我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陆景眼眸里面的气愤,说道:“他叶澜宇是生是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自己的事情凭什么我们收拾烂摊子。”
“小景。”周禹明劝他,“我们都在想办法,都想将这件事的伤害降低到最小,眼前的所有消息确实让人无能为力,这些是冲叶澜宇来的还是冲你来的,你要有个对策,说不准下一个矛头就会对准你。”
“我倒是希望他能真刀真枪的跟我来个明白的,这样躲在背后鬼鬼祟祟,只知道煽动舆论真是阴险狡诈!”说完陆景一把抓着我的手快步往出走,“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我从来都了解陆景,无何奈何的时候,他多数会选择逃避。
我也知道陆景这个时候是无法面对大家的焦急,因为此时也急成了热锅上面的蚂蚁。
陆景带着我到了酒店的天台,他靠在围栏上面俯瞰下面的街区,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握着他的手,“事情已经这样了,还能坏到哪里去?”
“我倒是宁愿那个人杀了我或者叶澜宇,这样我们不用面对外面的一切流言蜚语。许思涵,这是我第二次发现我特别没用,第一次是我妈走的时候,我眼看着她吞下那些药,眼看着她将大剂量的液体注射到了身体里面,我求她别这样她不听,直到全身痉挛的离开我......”
我以为陆景的妈妈是生病去世,却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过往,难怪陆家对这件事保护的这么好,难怪陆美妍能轻而易举的触碰到陆景的底线然后各种要挟。
这些事情,陆景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跟我说出来,又是用了多大的勇气,独自一个人面对......
陆景抱着我,紧紧的抱着,“我不是怕你去见叶澜宇,我是怕失去,虽然我跟他的关系并不怎么好,但是说到底,对于我跟他来说,这个世界上有血缘关系的人已经不多了。”
我怎么能不懂,自从认识陆景开始,他对叶澜宇所有的忍耐,所有的暗中相助,甚至还有哪些小纵容,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真的不是一个多么狠心的人,这也让我知道,我的陆景,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陆景。
对于当前的事情我也倍感无奈,那些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却也是一句都说不上来,我的陆景是脆弱的,是敏感的,这个时候他需要我在旁边静静的陪伴,需要我的安慰,甚至,他需要汲取我的温暖。
我们站在天台上好一会儿,看见太阳落山,看见那阳光一点点的从天面逐渐变暗,我握着陆景的手,“你看,这边夕阳落了山,明早太阳会从另外一边升起,人生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儿,就算真的过不去了,太阳还会照常升起。”
“所以你会一直陪着我?”
我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那是当然,陆景,你可别想离开我,我这辈子就赖上你了,一辈子都不松手。”
陆景的情绪终于恢复了正常,听见我说话之后,也跟我依偎在一起,“嗯,一辈子都不松手。”
我们重新回到酒店的时候只有初八在,他在电脑前面工作,见是陆景回来了便汇报了另外几个人的去向:苏瑾晨去律师协会,韩臻臻钟瑾维去见朋友,周禹明去处理舆论,孟晓辉跟陈公子在国内找那几个黑粉头子算账,陆启明在这边的疗养院很不安分,找个机会就想逃走。
一切的一切还算是尽在掌握,陆景拍了拍初八的肩膀,对于刚刚自己态度不好表示歉疚:“辛苦了。”
初八侧目看着陆景,指着电脑屏幕,眼睛瞪着:“陆先生,跟叶先生在一起的那个名模找到了,但是.......”
我跟陆景到了电脑前,眼看着眼前的照片,都不敢相信,十分钟前,那名模被人在南美的街头枪杀,当场死亡。
那个晚上最有可能知道全部事情经过的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