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佳运一脸不爽的看着杨宝,杨东升一转挡在了杨宝和杨佳运中间,“宝叔,你来是……”
“这不是祭祖节快到了吗?我爹叫你和家运今天晚上过去吃饭,商量祭祖的事。”
“好,我们晚上一定过去。”
杨家在杨庄有家族祠堂。每年的祭祖都是一件非常隆重的事,连在外的杨家族人,都会尽可能赶回来参加这个仪式。
往年的时候,杨东升和杨佳运不过是每年去祠堂例行排队磕头。
但是现在他们的地位已经今非昔比了,更重要的是这次得要杨东升、杨佳运出钱了,尤其是现在杨山不在。
杨槐和杨海生跟着王建业学习开挖掘机。
杨槐只看了几遍,就能操纵着机器,像模像样的在地上挖坑了。他人聪明,还有开拖拉机的底子,杨海生就差了点。
“消息都散出来了吗?”杨东升问杨佳运。
“都散出了,保准让他们知道。”
造谣杨山出卖自己人的手段,算不上高明,但是那些司机本来心里就有鬼,杨山的人品又一向以差闻名,就算他们不去造谣,那些司机自己心里恐怕也会忍不住生出各种小九九。
付给了王建业一半的定金,又留了王建业的联系地址,杨东升和杨佳运就赶去杨武家赴宴。
好几个人已经比他们先一步到达,握手,问好,大家都很客气。
唯独一个人显得不合群,那是个看起来跟杨东升差不多年龄的青年,他冷冷的看着众人,好象跟谁都有仇似的。
这个人是杨山的养子杨立。
杨山离过两次婚,娶过三个老婆,可不知道为什么,愣是连个蛋都没生下来。
村里有人说是因为杨山缺德事做的太多,绝后。
娶了第三任老婆三年后,杨山自己也弃疗了,从他哥哥家过继了一个儿子来养,这就是杨立。
天色渐晚,杨武家的堂屋逐渐被坐满。
当杨武亲自陪着一个头发、胡子全白的老头,走进堂屋的时候,众人忙站起来,一起道,“老太爷好!”
“都坐吧,都坐,一家人客气什么!”白胡子老头眯着眼冲众人摆手。
“人都齐了,老太爷,咱们入席吧?”杨武冲老太爷说。
“好好好,入席!”老头依旧眯着眼睛。
杨宝替老太爷撩起里间的门帘,只见里间摆了一张大圆桌。
圆桌当众放着一只半大的烤羊,甲鱼、螃蟹、烤鸭、蹄髈这些硬菜只能摆在两旁。
杨宝领着众人按辈分进入座位,待老太爷颤颤巍巍的坐定,其他人正准备落座时,忽然一人挑开门帘,边走进来边大声说着,“我没来晚吧?”
“他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立刻就有人忍不住喊出声来,刚喊完又赶忙捂住了嘴。
杨东升顿时眼睛一凝,来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杨山,他竟然出来了!
现场最高兴是杨立,他微微一愣,随即大步冲到杨山跟前,“爹!”
“嗯!”杨山点了点头,然后才转向众人,像主人似的说,“大家都别站着啊,都坐,都坐吧!”
众人一起看向杨武。
杨武的脸色非常不好看,“回来了就好!杨宝,给你山哥搬个椅子。大家都坐吧。”
众人这才落座。
“山哥,你没事吧?”有人忍不住问。
“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配合调查一下!身正不怕影子斜!怎么,你希望你山哥出点事才好?”杨山说。
“山哥你说笑了!”那人自讨了个没趣,不再说话。
杨山此时就像个刺猬一样,其他也不敢再问。
几轮酒接连下肚。
忽然杨山端着酒杯走到老太爷跟前,“老太爷,祝您老人家长命百岁。”
杨山说罢,一饮而尽。
“好好好!”老太爷依旧是眯着眼睛,好象根本看不见眼前是谁似的,但是杨山一转过身,他就说,“这是谁家的孩子啊,怎么这么不会说话?我今年都九十多了,还祝我长命百岁,这不是咒我没几年好活了吗?”
“扑哧!”终于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杨山不理其他的人嗤笑,继续说,“我知道有人想整垮我,可是他想的虽然美,但是火候还差了一点。还有人说我这不是,那不是,可是他有什么资格说我,哪次他祭祖的费用不是我帮他垫的?”
这明显说的就是杨武,除了他,还有谁能让杨山替他垫祭祖的费用。
现场登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杨武的脸色变得铁青。
“往年祭祖的费用都是我出的最多,但也没人领我这个情,今年我索性就把祭祖的费用全包了,省的有人在背后拿了我的好处,放到明面上又不认。”
杨东升逐渐明白过味来,杨山被抓起来之前,就不知道什么原因,跟杨武闹翻了。本来这事也没几个人知道,但不晓得杨山发了什么疯,竟然选择当众揭开。
也看不出来杨山是真喝醉了,还是借酒发疯。
有几个人想站起来制止,忽然就听啪的一声,杨武一把拍在桌子上。
“够了!杨山,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当着老太爷的面前,跟泼妇骂街似的,还有一点规矩没有。”
“哼!”杨山冷哼一声。
“杨立,你爹喝醉了,送他回去。”
这一顿饭,除了老太爷悠哉悠哉的喝着小酒,吃着羊肉,临走还包了几只螃蟹,说要带给重孙子,其他人吃的都是索然无味。
杨山走后,杨武也没再说祭祖节的费用是杨山一个人拿,还是众人分摊。
但是这个不回答,等于就是默认了杨山包下了这一次祭祖节的全部费用。
杨东升回到家,准备好好思考一下今天晚上的事,刚躺上床,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咚咚咚!”
杨东升打开门,但是却没看到敲门的人长什么样,他只能看到这个人脖子以下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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