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一个人的身体里住着两个人,一个是你面对那些不公平待遇产生的最阴暗的孩子,还有是你本应该就幸福生活的那个孩子。
不知道哪一个是真正的你,看你愿意将哪个变成真正的你,不愿意被哪个孩子控制,又向往那个孩子。
还在靠吃青苔维持生命的男男女女,外面吃着“储备粮”和新鲜水果的神圣者们,皆是被阴暗的孩子控制的人。
有人逃离吗?
是有一个的,尤竺想起了那个固执的男孩,只有六、七岁的模样,怀里整天抱着一个红眼睛的孩子。
跟他同父异母,是由一个女人生下来德,只不过父亲不同,这里的孩子大多不愿意相认自己的兄弟姐妹,感情对他们来说像是一份拖累。
外面的人告诉他们,你的灵魂和相似的灵魂相认,那你整个人就不纯粹了,这些扭曲的真理改变着这些孩子的想法。
末世已经来临五年多了,最大的孩子也就五岁,唯独那个孩子比较大,可能是太小的时候就知道一些大道理了,所以心里总觉得自己是大哥哥,不容易被改变自己原有的思想。
或许已经改变了,但是看见自己母亲重新生出的弟弟,内心还是变得一片柔软,人类真心热爱那些爱的东西。
尤竺原本想要离开的那段时间,小男孩每天直勾勾的盯着她,将她看的害怕,那双眼睛像是深埋在土里的,比这里所有人的眼睛都见不得光,却比所有人的眼睛都要向往光亮。
还有他那个弟弟的眼睛,血红色的,像是拥有很强大的实力,但实际上只是比普通小孩身体素质更好一点,本质上区别不大。
他盯了自己好几天,终于某一天,他走到自己面前,怀里还紧紧的抱着那个红色眼睛的小孩。
“……你走的时候,可以带上我吗?”
那个小孩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这是什么意思,她现在或许明白了,即使在这里生活这么久,他见过以前欣欣向荣的样子,现在也祈求外面的生活。
比不过她的希望大部分是落空了,外面现在跟这里也差不多。
他观察了自己这么久,大概是已经害怕了吧,害怕这里的人了,害怕每一个都是坏人,他的母亲以前或许也是温柔轻声跟他说话,现在却也跟魔疯了一样癫狂。
所以内心总是保持着一种审视的态度,紧紧的盯着所有的人,不让那些思想被彻底压到地底下阴暗的臭虫侵蚀他跟他弟弟的思想。
之后他们没在说过一句话了,只是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她开始想要永远留在这里,而那个小孩已经不在这里了,也听别人说,那个小孩已经逃了出去,一堆人去追他也没有追到。
内心大概是有一瞬间开心的吧,只是希望他看见外面也是血腥一片的时候不会太失望。
至于她,她失望吗?
想必是失望的,她也记得自己曾经过去的模样,她想听听别人是怎么说过去的自己的,或许还会向往。
但是,在这里唯一知道她过去的人就只有廖戈,她并不想听那个混蛋说话,甚至不愿意让他说起过去的自己,毕竟她就是害的自己活的那么悲惨的人。
他凭借着怎样的资格来逼自己回忆过去?
两人都不适合这里,廖戈松开了捂着脸的手,无力的靠在墙壁上,任由墙壁上的泥土呼了他一身,任由十几条腿的虫子在他身上肆意的爬。
这时,几个穿着长袍的人走了过来,手里握着一根燎着微小火焰的蜡烛,看起来神圣极了。
“好了,这位朋友,麻烦让开,我们要挑选新的幸运儿了。”
另一个比较老的人板着一张脸,走到廖戈身边,警告道:“我劝你不要再做出任何不理智的行为来阻止我们帮助里面的人渡劫。没有人会感谢你的。”
“你的行为会阻挡他们去往幸福的巅峰。”
男人板着一张脸,上次挑选储备粮的时候被这个男人阻拦了,原本他们会挑选一个稍微肥胖一点的孩子,结果因为他的一席话,他们才被迫选择了一个死了两天的老人,味道真的是差极了。
廖戈无力的靠在墙壁上,他现在已经找不到帮助人的念头了。
他拯救了那么多人,没有得到任何好处,甚至被夫人越推越远,他还记夫人当时说的那句话。
“或许你刚才救的那个人也曾是杀死我的一个凶手呢?越想越恶心你了,我不愿意跟你动手,脏了我的手,现在,离我远点。”
……离你太近我活不下去。
这话说的差点把他逼疯,他想要一头碰死在坚硬的墙壁上。
他早知夫人恶心他,厌恶他,甚至不愿意多看他一眼,可现在明惶惶的说出来,越发让他感到窒息。
心痛难以忍耐,密密麻麻的触感都让他丧失了活下去的希望。
他救人是错误的,他当属就不该死乞白赖的让夫人陪在自己身边,他就不应该活下来,就该在那个夜晚,不需要任何一个人救他,就让他悄无声息死在那个夜晚。
这些能把人逼疯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你要好好活下去,你是最新的生命,救你是叔叔的责任,叔叔能救你在心里真的是一件非常自豪的一件事。
你会长的好好的,你的未来还很长,你的世界里真的是很光明的,你应该会变成夺目的少年,没有什么问题是你解决不了的。
你当然值得好好活下去的,你还小,走得太慢和走错路都不要太自卑,这都是命中注定该经历的,只有经历这些再拿到才能更加珍惜。
他对心理医生这些话一直感到迷茫,甚至一度认为这只是拿来洗脑的话而已,来为自己错误找一个借口而已。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有些分不清那些是对是错了,过去的他一直坚定某些信念,现在不知道这些信念是否还正确。
乱七八糟的话彻底改变了他,一瞬间感到无措了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