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请您滚(1 / 1)

唐邱更是拎着棍子一副随时要冲上去干仗的样子。

平瀚海点了根烟,开始往弹夹里填装子弹。

打猎被抢猎物这件事南泽里每天都会发生,但他们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

炭头哼哼唧唧地凑到肖深蔚怀里,背上有几块烧焦的毛,眼泪巴巴的看上去委屈极了。

容允皱着眉,握紧了手里还在滴血的刀。

肖深蔚摸着狗头,眼里的翠色开始翻腾起来。

“那是我的。”

他们的小牛犊还在那边藏着,炭头在那里守着。

但若遇到了别的捕食者,炭头可能也无法对付。

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等待他们的并不是野兽,而是另外一支捕猎队。

他们两个拦截了一头落单的老年公牛,体型很大,一看就可以吃好久的样子。

本来肖深蔚是不太相信缘分这种东西的。

肖深蔚看着牛犊脑袋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咬痕,心疼了它一秒。

然后脑子里开始翻“牛肉的一百零八种做法,吃过的人都说好。”

牛犊:脑阔疼。

肖深蔚决定给它个痛快。

肖深蔚和容允赶到的时候,炭头的哈喇子已经流到了小牛犊的眼睛里。

两个人把小牛犊拖到一边,赶去支援平瀚海和唐邱。

直到他再次在混乱的牛群中看到了伺机捡漏的萨敏姐弟。

这边肖深蔚和容允配合平瀚海宰了那头公牛后,便拖着猎物往回赶。

萨敏姐弟的实力很强,从小到大在一起二十余年的默契让他们应付起猎物来得心应手。

如果他们没有被一只雄狮半路截胡,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已经拿下了第一头牛,无奈之下只得继续寻找合适的猎物。

于是容允抽刀划破了它的喉管。

小牛犊在地上扑腾了几下不动弹了,炭头终于松开了嘴。

他垂下眼睛,看着那个alpha拖着牛脚的手。

“我先看到的,怎么就是你的了?你有什么证据么?”

对面看这边只有四个人,嚣张起来,一副无赖样子。

肖深蔚的眼底翠芒一闪,指甲开始疯长,空气里的白茶味儿突然浓郁起来。

后颈上灼烧一般地疼着,心脏却一阵阵收缩,让他有些头晕目眩。

他听到耳边有人喊他的名字。

但瞬间他的意识就被拉入了黑暗。

直到血腥味儿飘进鼻腔里,肖深蔚猛地惊醒,尖利的指甲距离那个开口挑衅的alpha半寸之遥。

身后容允紧紧抱着他的腰身,面前的alpha显然已经吓破了胆子,抖着嘴唇,面色青白,秃着头,身上尽是可怖的血口子。

肖深蔚收回手,有些迷茫地看着四周。

那数十个人已经鼻青脸肿地倒在了地上哀嚎着,地上一片片落满了碎发。

……就这一会儿功夫,他们怎么还集体剃了光头?

唐邱看着满地的秃子,组织了一下语言:“……都是你薅的。”

啥毛病啊,打架专门薅人头发,还是往秃了的薅?

然后他看到了炭头背上被烧焦的皮毛,突然沉默了。

……这么一想,好像没什么毛病。

那什么,以牙还牙,以毛还毛?

肖深蔚看着一溜锃光瓦亮的脑壳,抿了抿嘴巴,突然笑出了声。

“滚。”

秃子们抱着头,扶着唯一出了血的伤员一溜烟滚了。

还没滚几步,肖深蔚开口了:“站住。”

脚步齐齐一顿,险些被割了喉的alpha转过脸一脸谄笑:“……您还有什么吩咐?”

肖深蔚:“把你们的猎物留下。”

……

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狩猎队跑远了,容允却拉着肖深蔚的手却怎么也不放了。

肖深蔚失控时比雪还冰凉的眼神,让容允一回想起来就感到一阵慌张。

如果刚才他没有拦住肖深蔚,那个alpha明年的坟头草都得两丈高。

他亲眼见到了肖深蔚在薅头发时一不小心划破了那alpha的皮肤,血腥味撒发出来时他突然失控的样子。

容允拉着肖深蔚到水边仔细地洗了手,鲜红的血色慢慢在水里晕开,然后消弭。

肖深蔚的手很好看,白皙修长,节骨分明,只是看上去没什么血色,再加上微微泛青的指甲尖儿,便又透出来一股子妖异。

而就是这双手,刚刚将一个人撕成了血葫芦,又险些要了那个人的命。

肖深蔚看着苍白的手掌,有些迷茫。

……刚刚,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就这样了呢?

……这是第几次了?

他没想过要那个人的命的,只是想要给他一个教训。

肖深蔚摸着平静的胸口,心脏附近的凉意还没有散去。

意识突然被拉入深渊,醒来后记忆直接断层的感觉简直糟糕透了。

像是身体里住进了另一个人一样。

肖深蔚始终都没能忘了第一次开无双时,唐邱的视频里自己那个冰凉得毫无感情波动的眼神。

……就像是……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样。

他突然握住了容允的手,温暖的触感传进大脑。

“容允。”

声音有些嘶哑。

“嗯。乖。”

容允应声,把肖深蔚搂进了怀里。

“……”肖深蔚嘴唇动了动,把脑袋埋在了容允怀里,声音闷闷的:“我刚刚是不是很不可爱。”

“怎么会。”容允轻轻拍着肖深蔚的后背,抱紧了他:“你只是生病了,会好起来的。”

“我很害怕。”

……我怕有一天我再次被拖到深渊里,这具身体会伤害你。

“别怕,我会陪着你。”容允看着肖深蔚的眼睛,认真道。

肖深蔚垂下眼睛抱紧了容允。

……我怕你陪我,又怕你不陪我。

“我们去北京吧。”

那里有最好的医疗条件。

肖深蔚不止一次看到容允悄悄地翻医书,阅读丧末以来的各种关于丧尸病毒的文献。

因为透露给别人,容允会担心给肖深蔚带来麻烦,他不放心。

但是傻容允,我自己就是医生啊。

“好,你说去哪就去哪。”

“等冬天过去,我们就出发。”

以丧末时代的天气恶劣程度,在冬天里跑长途无异于嫌命长的找死行为。

“听你的。”

容允摸着肖深蔚越发冰凉的手,亲了亲他的额头。

……

……

收货颇丰的几人准备打道回府,半路再次与他们同行的萨敏姐弟也带队捕获了不少。

肖深蔚自打又开了一次无双后就开始犯困,现在正窝在容允怀里,坐在炭头的背上。

林婧雅自知理亏,悄默声地坠在了队尾,没敢露面。

萨敏朝后看了一眼,上前低声道:“有人在跟踪你们。”

“是几个医生?”

容允用自己的外套搭在肖深蔚身上,抱紧了他。

“你知道?”萨敏想到那个女人拿枪指着她的样子,面色凝重:“他们很危险,你们小心。”

大地隐隐传来震动,细听之下似乎还有蜜蜂振翅的嗡响。

不远处,一群蜜蜂追着前方狼狈地扛着笨重的仪器,满头蜂群蜇出来大包,正上演速度与激情的家伙们。

身后,一大群水牛闷头追着屁股撵,很快便撵上了落在最后面那个alpha,一头顶上天,继续往前冲。

……过于凄惨。

容允指了指跑在最前面的几个白大褂:“你说他们?”

萨敏:“……”

……这是什么运气,出门先迈的左脚吧……

重卡顺利地开回了大兴,肖深蔚给李叔送去了几只山鸡,半扇牛肉,几人才回到住所。

天气越来越冷,肖深蔚怕冻到炭头,索性将屋子门拓宽容得下炭头通过,将炭头的铺盖搬上来给它睡。

花卷终于找到了合适的窝,天天蹲在炭头身上不下来了。

没事就窝在沙发里抱着红薯干烤火的肖深蔚也不坐沙发了。

天天揣着猫拿炭头当沙发,整个人陷在炭头柔软温暖的毛毛里,睡得天昏地暗,除了吃饭,谁也别想叫醒他。

肖深蔚把这个叫做冬眠,却也注意到了容允越来越担心的眼神。

每次陷入深睡眠,醒来后肖深蔚发现自己总是在容允怀里醒来的。

没有心跳,身体冰凉,呼吸又轻,容允总是怕肖深蔚一睡不起,又怕他真的只是睡着了,叫醒他会打扰他休息。

平静的日子终于在大兴降下第一场雪的时候被打破。

倪又青敲开了他们的家门。

肖深蔚在看到她的瞬间下意识地“砰”地甩上门。

“谁啊?”

正在厨房做饭的容允问道。

“卖保险的。”

肖深蔚随口道。

容允:“……”

……这年头还有人卖保险啊?不怕赔死么?

“叩叩叩叩、”

敲门声再次响起,有些急促。

肖深蔚没打算理。

但外面的人显然也没打算放弃,敲得越发起劲了。

“你想干什么?”

肖深蔚拉开房门。

“我需要你的一点点血样,放心,不多。”

女人推推眼镜,开门见山。

……您可真不客气。

肖深蔚冷着脸:“不给,滚。”

想了想,又觉得这样对一个女士说话好像太不礼貌。

他深刻反思了一下自己,又道:

“请您滚。”

“砰——”

门又关上了。

这次女人没再坚持,走了。

被倪又青破坏了心情的肖深蔚吃过饭决定出去遛炭头。

他最近想到了一个新的遛狗方法,再也不怕炭头拉着他跑酷了。

不得不说,踩着滑板遛狼的感觉真的酷毙了。

周边的景色飞速倒退,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刺激得不是一星半点。

肖深蔚牵着在前面撒开丫子奔跑的炭头,控制着滑板避开障碍物,玩得不亦乐乎。

直到有些累了,肖深蔚才发现了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

他看着前面甩着舌头还在疯跑的炭头,麻爪了。

……这特么,要怎么停下来啊?

可怜的牛犊哞哞叫着拼命甩头,想挣脱开来,却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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