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自己扎了一针七号因子,却发现起到的作用不大。
他还是很饿。
饿到脑袋都开始空白,只想将牙齿刺进身边这个散发着迷人味道的alpha身体里。
肖深蔚握着方向盘,竭力让自己集中精神不要去注意空气里的异动。
但是这很难。
车子慢慢停了下来。
肖深蔚松了方向盘慢慢凑了过去。
跟着城里的幸存者大部队,他会更安全。
因为他不能保证自己什么时候回突然进入丧化状态。
豆大的雨点打在车窗上砰砰作响,受伤让容允的信息素味道肆无忌惮地在车里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
持续的低热让容允整个人都失了精气神儿一般,苍白着嘴唇,昏昏沉沉的。
只是他一直握着肖深蔚的手没有松开。
不出三天,这里就会变成一座遍地丧尸的死城。
他们必须要离开这里了。
然而更绝望的事情还在后面。
被丧化兽抓伤咬伤又没能及时注射血清的人们,开始陆续出现了丧尸病毒侵染的症状。
濮城的雨连下了两天,容允的情况不见好转,甚至一天比一天糟糕。
身上仅剩的一支血清被用在了容允身上,只是伤口的发炎让容允开始发烧。
仿佛他一松手肖深蔚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小孩想跟着他们走,被肖深蔚以路上过于危险为由拒绝了。
肖深蔚抢了一辆越野车,从濮城出发一路向西。
离这里最近的大型聚居地,就是大兴。
他们的皮肤上慢慢出现大片的溃烂青斑,开始神志不清地四处游荡。
肖深蔚从紧闭的窗户朝外看了看,知道这座城市开始陷落了。
脑海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回响着。
……吃掉他,吃掉他……
……好香……
……好饿……
冰凉的牙齿在容允因为发烧而滚烫的脖颈上摩挲着。
容允一个激灵睁开了双眼。
朦胧中肖深蔚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肖深蔚……”
“醒醒……肖深蔚……”
“!!!”
肖深蔚眨眨眼,急喘着清醒过来,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差一点点……
差一点点他就……
肖深蔚咬紧了牙齿,继续开车: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能抵达大兴。”
不知道是对容允说,还是在跟自己说。
荒原里的积雪并没有化去,入目皆是刺眼的白。
空气里的味道像是毒药一般,一点点侵蚀着肖深蔚的心智。
他不断地咬着自己的手臂,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高烧让容允几乎一直在昏睡状态。
无数次肖深蔚被信息素冲昏了头脑即将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前,他总能逼迫自己从混沌中醒来。
然后雨停了,车子也耗尽了燃料抛锚了。
肖深蔚带好指南针和水壶,以及一些零碎的干粮,背起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容允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地朝着大兴的方向而去。
从白天走到黑夜,又从夜色里走到黎明。
他恨不得能生出一双翅膀一路飞到大兴。
容允身上的绷带要经常换。
他的身体滚烫,却不住地喊冷。
肖深蔚抱着容允的身体手足无措,想要握紧容允的手,却发现自己手又太冰。
最后只能隔着厚厚的衣服和睡袋把容允裹在怀里,眼睛里尽是红色的血丝。
他说: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我太冰了,不能用身体温暖你……
……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
……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对不起,我爱你……
容允的唇苍白得像是干枯的花瓣,肖深蔚只能时不时地用水给他润唇。
这个人烧到几乎神志不清,却在昏迷时嘴唇微微翕合着。
肖深蔚凑过去听,才发现容允一直念叨着的,是他自己的名字:
“肖深蔚……”
“……肖深蔚。”
一瞬间,肖深蔚觉得自己的心脏狠狠地跳动了一下。
随之而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酸涩感。
这个人大概爱他爱到了骨子里,梦里嘴里,心心念念都是他。
只是肖深蔚已经快要不能控制自己了。
他最怕的不是道阻且长路远马亡,而是某天突然惊醒,发现容允已经被失去了意识的自己伤害。
那样他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
赶路的日子时间过得很慢,每一分每一秒对肖深蔚来说都是煎熬。
他能抵抗住一切,除了诱惑。
而现在,这个巨大的诱惑正趴在他的背上,昏迷不醒。
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饱餐一顿,获得生理心理上的双重满足。
肖深蔚险些没能走到大兴。
他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冰凉的身体和泛青的指甲无时不刻在提醒着他,他现在是一头丧尸。
他的脑子总是时而清醒时而昏沉,手臂上满是为了让自己清醒过来的深深咬痕。
他背着容允一刻不停地走了五天五夜,最后终于在黎明之前抵达了大兴城下。
新的城墙很坚固,城上还闪着盈盈火光,那是执勤的城卫兵。
容允睡得正熟。
肖深蔚弯下身轻轻吻了吻容允干枯的唇瓣,从怀里拿出那只小木雕放到了容允的手心。
“……肖深蔚。”
睡梦中的容允眉头轻轻皱起来,抬手握住了肖深蔚的手腕:“……别走……别离开我……”
“……”
肖深蔚眼眶一酸,几乎就要点头答应,一低头却看到了自己苍白的手指。
……对不起,我会伤害你……
“容允,好好活着。”
肖深蔚在容允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伸手将容允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泪水盈了满眼。
“我爱你。”
“砰砰砰——”
肖深蔚敲响了城门,看到了城头靠近过来的火光,才转身藏进了夜色里。
“谁啊?”
“什么人?”
“不知道啊,没看见人。”
“……”
“哎哎哎,老大老大!地下好像躺着个人!”
“他好像昏过去了。”
“……”
他躲在不远处的雪坡后,看着城卫七手八脚地把人抬进了城,才抹抹眼睛站起来。
却不料眼前一黑,顷刻间便失去了意识。
……
……
肖深蔚睁开眼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他坐起来看着满目苁蓉的绿色愣了有半分钟。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儿,肖深蔚抽了抽鼻子,当场被刺激得干呕一声。
……口区。
一转头,肖深蔚更懵逼了。
身边一头花斑虎死相凄惨地倒在地上,身上都是深深的抓痕,硕大的虎头上被锤出来几个大坑。
……谁干的啊也太凶残了吧……
肖深蔚撑着身体站起来,一低头却发现自己疯长的指甲,和指甲上的血污和沾着的黄色绒毛。
绒毛和花斑虎身上的皮毛吻合度百分之九十九。
肖深蔚的嘴角抽了一下。
……哦,好像是我干的。
他想过丧化失去人类意识后的无数种可能,比如混迹到丧尸大军里,又或是找个安静的陷落去养养老了却残生。
但他万万没想到,他丧化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跑到绿洲里找一头花斑虎的麻烦?
……多大仇啊?
直到后来他才猛然惊觉:
当初在濮城,险些一口啃了容允的那个大家伙,丧化以前可不就是一头花斑虎么??
肖深蔚围着花斑虎转了一圈,有些惋惜。
……多好的一张虎皮,就这么被自己给挠废了。
他敲敲脑袋,试图在潜意识里与丧化后的自己对话。
……那什么,打个商量呗,以后宰野兽,尽量把皮毛搞完整一点啊,可值钱,能换不少吃的呢。
一只乌鸦呱呱叫着从头顶飞过去。
肖深蔚撇了撇嘴,结束了自己的憨批行为。
饿肚子的感觉并不好受。
老实说,自从跟容允搭伙以来,肖深蔚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饿肚子的感觉了。
但现在,咕咕叫着的肚子正在不停地抗议肖深蔚对它的虐待行为。
肖深蔚此时却对着可怜的虎兄的身体麻爪了。
……这……咋吃啊??
丧尸的本能告诉他,什么都不用管,抱着生啃就完全OjbK。
但是人类的理智告诉他:
生肉不好吃。
不仅不好吃,而且很难吃,极度难吃。
肖深蔚摸摸还没干透的衣服,从怀里摸出来一盒被雨水浸得皱皱巴巴的火柴盒。
……决定就是你了,烤虎腿!
然后他打开了火柴盒。
盒子里一片潮湿,火柴好似都已经不能用了。
肖深蔚:……凎!
……难道要我在这里钻木取火吗??
老天爷看来还是没有将他彻底放弃。
肖深蔚在火柴盒里翻了翻,终于找到了三根没有受潮的火柴。
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无聊的时候曾翻了翻本《野外生存指南》。
至少他现在直到要怎么生火,不至于握着火柴看着虎头,和死不瞑目的虎兄对脸懵逼。
然而现实却让肖深蔚再次摔了个脸着地。
实践告诉他,有些段子存在即合理,就比如:
眼睛:我会了!
大脑:我也会了!!
手:你会个皮皮!!!
肖深蔚抹了一把被熏黑的脸,面无表情地伸手揪断了额前被燎坏的头毛。
……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我太难了。
点个火消耗掉了肖深蔚身上仅有的三根火柴。
肖深蔚用树枝戳着被粗暴地撕成条状的虎肉,放在火苗上用火燎。
烤肉的焦香味慢慢透出来,然后肖深蔚眼睁睁地看着虎肉上燃起了橙黄色的小火苗。
小火苗欢快地跳动着,怎么吹都吹不灭。
肖深蔚的心情极度地不欢快。
最后他还是没忍心朝着那块黑不拉几的奇怪东西下口,伸手得远远的,假装不是自己干的。
第二块肉没着火,只是表面有些焦黑。
但是香气还是很足的。
肖深蔚信(视)心(死)满(如)满(归)地将肉块送进了嘴里。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第二块肉总该能入口了……吧?
然后……
“口区……呸呸呸……”
……没熟。
真实外焦里生。
肖深蔚自暴自弃地抱着膝盖坐在了一边,瘫着一张脸思考人生。
濮城遇到的三只丧化兽算什么。
……这他妈的才是真正的人间疾苦!
作者有话要说:分享一些沉香原创的小情话,甜一下~
喜欢的话就拿去发给喜欢的人吧~
每个小天使都值得甜甜的爱情呀~
1·星星在天上会发光,你在我眼睛里的时候也会。
2·我把悄悄藏着掖着的对你的喜欢告诉了树洞,但风穿过树洞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我的心声。
后来啊,风吹过原野穿过城市,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你了。
3·最好的东西不外乎清晨灿烂的阳光,春天里的风送来的花香,夜里满天的繁星和闪闪的萤火虫。
我深爱着这个世界最好的一切,当然还有最好的你。
4·喜欢你胜过夏天里的冰可乐,小蛋糕里的蓝莓夹心果酱,冰镇西瓜最中间的那一口,还有冬天大雪里的一杯热可可。
你不是最甜的,你是比最甜更甜的。
5·我喜欢的东西很多,我喜欢吃可爱的小蛋糕,喜欢可爱的狗子和猫,喜欢天上可可爱爱的银河,还喜欢鼓楼可可爱爱的人间烟火和小孩子的笑。
但自从我遇见你,世间所有可爱的东西都像你。
6.他们说人间不值得。但你值得。你最值得。
7·我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送给你,后来发现你就是最好的。
那怎么办啊,不然我把我自己送给你,我觉得我也挺好的。
极度缺乏的医疗器械和药品让受伤的人们几乎陷入了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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