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觉得我全部的爱比她家人对她的爱还重要吗？”
季乔一直都在沉默，不管杨姗姗说什么，季乔都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一来季乔确实没兴趣，二来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佟羽，他在担心佟羽，没时间想别的。
现在季乔突然说了话，杨姗姗很惊喜。
她甚至还夸张地觉得自己的好日子要到来了。
“当然了。如果我是佟羽的话，能有你的爱，我这辈子都会觉得心满意足。”杨姗姗朝着季乔走近一步，“我真的很羡慕她，如果你也可以喜欢我，让我用什么换都无所谓。”
杨姗姗说完这话之后就抬头期盼地等着季乔的反应。
可惜，季乔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
她有些失望。
而且她隐约好像在季乔低头的时候，看到了他眼底的意思嘲笑？
不过杨姗姗认为她应该是看错了。
季乔怎么可能嘲笑她呢？
“你还知道什么？”季乔又问。
“呃……你让我想想好吗？”杨姗姗可怜兮兮地说，“我这一天都很忙，就算我真的知道什么，这么一忙我也都不记得了。这样，你先别着急，咱们坐下来好好想想。”
季乔看上去很不耐烦。
杨姗姗又说：“我当时还去了佟羽的病房，我就是好奇佟羽的家人要做什么，然后在那站了会儿。我觉得自己不算偷听，但我也确实听到了一些他们的对话。”
季乔的眼睛马上充满了神采。
“你听到什么了？他们都说了什么？有和佟羽有关的事吗？”
杨姗姗撇嘴：“我说了，我现在脑子很乱。今天工作太忙，我都没时间好好休息。你现在又这么着急地问我这些，我一时间真的想不起来。你好歹也得给我个时间，好让我回忆回忆吧？你不给我回忆的时间，万一我记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那不是一样耽误你的时间？”
季乔当然察觉到杨姗姗故意拖延时间的企图，但他也没办法。
现在杨姗姗很有可能知道一些关键线索，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不能错过。
如果能从杨姗姗这得到线索，总好过他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像是无头苍蝇一样，没头绪地乱找。
杨姗姗见季乔真的坐下来了，心情就更好了。
她没办法形容她现在的心情。
小鹿乱撞？忐忑不安？
都有。
这是季乔第一次这么顺从她，愿意和她坐在一起……而且他们两个人因为空间的限制，离得还很近。
这是第一次季乔这么想听她说话。
只可惜，这些都不是因为她，这些都是因为季乔在担心佟羽。
如果不是因为她可能知道佟羽的消息，季乔绝对不会对她这么好。
杨姗姗决定在这段时间还是选择性失忆比较好，她就当季乔都是为了她……虽然很自恋，但是她高兴。
两个人就这么坐了三分钟，都没有人开口说半个字。
杨姗姗也不敢主动，她担心自己一开口，季乔就会把话题引到佟羽那边，她现在不想谈佟羽。
于是就只能继续沉默。
又是三分钟过去了，两个人还是保持着沉默的样子。
这一次季乔忍无可忍了。
他站起来低头看着杨姗姗：“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啊。”杨姗姗耸肩，“我真的听到了一些话，我就是还在组织语言。这么重要的事，我也不能胡说八道对吧？万一我说错了，引导你去了错的地点，耽误了你的时间，那该怎么办？”
抓住了季乔软肋的杨姗姗现在无所畏惧。
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季乔脸色的变换。
她看到季乔越来越生气，表情越来越阴沉，像是要把她给吃了一样。
杨姗姗有些害怕地打了个哆嗦，决定给季乔一点甜枣吃。
“我当时站在病房门外，听到里面的人在说贩卖人口这样的话。我当时也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们是在开玩笑，没想到佟羽就失踪了。”
“拐卖人口？”
杨姗姗点头：“对，这话好像是佟晨说的。”
季乔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还有呢？佟大海和王芳他们是怎么说的？”
杨姗姗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郁闷地说：“我想想啊，你给我点时间，我好好想想。”
于是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
有了刚才杨姗姗的回答，现在季乔显然更有耐心了。
杨姗姗用眼睛的余光淡淡地看了季乔一眼，她真心觉得季乔越来越帅了。
这样的人如果能成为她的男朋友，不管走到哪里，他们一定都是大家的焦点。
时间已经很晚了。
杨姗姗觉得自己第一次觉得这个夜班上的很让人开心。
以前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夜班，现在她却希望天一直都不要量，就当她现在是个梦，那就不要让这个梦醒了
现在的季乔都不愿意眨眼，他就在这等着杨姗姗的回答，可杨姗姗拖延的时间却越来越长。
季乔的眼睛里都有了血丝。
这一次，倒是杨姗姗先开的口。
“季乔，我能问你，你和佟羽在一起到底是为了什么吗？”杨姗姗笑着说，“我就是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总得图个什么吧？你和佟羽在一起，你图的是她什么呢？不然换个说法，你喜欢佟羽哪一点？”
“这和你有关系吗？”
杨姗姗点头：“有啊，当然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你，我知道自己输给了佟羽，但我还是不服气，所以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理由，让我输得心服口服。”
“爱。”
杨姗姗本来以为按照季乔的性格，自己这个问题肯定石沉大海了，没想到季乔竟然还真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爱？”
“对。我爱她，就是这么简单。”
杨姗姗愣了愣，然后失笑着说：“你爱她？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和她在一起只是因为你爱她？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没有任何有点？除了你突发奇想的爱之外，其实佟羽还是一无是处？”
季乔对杨姗姗的解释很不满，看着杨姗姗的眼神也充满了敌意。
“你别这么看着我。”杨姗姗无辜地说，“我现在纯粹是在猜你的想法。其实我也觉得佟羽没什么优点。她自己身体不好就算了，她还有这么奇葩的家庭。我真的不敢想象，你以后要怎么和她过日子，怎么面对她的家人，真的太恐怖啦！”
“我回答你的问题了，那你是不是也该继续和我说你知道的事了？”
“好吧，我又想起来了一点。当时我在外面听，佟晨对他们的做法不是很支持，佟晨很害怕，她还劝佟大海他们把佟羽找回来。但是佟大海和王芳都很不耐烦，他们也担心受到处置，但他们更不想让佟羽回来。”
“他们把佟羽送到哪儿去了？”
本来杨姗姗还想再拖延拖延时间，但现在季乔的眼神太吓人了，她甚至觉得现在的季乔像是个魔鬼……她也就不敢再多说什么。
“辛鑫。他们说辛鑫给了他们彩礼，他们已经开始花彩礼的钱了，他们想要一次性买断和佟羽的关系。佟羽本来不同意，但是他们给佟羽喝了安眠药，让佟羽睡着了。再然后佟羽就被那个叫辛鑫的人带走了，他们也得到了一笔钱。我知道的就是这样……”
此时此刻，季乔额头上的青筋都已经冒了出来。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就只有一件事——他们为了能让辛鑫顺利把佟羽带走，竟然给佟羽下药！
辛鑫一直想得到佟羽，现在他终于有了机会，他到底会对佟羽做什么？
“你知道辛鑫住哪儿吗？”
杨姗姗摇头：“我不知道，他们都没说。但他们好像都不太关心辛鑫的住处，他们纯粹就是把女儿交给辛鑫，以后也不打算过问的那种。买断么……就是这样。”
季乔很生气。
但是在这个时候生气也没用，他怒极反笑。
“很好，谢谢你今天的配合。”
季乔说完就要走，但是被杨姗姗拉住了。
“你要去哪儿？现在天都这么黑了，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先留下来吧。这里的休息室虽然不大，但随便休息休息还是可以的。你看你现在怒气冲冲的，你出去肯定会出事。我知道你现在着急，但是这种事你着急也没用，你还是别太逞强了好吗？”
杨姗姗看到了季乔的眼神，顿时更加觉得自己这样的人，在季乔心里肯定什么都不是。
……
佟羽本来还是被他们安排和辛鑫的那个傻哥哥在一起，但佟羽坚持要睡沙发。
老爷子也不想争什么，佟羽想睡哪儿就睡哪儿，他也懒得管。
倒是辛鑫，他觉得佟羽这么做是为了逃跑。
“你是不是以为你住在客厅，到时候等我们都睡熟了，你就能逃跑了？”辛鑫摸了摸下巴说，“你真以为你这样的在三更半夜想跑就能跑吗？你不熟悉这里，不清楚这里的地形。你不知道这里哪儿有野兽出没，也不知道这里哪儿布置抓野猪会用到的机关。你现在要是出去，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没等到天亮你就已经被这周围的动物们给吃了。要知道，这里是我的老家，我都从来不敢在晚上出去。我之前也不觉得你胆子多大，所以你真的确定要找这个机会跑吗？”
佟羽淡淡地看了辛鑫一眼，轻蔑地说：“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说服你爷爷的。我会让他放了我，所以我现在当然不会用危险的方式离开这里。我等的是你们光明正大地把我送回去，好让我的家人们知道，我现在很好，什么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