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列克谢打了个哈气，坐在长椅上仰头看着天空。
“哎，原本以为确定目标很简单，没想到啊。”
李沐说道：“别在那感慨了，我们详细的调查了下死者的身份，突然发现许多人都是从同一所学校在半年前刚毕业，并且还是同班。”
“哦？”阿列克谢挑了挑眉：“所以现在是要调查那个班的学生吗？”
李沐叹了口气：“那个班一共45位学生，但他们全部死在了一场‘意外’中，没有一个存活下来。”
“意外？”
“没错，一场意外，他们的班长是当地有钱的人，在毕业后组织了全班同学去度假，并且包了一架飞机。”
阿列克谢掸了掸烟灰说道：“飞机出事了？”
“没错，空中解体，爆炸。”
阿列克谢不解：“飞机失事谁都预想不到，为什么会被鉴别为死侍行为？”
李沐平静的说道：“因为飞机前不久才刚刚做了全面维修，那条路线也十分安全，按理说不可能出事。”
“但也没法说绝对。”
“如果我跟你说飞机在解体部分如刀割一般光滑呢？”
“这不可能！”
李沐叹了口气：“所以总教官才会说敌方掌握有类似利刃属性的言灵。”
“那后面的遇害者呢？”
李沐已经盯着监控长达一天的时间，监控里面是一处暗巷，按理说监控摄像头是不会特意正对这种小巷子的，但这个摄像头略显特殊。
一名女子慌慌张张的走进了小巷，还四处观望着，好像很怕有人跟着她。
女子掏出手机，似乎在跟某个人争论。
阿列克谢注意到她没有按键拨打号码，所以这个电话是别人打来的。
女子挂断电话，魂不守舍的走进了小巷，阿列克谢已经反反复复看了无数遍，对之后的结局有了心里准备。
女子的头掉了下来，接着是四肢，她的身躯奇迹般的悬在空中，仿佛有一把看不见的利刃切割着她的身躯，将她分成一块块的。
“后面的遇害者也同样是被利刃切割，并且伤口十分整齐。”
阿列克谢叹了口气，对方的言灵过于神秘，这让他们的生命受到了很大的威胁。
“请问，您能帮我把猫救下来吗？它爬上树后我怎么叫它都不下来。”
……
李沐神情不停的变化着，从慌张变成惊恐，直到脸开始发酸才停下来。
“奇怪，为什么她的表情那么怪异，就像是……”
李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在心里想了一件很久以前就彻底尘封的往事，面部表情慢慢开始产生变化。
“愧疚……吗？”
……
阿列克谢遮住被树枝划了一道痕的袖口，将猫递给了面前的少女。
“麻烦您了。”
少女十分腼腆，甚至都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阿列克谢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
少女犹豫了一会儿抱着猫转身离开，正当阿列克谢以为这场小插曲就那么过去的时候，少女拿着一瓶水找上了他。
“谢谢您帮我。”
阿列克谢爽朗一笑，接过水也同样道了声谢谢。
“那个，请问您是在监视什么人吗？”少女眼中的好奇几乎要溢出来。
阿列克谢警惕道：“为什么这么说？”
少女低下脑袋，脸红的跟个苹果似的。
“那个，我看电影里不都是这样吗？黑西装，耳朵上还戴着个东西。”
阿列克谢嘴角一抽：“没，我只不过是喜欢这样穿而已，至于这个小玩意嘛，不过是个蓝牙耳机。”
“啊，真的很抱歉。”
两人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阿列克谢想让少女快点走，但几次张开口都把话咽了回去。
少女坐在了阿列克谢身边。
“你没事做吗？”阿列克谢最终还是问了起来。
少女点了点头，但很快就开始慌张：“是我打扰到您了吗？”
阿列克谢赶忙说道：“不不不，只是我怕你有事要做。”
少女笑了，笑容十分好看，就像是清泉一样干净。
“我从小到大朋友很少，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听到少女的声音，阿列克谢想开口安慰，却不知说什么。
“每个人在刚接触我的时候都说我很善良，但过上一段时间他们又说我装模作样，装可怜，博同情。”
少女陷入了回忆中，阿列克谢没有开口，静静地听着。
“我父母死的早，所以我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不过幸运的是，因为当时太小了，连父母的样子都记不清，所以现在提到他们也不会悲伤。
院长告诉我，这个世界是美丽的，只要你去善待每一个人，那每一个人都会善待你。”
阿列克谢点了点头：“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你也觉得是这样吗？”
“不，我只是说是这个理，但不代表是对的。”
少女眯起眼睛，享受着阳光。
“我起先是信的，我善待别人后，她们也确实善待了我，但是……”
少女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但是没过多久，她们就拿我的善良开玩笑，从最开始让我干这干那，到接下来随意使用我的物品，她们没有善待我，而是觉得我好欺负。”
阿列克谢又点了根烟，语气低沉：“这是他们的问题，与你无关。”
少女回过头看向阿列克谢，认真的说道：“但当他们开始一个接一个的践踏你的人格呢？”
……
“我们正在调查所有人之间的联系，我有种预感，这些人都做了某一件事情！”李沐兴奋的声音从耳机中传到了阿里克谢耳朵里。
……
“人就是这样，欺软怕硬，你越是善良，越是退让，就会让所有人瞧不起你。
到这一步后，即使你露出尖牙，亮出爪子，他们也不会认为你敢去做什么。”
少女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阿列克谢只觉得少女可怜。
“只有当你咬住了他们的喉咙，用爪子让他们也跟你一样遍体鳞伤，他们才会收起那副恶心的样子，不敢再欺负你。”
……
“我好像查到了点什么，这些人表面看来没什么交集，实际上他们都不算什么好人，对了，那架飞机上一起去度假的其实本应该是46人，但有一个在之前退学了。”
……
“你知道校园欺凌吗？”
阿列克谢轻轻嗯了一声。
少女微笑着说道：“你所能想象的，我都亲身经历了一遍。”
……
“那个退学的是个女的……这什么垃圾学校！学生受到欺凌报告给老师，老师竟然不管，还当众把这件事说了出去！”
李沐的声音罕见的出现了愤怒。
……
“善良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错误，也是最不该出现的东西。”少女声音越来越低，眼中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了。
……
“后来的死亡名单中包括了那个班级的老师。”
……
“我绑架了我老师的家人，逼她到一条巷子里去，随后，我杀了她，也杀了她全家。”金黄色的光芒在少女眼中出现。
“我是那么信任她，她也曾经说过会一直保护我们，但她食言了，她将我举报的事情当众说了出来。”
……
“后面死亡的人全跟这个退学的有过接触，并且无一例外，或多或少的欺负过她！接下来我们只需要知道她在哪就可以……”
阿列克谢叹了口气，对着对讲机说道：“来我这吧，人就在我面前。”
少女高傲的抬着头，眼睛直视阿列克谢，黄金瞳异常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