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斜眼过去,幽幽道:
「你不觉得,你废话太多了么?」
风宁打了一下自己的嘴,笑着说:「不说了,不说了。吃完我就走,接小安的班儿,继续去端王府蹲着。」
话音落下,只见风宁开始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不说,临走还揣走了个红薯。
风宁走后,顾容扶额哀叹:
「簪簪,我真不知道,风宁是怎么鱼目混珠,成为我景安侯府的探子的。」
我试图安慰道:
「他还是有自己的优点的,比如轻功,再比如…再比…如…」
我如了半天,却始终没如出个所以然。
「再比如…什么?」顾容泫然欲泣,眼巴巴儿等着我。
我笑了笑,轻拍顾容的手:
「再比如,他很能吃啊。」
听罢,顾容当场昏厥。
【44】
玉兰斋一事,我们皆以为按住了誉王等人的命门,此战只胜不败。
岂料,信送去的当夜,那安公公放了一把火。幽幽夜色之中,火光冲天,许久未能熄灭。
曾名满京都的玉兰斋一夜之间付诸一炬,安公公死了,近百名刺客失踪,所有的证据与关联也都随大火烧成灰烬,仿若玉兰斋从未在这世上出现过。
对此,顾容十分懊恼。他觉得是自己太过大意,从未想过安公公会有这般勇气。
彼时,顾容心中不快,喝了许多酒。三巡过后,脸色越来越红,声音也拔高了:
「我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那李兴有什么好?安公公愿意为了这么一个蠢才,舍弃性命。」
说罢,顾容一脸费解,又道:「难道真的是…傻得可爱么?」
看着顾容不停摇头,我的手轻轻覆到了他的手上:「虽说这世上没有理由的事多得很。可这事儿…我总觉得哪里奇怪…」
「我也是…」李枕叹了口气:「全爷的事…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可又说不上来。」
我盯着桌面,想了许久,忽然抬头看向顾容:
「此前你找到全爷,问当年后宫大火还有赌坊的事…那时候,全爷有提到过端王或李兴么?」
顾容犹疑得点了点头。
我又问:「那静王呢?」
顾容想了想,说道:「只是提到当年大火,说了一句,便没再提过。」
「说了一句什么?」我追问。
顾容想了想,说:「时静王只有六岁,突逢变故,若非赵皇后相护,怕也活不到今日。」
「不对!」李枕忽然大呼,一掌拍在桌子上,惊得杯中之酒差点摇晃出来:「为何他会记得静王是六岁…而不是五岁…或者七岁?」
我点了点头:「不错,昔日,月尧宫那么多人,都逃出来了。只死了两个人,为什么?因为据闻,当年安公公是冲进火场救锦妃娘娘不成,二人一同死了。安公公既有这样的忠心,老主死了,怎会抛下小主,另谋新主呢?!」
顾容眉头紧蹙,许久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道:
「你们说得对。是我大意了。也许…静王…才是背后的那个人。」
我感觉背后发凉,不自觉的紧了紧衣领。
「赵皇后并不是想把安公公变成李兴的亲信,也不是想隔绝安公公与静王的往来。她是收买人心。而安公公效力的从来也都不是李兴,而是李叙。他是为了静王而死…难怪刺客没有去杀静王。玉兰斋的人,胆子再大,又怎么敢去杀自己的主人呢?」
我说完,脑袋仁儿都跟着疼了起来。我揉了揉太阳穴,向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
李枕轻叹:
「端王、誉王、静王…看似对立的三个人,其实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只不过,端王只是棋子…而执黑子的静王却甘愿输掉棋局,成全誉王…哈…」
顾容不可置信地呼了口气,冷笑道:
「静王真是疯了。以他的能力,帝王之位触手可及,为了一个…竟然愿意放弃皇位。」
不知为何,我又想到了西郊的春天,那个被我死死抓在手中的风筝。
「其实静王有仁心,也重情义。只是为人孤僻了些,与众兄弟才渐渐生了隔阂。赵皇后与誉王…大概是他内心中唯一的一点温暖吧。」
我这话刚说完,就觉得不对劲儿。
果然,只见顾容脸颊红红的,侧眼看着我:
「是啊,只有他静王重情重义,清高孤雅是不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用力抓了下顾容的手。
「咳咳…别…」李枕刚想拦架,忽然眉眼低垂,瞥见了覆在顾容手上的我的手。他五官扭曲,眯了眯眼睛:
「你俩…这是在干啥?」
我心下一惊,心虚得眨了眨眼,就像偷情让人抓住了似的。顾容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反抓住我的手,也没理睬李枕,自顾自说道:
「还有件事,六玄传回消息,端王妃果然去了牧城。以我对那个郑允期的了解,他对端王妃,那是有求必应、肝脑涂地。所以,不久的将来,京都恐有一战,我们要打起精神了。」
李枕听到正事,好像一时忘了我俩的事儿,肃然问道:「郑允期…你确定他会借兵给端王?他和那端王妃不过年少情谊,会做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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