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太岁活了很久很久了,但他没有出现衰老,身体依旧健壮,可惜不足的是他丢了一条手臂。而这条手臂是苏菊花砍掉的。为了报复,他策划了苏菊花的凌迟。
苏酥娇小的身材就关闭在玲珑的小笼子里,笼子被安太岁拿在手里,放到眼前,彼此直视着说:“苏酥,当年苏菊花的凌迟之刑,你也是行刑者之一。你忘了吗?”
太岁脸面赤红狰狞,一双眼睛却发出幽蓝的光芒,苏酥看着宗主可怕的样子,却也不怕,说:“当年我的家人都被你控制,我被胁迫才杀死了自己心爱的人。”
安太岁说:“现在我用你哥哥一家人的命换苏菊花的命,你做不做?”
“我哥哥他们是无辜的,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们,不肯放过苏菊花。”苏酥情绪崩溃大哭,虫儿般的身躯开始颤抖。
安太岁说:“现在你哥哥一家人已经死了,只有我可以让他们死而复生。”
苏酥说:“我现在只是一只虫儿,根本帮不了你。”
安太岁欣赏着苏酥说:“你可以的,我只要你做一件事。”
苏酥咬咬嘴唇,说:“什么事?”
“苏打会来救你,到时候,你……”安太岁将嘴巴凑近苏酥的面前,声音越来越小,那大嘴巴好像一口要将苏酥吃掉。
苏酥听完安太岁的话,评价说:“你好卑鄙。”
安太岁叹息说:“没办法,花不败想借苏打的手杀我,然后用我的肉灵芝为木芒刀重塑肉身。我都没法活了,我不卑鄙行吗?”
苏酥说:“不过这次不许再伤害苏打的性命?”
安太岁说:“这次只要毁了木芒刀的元神,就等于杀死了花不败。苏打无杀我之心,我可以放过他。我只想活着。”
苏酥说:“毁掉木芒刀的元神,就等于杀了花不败,宗主,你可有把握?”
“当然有了,”安太岁苦笑着说:“我的二弟子贾开心,被我关了禁闭,三弟子白欢喜被范无救杀了。四弟子朱喜儿,也就是那个朱蝉儿,现在背叛师门。现在我只好让我的大弟子去了。”
苏酥听到安太岁说起的大弟子,脸色立刻变成惊恐。她说:“你真的打算将他放出来,记得你关押他的时候,说过,你怕他把你吃了。”
“我用瞌睡虫的伎俩让他沉睡了百年,如今他该重出江湖了。”安太岁拍拍手掌,说:“韩笑,你出来吧。”
在大殿的地上一块方形石板平移开,出现一个倾斜石阶的出口。一个平淡无奇的人从黑暗中走出来,此人衣着鲜丽,不沾一点尘埃,仿佛他不是沉睡了一百年的岁月,而是睡了一晚,做了美梦,便精神饱满地醒来了。他面带微笑,对安太岁彬彬有礼地说:“徒儿韩笑,拜见师父。”
“现在我们亡忧阁正是用人之际,我才舍得让你出来,你去独龙族地协助莲夫人。我再送给你一个帮手。”安太岁说着,从大殿陈列的架子上,找到一个贴着萧红便签的坛子,交到韩笑的手上。
“师父放心好了,徒儿我一定不辱使命。”韩笑说罢,居然一张大嘴,将整个坛子吞到了肚子里,他的喉咙如同蛇颈,吞庞然大物便会扩张。吃下东西,肚子也只是膨胀了一下,又恢复如初。然后韩笑便转身离开了。
苏酥听着韩笑渐远的步伐,问安太岁说:“韩笑是什么妖怪?居然有此怪异的功夫?”
安太岁回答说:“他母亲是饕餮,他父亲是貔貅,所以他生来便喜欢吞噬各种活物。我看到过他吞掉一只大牛。”
苏酥说:“貔貅是上古神兽,如此说来他的年纪不小了。”
安太岁说:“他虽是我的大弟子,但我们年龄相差不大,应该说我活了多久了,他就活了多久了。”
苏酥说:“宗主,与花不败这一战,你可有十足的把握?”
听到苏酥对他的质疑,安太岁的脸色变得紫红。但有一个人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当然会赢。”黑衣,斗笠,遮面纱,之前韩笑出现的地方,一个消瘦的人在黑暗中的地下甬道走来,他身上燃烧着幽蓝的火焰,所以看到他仿佛见了鬼魅般的幽灵。可以肯定刚才这个鬼魅的人与韩笑在一起。
多年来,苏酥在江湖上也算是个狠角色,可是今日她见到这黑衣人,比起韩笑还要让她感到恐惧。苏酥问安太岁:“这个人是谁?我在亡忧阁的时候从未见过,江湖上也没有听说过此人的名号?”
安太岁没有回答苏酥的问题,而是对黑衣人讲:“你是来杀我的?”
“我叫麻雀。”麻雀走到安太岁面前,安太岁因为紧张开始闭嘴不谈,麻雀看到了小笼子里的苏酥,又对安太岁说:“这就是那只魂蛊?”
“是的,”安太岁说,“你是来杀我的?”
看到安太岁害怕的样子,麻雀笑而不答。
安太岁的断臂突然开始生长,生长出新的手臂与拳头来,同时他的身体也开始分裂,变成四个人,然后用四只拳头狠狠地砸向突如其来的黑衣人。
黑衣人消失不见,四只拳头却燃烧起蓝色的火苗,瞬间空气中弥漫起烧烤的味道。
“安太岁的拳头能将人的血肉打穿,我可不敢硬接,”黑衣人笑着继续赞许说,“可以一分为四,安太岁的分身术果然独步江湖。”
分裂的四个安太岁自断新生的手臂,四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我确定你是谁了,你不是麻雀,你是他。”说罢四个安太岁聚到一起,复原成一个安太岁。
“哦?”麻雀说,“以前我虽然是天下第一,你我却未曾谋面过,那你猜猜我是谁?”
安太岁绝望地说:“能杀死我的除了舍利刀,便是铄金刀了。”
麻雀说明来意:“我不会杀你,而且会帮你除掉木芒刀的元神。”
安太岁便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你对我有用,”麻雀笑着问,“你自然知道我是谁了?对我该有个称呼吧?”
“大王,”安太岁立刻表示臣服,作揖说,“这么多年来,您去了哪里?”
“我在柳刀会埋名,在等待王者归来的时机,”麻雀对安太岁说,“以后你不必如此称呼,我现在不是魔王了。以后,你就叫我主子吧。”
安太岁再次作揖,彬彬有礼说:“主子,您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