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繁没再碰到FBI,或许他们意识到仅凭那样的实力是无法调查他的,又或者赤井秀一已经确定他跟组织无关了。
他又谨慎地观察了两天,这才联系到了西拉。
西拉身为律枫音乐教室的保镖,却几乎没有履行过保镖的职责,反倒是把枡山家的公司掌握了一部分。最近几次重要的政经界会议,枡山宪三总会带他一起参加。
原先信繁猜不透枡山宪三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如今他却基本上可以理解了。
那是对于年轻时峥嵘岁月的怀念,是对曾经美好时光的重温。
“浅野先生!”西拉踏进音乐教室后,立刻朝信繁扬起笑容,“您最近还好吗?”
上次见面时,这个大个子还沉浸在心上人被组织迫害的痛苦中,可现在他身上似乎只剩下蓬勃的朝气。
其实不仅是西拉,柯学世界受害者的亲属往往都具备着很强的抗打击能力,甚至有不少人在家人被害的当晚就能抛却痛苦理智思考了。如果不是因为西拉时不时会借着信繁的渠道给公安汇报情报,信繁都要忘记他曾经历过的苦痛了。
“我很好。”信繁敲了敲桌面,示意西拉坐下说话,“我这儿最近得到了一条很有趣的消息,跟你有关。”
“难道是有新任……”西拉的目光在榎本梓的身上徘徊了一瞬,将未出口的话吞了回去,改用眼神询问。
梅斯卡尔没有单独找他谈话,看来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应该与组织或者公安无关。可是除了这两个势力,西拉实在不知道他还能有什么事情。从进入组织的视线开始,他就已经失去了自由和自我。
信繁将一个小小的塑料袋放在桌子上,并看着西拉说:“拔一根头发给我。”
西拉愣了半天,他感觉自己有限的脑袋已经无法跟上梅斯卡尔的思维了。
不懂就问:“您要我的头发干什么?”
“做一个小测试。你放心好了,对你没有坏处的。”
商场上得枡山宪三亲传,做事雷厉风行的枡山漱平,在梅斯卡尔面前立刻又变成了老实巴交的样子。他根本没有思考信繁话里的含义,身体便已经先于大脑做出了选择。
信繁满意地拿到了西拉的头发,他决定今天就去找青木勋。
西拉隐晦地注意着榎本梓,等到她离开前厅去收拾教室卫生时立刻靠近信繁,轻声说:“梅斯卡尔,最近枡山宪三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做,我发现他在密切关注政治方面的消息。或者应该说他只关注一个人。”
“吞口重彦。”信繁毫不意外道,“那是皮斯克接下来的任务目标。”
西拉早就猜到了这个可能性,但他还是很惊讶:“组织为什么要杀吞口重彦?”
“因为他的贪污受贿是事实,而且吞口重彦利用职务之便提供帮助的就是组织。”信繁的神色淡淡的,透着股讥诮的冷意,“他现在只是接受调查,可是很快就会被掌握证据的警方逮捕。皮斯克的任务是在那之前让吞口重彦永远闭嘴。”
“你知道的好多啊!”西拉深感挫败。
枉他整天跟枡山宪三抬头不见低头见,却没有梅斯卡尔知道的多。
信繁没有回应,他喊了一声榎本梓的名字:“我要出去见一个朋友。下午小哀会过来,请你帮我提醒她最近不要跟江户川柯南走太近。”
榎本梓虽然很迷茫,但她还是重重地点头应下。
西拉见状收了口,没有再跟信繁聊起组织的事情。
反正既然梅斯卡尔没有别的嘱咐,那这件事跟他就应该没有关系。他还是好好扮演枡山漱平这个角色,想办法在梅斯卡尔需要的时候及时给他提供帮助吧。
……
某外资生物制药公司·研究中心·B1
“DNA检测需要八个小时才能出结果。”满脸冷漠的青木勋抱着一堆文件和数据,在狭窄的走廊里快步行走着。
信繁不疾不徐地跟着他,始终保持着半步的距离:“这么久?”
青木勋偏头看了他一眼:“我敢保证你在整个日本绝对找不到比我们更快的检测机构。大部分机构会让你一周后再来,然后把样本寄给少数能做检测的实验室。”
“那么在这期间我们不如干点别的事情。”
“抱歉没兴趣,我很忙。”青木勋把手里的文件拍在梅斯卡尔脸上,不过被对方轻巧地避开了,“如你所见我们的样品也即将送去瑞典的总部,听说组织在那边建立了一个很先进的实验室,足以提供实验接下来可能需要的任何条件。
“而在这之前我有很多准备工作需要完成,如果你们行动组能不要整天盯着我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偷偷懒。”
信繁蹙眉,他接过那份文件扫了两眼,语气骤然严肃:“我才将瑞典的研究迁到日本,为什么要在瑞典再建立一个生物实验室?”
青木勋在一扇门前停下脚步,他朝梅斯卡尔投去一个讥讽的表情:“你在问我?”
他要是知道组织这些丧心病狂的高层是怎么想的话,早就不在这种地方苟延残喘了好吧!
信繁将文件翻到了最后一页,在那里有一个代号很显眼——RUM。
组织内没有很明显的上下级划分,有代号的成员地位其实是差不多的,只不过个别任务和项目会有负责人。像是梅斯卡尔和琴酒这样某一地区的负责人,在权限上会更宽松,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们就可以随意命令其他代号成员。另外组织还将员工分了好几个组,行动组是代号成员最扎堆的地方,当然也就成了卧底的重灾区。情报组、后勤组等等也有不少。
但,朗姆是不一样的。
他虽然也有代号,理论上跟其他成员同样直属于那位先生。不过朗姆的权利就要远远大于其他人了,甚至拥有好几个像是波本和库拉索这样受他直接领导的下属。
组织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日常的管理只有BOSS一个人肯定是不够的,朗姆便经常代替那位先生发号施令。
这原本是梅斯卡尔早就熟悉了的事情,可是当他看到这份文件得时候,一种违和感却萦绕着他的心脏,怎么都去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