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商跪在地上,连忙磕头保证,绝对不敢贪墨这一笔款项,还请刘思永放心。
刘思永也不在多说什么,让粮商退下之后,有人送来拜帖,恭恭敬敬地递给刘思永,刘思永接过拜帖,看了一下,然后让人准备。
他沐浴更衣之后,已经是傍晚时分,刘思永来到了知县衙门,当地士绅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刘思永一看,这些都是老熟人了,心中感叹万千。
不过刘思永没有表现出来,冷淡地和这些行礼,按照他如今的身份,也不用尊敬这些人。
进入宴会,知县等着刘思永入座之后,自己才入座。
接下来知县开始介绍起来,刘思永这才知道,这个知县叫做奚春,字景明,是奚夏的大哥。
然后就是那天出盟交的那个人,那人叫做何柔,字子温,刘思永对于这两人印象深刻,至于其他人,刘思永觉得碌碌无为,不足以交谈。
宴会开始,奚春他们就开始给刘思永戴高帽子,刘思永也静静听着,没有丝毫表情。
这些人也察觉到刘思永似乎不吃这一套,于是很快就不谈了,上了乐舞。
这些女子都是奚春等人精挑细选的,能歌善舞,希望能够得到刘思永的欢心。奚春也告诉这些女子刘思永是镇国公公子,若是被刘思永看重,那么她们这一辈子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了。
舞女也使出浑身解数,蝶舞翩跹,曼展歌喉,一时间,小小的衙门客厅,如同仙境一样。
奚春和自己奚夏看着刘思永,见刘思永还是冷着一张脸,好像不为所动,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候赵少爷对仆人示意,这个仆人端着酒走到刘思永身边,低声询问说:“公子,你是否有所不满?若是不满意,就让她们退下吧。”
“无妨,无须管我。”
仆人倒酒完毕之后,回到赵少爷身边,对着赵少爷说了这件事,赵少爷看着奚春,对着奚春摇摇头。
奚春等到一曲完毕,让这些舞女退下,然后对着刘思永说:“林公子,今日招待不周,还请恕罪。”
刘思永平静地说:“招待很周全,不过本公子有些事情想问明府,不知道明府是否可以……”
“林公子请问,卑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请问明府,准备如何治理这丽水县。”
“自然按照朝廷所示,保民安土,惩奸除恶。”
刘思永听到这话,倒是有些不满意,这时候奚夏开口说:“林公子,你是担心这些流民的问题吧,如今林公子已经解决了他们吃的问题,我们不才,他们住的、穿的,自然由我们来救济。”
“不知道我们是?”
“县中缙绅无不读圣贤书,知道爱民之道,人溺己溺,我们还算有些家底,区区一些流民还是可以奉养,还请林公子放心,我们绝不会让这些流民造成大祸。”
刘思永听到这里,对着他们说:“授人予鱼不如授人以渔,你们能奉养他们多久呢?老的倒是不用在乎,小的成长大了,你们若是养着,难免会滋生懒惰之民。到时候全县不事生产,你们又能养下全县的人吗?”
这些士绅本来就没有想过那么多,他们想的无非是这几年,等风头过去了,这个林公子走了,他们就不用在管了,这些流民都是老幼,想要生事也是痴心妄想。
不过刘思永这么问起来了,他们还是要回答一番,于是何柔开口说:“他们长大之后,我们愿意租借田地给他们耕种。”
“他们自幼不事生产,就算租借田地,他们又岂能活用。”
士绅沉默起来,心想这个林公子真是多事,他们已经给林公子一个台阶了,这林公子就应该顺着台阶而下,如今还要刁难他们。这时候奚春开口说:“不知道林公子认为应当如何?”
“我也无须你们租借,而是让你们各自卖地给我,我这田地,如今就租给他们,让老农带着他们耕种。”
“卑职再想,老农在何处?”
“他们的大人,不就是老农,如今他们还未必能耕种养家,但是这几年衣食,皆是我们供给,他们不用为生计发愁,几年之后,若是他们还不会耕种,那么就是他们自绝生路,于旁人无关。至于买地的钱,我已经发在粮商那里了,你们去和他合计一番,若是不足,还请诸位补足了。”
众人听到这话,都有一些不满,不过他们不敢当面翻脸,只是询问说:“不知道大人准备买多少田地?”
“自然是一户一亩。”
刘思永也知道一户一亩有些不足,但是一人一亩,那么这些乡绅肯定不愿意。如今只能采取这个折中的法子。
奚春思索了一下,告诉刘思永这流民大概有百多户人家,他们这些乡绅若是一人分一点的话,百多亩还是能抽出来的。
“只不过林公子,国朝严禁勋贵买卖田地,如今你这样……”
“非是我买,地契名字上写着他们的名字,我只是替他们出钱而已。”
刘思永原本担心这些人强取豪夺,于是想要写上自己的名字,这样这些流民就无法出卖田地了,但如今他的身份,的确不能买卖田地,他只能出钱,将土划在流民名下。这样的弊端,刘思永也不好解决,只能让他们自求多福了。
“林公子真是善仁君子,那些夷人自然会感激林公子的恩德。”
刘思永听到这话,对着奚春说;“明府,这丽水县百里,皆是你治下子民,无论虞夷,皆因一视同仁,若有偏袒,日后必生大乱。”
奚春不以为然,心想这祥云府都被他们打下了,这夷人有算的上什么。
奚春不知道,几十年后,祥云府闹得虞朝整日不得安宁。
刘思永劝说了一番,就离开这宴会,回到驿馆,刘思永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出发了。
他也没有和襄国公辞行,如今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办。
在八月初一,刘思永他们到了景明城所管辖的富明村。
进入富明之后,刘思永看见两个小孩,这两个小孩见到他,好奇打量着他。
刘思永一笑,走下马,靠近小孩,询问说:“你们父母呢?”
“你是谁?”一个胆子较大的孩子询问说。
刘思永笑着说:“我叫林泉。”
听到林泉这两个字,两个小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刘思永见他们这样,神情一暗,让周戊将这两个孩子送回去。
在来景明的一路上,刘思永又挑了三处土司据点,每到一个县,就安排流民的事情。
如今整个祥云府都在谈论刘思永的事情,土司在祥云府待了这么多年,自然有些威望,不少人对虞朝这过河拆桥不满了,如今刘思永这么大张旗鼓地围剿土司,更是让他们愤慨。
很多人咒骂刘思永,也有不少人为刘思永祈福,大家对于这位林公子,评论不一而足。有的人认为他就是恶魔,有的认为是他菩萨。
不过认为他是十恶不赦的人比较多,认为他仁心仁德人少。
刘思永也太过在乎,自己做出决定的时候,就会有这个结果了,不过他也不能不这么做。
他们一行人继续前进,到了富明山前,就看见有人跪在那里了。
刘思永走进之后,沧山老人向刘思永介绍说:“公子,这个就是安宁洞洞主何其武。”
“草民何其武见过公子,公子万福安康。”
刘思永说免礼,何其武说不敢,然后告诉刘思永,自己已经将土司全家上下正法,还请刘思永验明正身。
刘思永让仓山老人去看,对着何其武说:“何其武,为何当日你不去赴会?”
“实不相瞒,草民当时还处愚昧懵懂,不知道天意换新,前些日子,草民在山上,见到山神,山神告诉草民,如今天派遣他的儿子,统一四海列国,祥云府本是上天赐给天子的,草民应该归顺,不应该再逆天而行。”
刘思永听到这话不置可否,等沧山老人验明之后,对着何其武说:“既然如此,那么你就和我一起走吧。”
“能为公子效力,是草民荣幸。”
刘思永点点头,这时候何其武也将金银宝物给拿上来,这些时日,他可是知道刘思永的作风了。
献上这些之后,何其武拿着一把宝剑献给刘思永,刘思永见这剑鲨鱼皮剑鞘,金虎吞口,虎眼还是两颗祖母绿。
就这外观就足见是一件宝物,刘思永接过之后,拔出剑之后,感觉到一股寒气,心想这倒是一把宝剑。
不过刘思永没有手下,将钱乙叫来,对着钱乙说:“你试试这剑顺不顺手。”
钱乙连说不敢,刘思永平静地说:“这剑在我这里,和在你手中没有什么区别。”
钱乙最后推辞不过,接下这把剑,感激看着刘思永。
刘思永没有说话,询问沧山老人,下一个要对付的是谁。
沧山老人还没有说话,何其武率先开口说:“公子,实不相瞒,这附近还有一个土司,而且还是祥云最大的土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