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横林,马路上到处霓虹闪烁,小酒馆、小饭店、摆摊小贩、跳舞大妈凑成了一副大夏帝国百姓生活剪辑图的缩影。
与其他城市不同,在这里,每一个人或许在某一天都有机会让自己面孔被全蓝星人看到,这就是明星梦。
秋越来越深,夜越来越冷,风越来越寒。
但是,再寒的风也吹不散横漂们的梦想;再冷的夜,也冻不住横漂们的激情。
每一个横漂的人儿,每一天都在期待着:当一夜成名的那一刻,他们可以张狂的笑,放肆的哭,激情的喊,肆意的奔。
那时候,再也不会有人指着他们喝骂,只有他们,可以挺直脊背,目空一切的大声宣告:看,爷红了!
街头,小张菜馆外摆着七八张小桌,廖旭东、莫惊鸿和魏宁冲三人围桌而坐。
桌面上,辣椒炒肉、番茄炒蛋、刀拍黄瓜、油淋茄子,还有一盘炸花生米。
廖旭东用筷子叼起一颗花生米,炫耀般的抛向空中,然后仰头张嘴,花生米准确的落在嘴里,咯吱一声脆响,他顺手端起啤酒,灌入嘴中。
而莫惊鸿和魏宁冲,却是坐在旁边,一动不动,就看着廖旭东吃喝。
莫惊鸿的脸上,并没有表情流露,而魏宁冲的脸上,似乎永远挂着微笑。
“你们吃啊?今天是庆祝你们签了特约,终于能真正的拍戏了。”廖旭东看两人一动不动,露出奇怪的表情说:“还有我,陆导也让我跟组,虽然只是份场务的活,但是以后我们就有固定的工作剧组啦。”
莫惊鸿叹息一声,问道:“老板,你是不是有病?”
“怎么啦?”
“你明明刚刚卖了公司,已经成了亿万富翁,但是你看看你现在,为一份场务的活在这里高兴得意,你说你不是有病是什么?”
廖旭东脸上顿时变得严肃:“惊鸿,我告诉你,这不是一回事儿,来横林之前,我也觉得,我是有钱人,我可以花天酒地、胡吃海喝,可以为所欲为,张牙舞爪!但是,就来了一天,就一天,我听到的,看到的,经历的一切,让我觉得,人!应该有追求,有梦想。”
魏宁冲忽然说:“我也觉得!”
莫惊鸿给了魏宁冲一个白眼,转脸看着廖旭东:“你还需要什么梦想?”
廖旭东一指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你看,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追求着一夜成名,但他们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干着那些扮死尸、演群众,端茶倒水的工作;我们呢?我们三人一夜之间,你们俩成了特约演员,明天开始可以跟组,还有角色出演,我呢?我也成了一名跟组场务,每天都有固定工资。”
“这难道比你收入几个亿还让你开心?”
廖旭东摇头:“不同的起点,不同的目标,会有不同感受的。至少,我现在真正了解了剧组,我现在有了一丁点的梦想,我希望有一天,我也能成为特约演员,成为角色演员,能成为大牌演员,然后站在影帝的颁奖典礼上说:感谢XXX,感谢XXX……哈哈哈”
莫惊鸿用手托着下巴,看着廖旭东,轻声回应道:“恩,加油,我支持你。”
廖旭东忽然问:“你呢?你的梦想呢?”
魏宁冲听到廖旭东的问题,身子微微一颤,瞬间恢复原状。
莫惊鸿愕然一愣,随即微笑道:“我?我哪有资格谈什么梦想?我就是希望我能多挣点钱,就算不能完全治好爸爸的病,也能用得起南亚帝国的靶向药,让他减少痛苦。还有,我希望妹妹考上好大学,而我呢?能帮她付得起上大学的学费,这就足够。”
廖旭东又问:“你自己呢?难道就没有什么梦想?”
莫惊鸿沉默许久,突然抬起头对着廖旭东嫣然一笑:“我自己啊?恩,我想想,唔……我希望有一天,你站在颁奖台上举起影帝的奖杯的时候,第一个出口感谢的:嘿嘿,那个人是我吧!”
廖旭东听着浑身一震,魏宁冲同样也是身形颤抖。
两人不约而同的对望一眼后,廖旭东再次开口道:“你别说我,你说你自己。”
莫惊鸿撇了撇嘴:“我是真没想过,我的梦想就是希望家人健康快乐的生活。”
“好吧!”廖旭东不再追问,转移话题道:“对了,你们俩签了特约,有没有说明天拍什么?”
莫惊鸿点头:“说了说了,陆导说让我明天演貂蝉身边跟貂蝉对话的宫女。”
“你呢?”廖旭东转而问魏宁冲。
魏宁冲说:“唔,吕布……”
廖旭东眼睛一瞪:“真的假的?”
莫惊鸿哈哈大笑:“陆导说:让他演吕布身边的扛旗兵……”
魏宁冲依然保持微笑:“对,吕布的扛旗兵。”
廖旭东皱眉:“这……怎么感觉还是两个群演的活?”
“唔,大不一样,我们的角色都有台词,还要露脸,而且时间很长,我这个据说台词还不少,他那个?据说要骑着马扛着骑,演完整场虎牢关三英战吕布的戏。”
“唔,行吧,那别吃了,都早点回去早点睡,明天几点到剧组?”
“凌晨五点!”
“得嘞,买单走人。”
廖旭东话音刚落,魏宁冲和莫惊鸿非常默契的站起身来直接朝街对面走去。
看着跑得比兔子还快的两人,廖旭东哈哈大笑着去吧台付钱。
回到住宿的地方,廖旭东落在最后,在柜台处看到了胖老板:“老板,你这儿就没有单间出租吗?”
“有啊!要好的还是一般的?”胖女人翻了翻眼皮,坐在柜台处玩手机,站都没站起来。
“多少钱?”
“好的一千五,一般的一千二。”
“给我来三间好的吧,住一起实在是不习惯。”廖旭东说:“行了,我扫码给你钱,明天晚上收工了回来搬。”
回到房间,魏宁冲盘膝坐在床铺上,廖旭东看着他问:“又要修炼?”
魏宁冲摇头:“不算修炼,只是运转周天而已。”
“魏哥,你说,修仙是不是特别难?”
“唔,对我而言是,但对她而言,如吃饭喝水。”魏宁冲说着,叹息一声:“老板,今日饭桌之上,你所问她所答,匪夷所思。”
廖旭东也是一脸愁容:“是啊,我还以为她有多远大的理想,问了半天也问不出什么名堂。”
魏宁冲摇头:“老板,你难道不明白女帝大人的意思?”
“她?什么意思?”
魏宁冲深吸一口气,吐出一句词:“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廖旭东浑身一颤:“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板,女帝对你,已是情根深种。”
廖旭东愣在当场,半晌问道:“这……你从哪儿看出来的?我咋什么都没感受到?”
“五百年前,魏某有幸,得一仙子相伴,岁月虽短,却也知男女情愫。”魏宁冲忽然长叹一声:“老板,你本凡人,与修仙界无关,如今看来,这修仙界之事,只怕日后你是难逃瓜葛。”
廖旭东满脸惊恐:“老魏同学,这可开不得玩笑,你千万别胡说八道啊!你从哪看出来的?”
魏宁冲也是一脸茫然:“你与她相处这些时日,怎会毫无感触?难道你对她不是情根深种?”
廖旭东连忙摇头:“我他妈要是有这想法让我出门被车撞死!”
“哎,身在局中罢了,今日聊梦想时,她说那句,便是以你的梦想为梦想,如此明显,你何须推托?”
廖旭东顿时浑身发抖,脸色也变得苍白,整个人也不好了,过了片刻,他忽然开口对魏宁冲道:“我走了,以后她交给你照顾,她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得回去忙事,剧组……你们自己去体验吧。”
说完廖旭东开始收拾东西。
魏宁冲盘腿而坐,保持微笑:“老板,当真要走?”
“走!哪个龟儿子不走!”
魏宁冲叹息一声:“情之所至,逃又能逃往何处?”
廖旭东一边打包东西一边说:“能逃到哪儿是哪儿。”
等廖旭东收拾完东西,背起包朝径直楼下大步迈去。
魏宁冲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师傅!”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廖旭东直接说了一句低下身去在车窗边问:“去帝都,多少钱?”
司机先是一愣,紧接着笑道:“故宫那边?今儿那边没戏拍啊?都收工了。”
廖旭东直接说:“去帝都,大夏的帝都,千里之外那个帝都。”
司机再愣,连忙摸出手机,导航到帝都后拿起手机给廖旭东看:“您说的是这个?”
廖旭东一看导航显示一千七百多公里,连忙点头:“对,就是这个。”
司机狂喜:“好咧,上车!您请好,咋今儿也做回帝都人。”
廖旭东拉开车门坐上车后,魏宁冲也进了后座。
“你跟着我干嘛?”
“老板,您可想清楚了?”
“你赶紧下车,明儿她要是问,你就说我回去谈业务去了。”
“再不来了?”
“谁来谁是孙子!你下车啊!”
“不如我送你?”魏宁冲说。
“咦,行,那更好。”说着,廖旭东又拉开车门,转头对司机说:“不好意思,师傅,不用车了。”
司机怒骂:“你他妈的逗我玩呢?”
廖旭东实在没心情搭理司机,扔了一百块钱现金后,转身匆匆奔上楼去。
回到房间时,魏宁冲也回到了房间。
“老板刚刚所说:走!谁不走谁是龟儿子!你这不是又回来了么?”魏宁冲的微笑永远显得他是个和善的人。
“我……”廖旭东一脸哀愁:“魏哥,别闲扯了,赶紧,送我回帝都。”
魏宁冲盘膝而坐:“老板,逃避,终究不是办法。”
“我真的没想过跟她有爱情,老魏,你知道,她迟早是要修仙的,她是女帝,而我呢?我是什么?我算什么?我跟她?能有感情?能有结果?你行行好,赶紧送我走。”
魏宁冲忽然起身,说道:“哎,你所言亦是实情,你与女帝,哎,确实难有结果。”
“你说我,长得也不帅,她看中我哪点了?”
魏宁冲微笑道:“若说皮囊,魏某这身皮囊,远胜老板,但情愫之事,岂可用肤浅之皮囊推断?若真以皮囊为主,传宗接代,相貌丑陋者,千百年前就尽皆被淘汰矣,那如今这天下,则尽是英俊美貌之辈,何存相貌丑陋之人?”
“行了,你道理一套一套,送我走罢,求你老人家了。”
“与之绝别?再不相见?”魏宁冲问。
廖旭东狠狠点头后说了一句:“魏哥,你希望看见她因为感情,而成不了仙帝么?”
魏宁冲顿时叹息一声,站起身有些遗憾的说道:“既如此,魏某这送老板回帝都。”
话音落时,魏宁冲上前,挥手散发出白色星星点点,那星星点点越来越多,逐渐将两人包裹,片刻之后,廖旭东只感觉后背被人提起,浑身一轻,整个人眼前看到的只有茫茫一片白,耳边全是呼呼风响。
过了大概四、五分钟,等廖旭东还在挥舞手臂时,他发现自己人已经站立在了一处林立着高楼大厦的小区内。
魏宁冲小声说道:“此地乃是上次孟越孟先生所发位置,我就不再逗留,愿老板一切安好。”
(今天多说几句,这本书写到现在,看书的朋友可以看到,几乎每天都是一万多字两万字的更新量,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也没收到签约的信息,不知道是不是书写得很烂?实话说有点失去信心了。哎,一直在很努力,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