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的头被怪物完全寄生,脖子以上的部位挤满了触手,每一只触手顶端都长了一张布满了利齿的嘴。
怪物站在手术床边,畸形可怕的影子落在季盏的脸上。
好香啊……
怪物的嘴中不自觉地分泌出口水,捕食进化者是他们唯一的本能。
怪物的触手疯长,缓缓伸向季盏,触手上的嘴也狰狞地张开。
许是太过专注于面前的“美食”,以致于怪物都没能听到身后急速靠近的脚步声。
直到它的触手即将碰到季盏之时,一道锐利的杀气自后面铺天盖地地涌来,如闪电之势。
怪物只来得及回头,刀刃的寒光自下而上,像窜起的一束银光,金色的眼瞳在黑暗的阴影中一闪而逝。
怪物的身体被劈成了两半,肮脏的血迹溅到了病床上,阴影之下的男人不由得皱起眉头
地上的怪物不停蠕动着,切口面开始有了自愈的趋势。
然而一只脚直接踏碎了它新长出来的肉块,准确无误地碾碎了怪物的晶核。
“啧。”
景飒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怪物的残骸,心想着刚才应该把它拉出去砍的。
景飒将长刀放到一边,走到季盏的身边,将溅了血的被子丢到一边,然后动作小心翼翼地抱起季盏,想要将她换到另外一张病床上。
景飒的手臂环过季盏的肩膀后,让季盏贴在他的心口,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膝盖后。
然而正当他要把季盏抱起来的时候,忽地,季盏垂落在身侧的手动了动。
景飒微微瞪大了眼睛,一时间屏住呼吸,身体也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一动不动。
景飒紧盯着季盏的手,期望她能再动一动,证明刚才那一幕并不是他臆想的错觉。
自从手术之后,已经过了三个月。
三个月前,他将心脏以及季盏坏掉的骨骼,器官等等全都替换给了季盏。
他拥有永生的生命。
这就代表着他替换给季盏的心脏不会像之前那颗心脏一样有使用寿命耗尽的一天。
而且他在季盏的身体里埋下两枚晶核,让季盏已经停止运作的身体有一定的自我愈合能力,所以在接收到新的心脏以后,季盏的身体很快就接纳了这颗心脏,而且没有产生任何的排斥反应。季盏血管像是终于找到电源的电线一般运作起来,心脏像水泵一样发力,血液重新开始流动全身……
一切都在按照景飒所预想的发展。
但是,在手术之后季盏一直昏迷不醒。
明明她的心率在正常范围,全身的器官也在正常运作,可是季盏的意识似乎并没有因为身体的重新运作而苏醒。
景飒不愿意就这样放弃,可暂时想不出对策的他也只能等待。
他在林绪的这个房子里住下来,每日陪着季盏,等待季盏能够睁开眼睛。
今日不过是出去一趟给季盏买药,没想到就差点让一个怪物趁虚而入。
景飒并不意外基地里出现怪物,毕竟从晶核在黑市开始流通的那一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2页他便想过第五基地会迎来这样的危机。
刚才在看到怪物的血溅到季盏的被子上时,景飒一度觉得自己还是让那只怪物死得太痛快了。
但是在发现季盏有了苏醒的迹象以后,景飒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在屏着呼吸等待了一分钟后,季盏的手指没有再动过,景飒不由得有些烦躁和心急,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轻声唤道:“季盏。”
季盏昏迷的这三个月里,景飒也不记得自己呼唤过多少次季盏的名字了。
等待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但是没每日见到季盏,能听到她的心跳声,能牵牵她的手,对于景飒来说又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他希望季盏能够活着,看尽这世间所有的美景。
可是在每天晚上将季盏抱在怀里,和她同眠时,会让景飒生出一种与季盏一起睡在棺材中的错觉。
能和季盏同棺而眠,也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
景飒把手指挤入季盏的指缝之间,与季盏十指相扣。
自从失去心脏以后,景飒的体温就低于常人,只有二十五度左右。
冰冷的掌心感觉到季盏身体传来的温热,景飒抿了抿唇,突然说道:“季盏,我好冷。”
是的,他只是拥有不死的能力,而非失去感觉的能力。
虽然失温不会对他的生命有所影响,可却让他时时刻刻都置身寒冷之中。
景飒垂眸看着他与季盏十指相扣的手,似是叹了一口气。
然而,正当他打算松开手时,耳边传来“呼哧、呼哧”的呼吸声,是蒙在氧气面罩下过度呼吸才会发出的声音。
像是羽毛一样挠着他的耳廓,让他浑身都在发痒。
景飒转动目光,与季盏半睁着的眼眸视线相撞。
季盏的脸色泛着病态的白,但勉强睁开的眼睛像黑曜石一样的清亮,她看着景飒,仿佛眼眸中都闪烁着光。
“景……飒……”氧气面罩下,季盏的嘴唇动了动,但喉咙干涩到完全发不出声音来。
季盏又试着去发声,结果就是红着眼拼命咳嗽起来。
景飒连忙将她的扬起面罩摘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道:“你别急,你昏迷太久,声音也没办法立刻恢复。”
景飒摘下季盏身上连着的各种仪器,然后把季盏抱到另一张病床上,让她躺下来才转身去拿水。
季盏此刻虽然醒了,但是昏迷了三个月的时间让她的身体也陷入了极度虚弱的状态,她几乎使不出任何立起来,连视线也是模糊的。
她的力量是她的所有底气,现在虚弱的状态让她很是不安。
在听到景飒的脚步声是离她而去的,她拼命地想要伸手去抓住景飒,干涩的喉咙里涌起浓浓的血腥味,季盏咽不下去,只能哇的一声吐出大口鲜血。
“季盏!”
景飒半抱住季盏,看到季盏眼中暴露的焦虑和不安,微微愣神片刻后,俯下身体,唇瓣轻轻贴在季盏的唇角,带着安抚的意味。
“别怕,我在这里,别怕啊,季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