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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机场看到老板娘时,她恍如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上身穿着浅灰色缎面绣花小衫,前襟绷得紧紧的,胸部惊心动魄地隆起,腰身纤细,盈盈一握,下面穿着深黑色的短裙,裙摆略为窄小,一双匀称白皙的美腿倒有大半都露在外面。
我的老板娘叫宋雪,原来也是一个演员,大家可能没什么印象,但说《大唐宫女》里杨贵妃的贴身丫鬟可能就有点印象了,就是她演的。当时她刚崭露头角,由于姿色出众被我们导演盯上了,她也是厉害居然哄得导演真娶了她,成了娱乐圈典型的老夫少妻配。
她戴着墨镜,冷着脸,问:“车呢?”
我说就在门口,她拎着一个香奈儿小包,踩着高跟鞋噌噌的往前走,我赶紧跑到她前面去把车门打开,伺候老娘一样伺候她上车。
车上她也一言不发,戴着墨镜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们直接去了停尸间。
在看到导演尸体的那瞬间,老板娘再也绷不住哭了起来,圈子里大家都说老板娘嫁给导演是看上导演的钱跟权势,可谁能无情,当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就算没有爱情也有亲情。
我也不懂安慰人,只傻呆呆的站在旁边,心里也很不好受。
老板娘哭了一阵又重新戴上墨镜问:“导演的尸体怎么处理,是想办法运回去?还是就地处理了把骨灰带回去?”
我说:“问过一个能人,导演死在外地属于客死异乡,按照以前是要赶尸回乡再办丧礼的,现在么,退而求其次,先把尸体火化了,装入骨灰坛,再把魂魄招入骨灰坛带回去入墓即可。”
老板娘说:“那就照办吧。”
停尸间的工作人员让老板娘签了火化的单子,我则去交了费用。在导演的尸体被推送进火炉的瞬间,老板娘彻底的崩溃大哭起来,哭的毫无形象,哭的就像乡下的老婆子,看着亲人朋友被推进火炉谁都忍受不了,谁的心理也都承受不住。
苦等了三个小时后,我们抱回了导演的骨灰坛。
我说:“晚上请了那位能人来替导演招魂,他说酒店是导演的临时住所没有归属感,他是不可能回酒店的,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他死的地方,所以今晚得带着导演的骨灰去办公楼招魂。”
老板娘看起来很累很憔悴:“你安排吧。”
我点了点头。
深夜的办公楼一片漆黑,黑压压的活像一座竖立的鬼楼。办公楼前的空地散发着微弱的烛光,在黑夜里轻轻晃动,原来是白老头摆了香烛祭品。
白老头见着我过来,小声的招呼:“来了!”
我把导演的骨灰坛交给了白老头说:“麻烦白大爷了。”
白老头把骨灰坛摆在香烛祭品的前面,这时我才注意到,祭品中间是一只烤乳猪,这么一头烤乳猪可要不少钱,白老头以捡破烂为生,事后无论如何都得让他把钱收了,他夹着一张黄符点在烛火上,烧着后对着骨灰烫绕了一圈,再抛向空中,开始做法。
我退到了一旁。
对很多无神论者而言,招魂什么的更多的是一种仪式,求的只是一个心理安慰。我想老板娘就是这一类人,并不怎么在乎,而我则完全不同。
只见白老头左手持着招魂幡,右手摇着铃铛,绕着导演的骨灰坛子走了起来,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喊着:“王林,回来吧,王林,回来吧…;…;”
听到白老头呼唤着导演的名字,我的鼻头不由的发酸。
导演你快回来吧!
突然,白老头的脚步一顿,停了下来。天空好似更暗了,黑沉沉的好似要压下来一样,地上一阵阴风吹来,办公楼的大门被吹的不断的开合,发出啪啪的声响。
在大门口出现一个阴森的人影。
我不由的被吓了一跳,感觉这个背影很眼熟,个头跟体型竟然都跟导演有几分相似,不禁向前走了几步,有些激动的说:“导演,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那道阴森的身影缓缓的转过身来,脸色白的就跟墙上的墙灰一样,没有一点表情,在黑夜衬托下,说不出的阴森诡异。他木纳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慢慢的又回转身去。我失声叫起来,导演!他看似很缓慢的往办公楼内走去。
我大叫着正要去追,却被人一把拉住了手臂,白老头说:“别去!”
我激动的说:“那就是导演!”
白老头面色严肃的说:“不对劲!”办公楼里突然传出凄厉至极的惨叫声,在夜色里不断回荡着,听着份外的吓人。是,是导演在叫,好像是在叫我的名字,叶尘,叶尘…;…;叫声惊恐无比,我不禁想起陈勇警官给我看的导演在办公楼走廊内逃命狂奔的视频。
我的内心几乎奔溃,说:“我要去救他。”
白老头说:“救,你怎么救?”
白老头的话就像一泼冷水从头浇下,让我一下子冷静了下来。是啊,怎么救?这时办公楼里的惨叫声突然停了,却传来另外一道声音,好像有人从楼梯上摔了下来,照理说,人从楼梯上摔下来的声音应该不响,我们在办公楼外根本是听不见的,但偏偏却听得一清二楚。
我仿佛看到导演摔死在我眼前,痛苦的捂住了脸,说:“白老爷,求求你救救导演,你救救他。”
白老头说:“他好像迷失了。”
我不解的问:“迷失?”
白老头说:“就是变成孤魂野鬼了,他并不知道自己死了,思绪会一直停留在死之前的一段经历,不断的重复,永无止境,直到魂飞魄散…;…;”
我心一沉,说:“白老爷,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白老头却说:“听我一句劝,这事就算了。”
我说:“算了!那导演怎么办?难道就随他去?”
白老头说:“他已经死了!”
我冲白老头不停的摇头,十六岁,我十六岁就跟着导演讨生活,在我的心里早已经把他当成我至亲的人了,让我就这样抛下他不管,我做不到,我想很多人跟我一样也做不到,要不怎么会有中元清明这样的节日,也不用每年都回到家乡给祖先扫墓上香了。
我咬着呀说:“我一定要救他。”
白老头见我如此坚决,叹了口气说:“罢了,你想办法把你导演带出办公楼,我会把打他打入魂龛中,至于如何把他从迷失中唤醒以后再做计较吧。不过,要把你导演带出办公楼可不容易,而且你毫无经验,只怕白白丢了性命,这盏马灯是我特制的,对鬼有一定的震慑作用,你带着进去,遇到危险或者支持不下去,就点亮马灯。”
我接过了徐半仙的马灯,对他道了声谢,就往办公楼走去。
在我触到大门时,手上的红绳突然收紧,扯的我皮肉都有些疼,我不由的拉了拉,松开一点,推门走进了办公楼。
办公楼内跟往常一样,走廊内亮着灯,虽然有点静,但也没有什么异常。
导演会在哪里?
我想应该是在办公室吧!
于是我就沿着楼梯往上走,办公楼很静我每上一台阶都会发出清晰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办公楼内显得特别的突兀。沿着楼梯慢慢上到三楼,楼道的日光灯嗤嗤闪着,我往办公室望去,办公室的门竟然开着,我的心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放轻脚步慢慢往办公室走去,楼下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好像有人发生了争执。
办公楼内还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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