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广元侯已经发兵颍川了,这是他的令信,要大帅亲率大军前去支援。”
要对颍川动手了?
前面才将南阳王擒下,将陈留郡收回来,现在没休息一个月,便又要对齐王所在的颍川郡动手?
看来,广元侯的胃口比他想得要大很多,不仅是胃口要大很多,这能力,广元侯也是比他想象中的要强很多。
原来刘渊以为广元侯在对付了南阳王之后,手底下部将士卒肯定是要休整的,陈留郡这么大的地方,以及数万降兵,也是需要消化的。
现在广元侯不需要太多休息时间,那就说明,这些事情广元侯已经是做完了。
或者说
南阳王在陈留郡,并没有给广元侯造成多少伤害,是故,广元侯也不需要什么休整。
刘渊看着广元侯给他的令信。
如果说之前广元侯给他的令信是温和居多的话,那现在广元侯给他的令信,已经是有命令以及斥责的意思在里面了。
“南阳王一败,广元侯不需要依仗我的力量,也可以对付齐王了。”
对于广元侯令信中的变化,刘渊心知肚明,但心知肚明的同时,刘渊也觉得这事情是有些棘手了。
他现在,当然是更倾向于去帮齐王,毕竟两虎相斗,最好是一死一伤,而不是现在这种局面。
对于刘渊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他现在已经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不帮广元侯,就算是去帮齐王,齐王也不一定是广元侯的对手,到那个时候,他的下场,恐怕不会太好。
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是失去了待价而沽的资格了。
“唉~”
刘渊叹了一口气,对着身侧的刘和说道:“去将颍川的舆图拿来。”
“诺。”
刘和听令,连忙过去拿舆图。
没过多久,颍川的山河舆图已经是悬挂在营帐之中了。
刘渊的眼睛发着光,仔细的看着这挂在营帐中的舆图。
“将广元侯的兵力部署仔细说来。”
“诺。”
“张弘,领兵两万,直入颍川,张光....”
刘和在一边将广元侯的军事部署说出来,这些是已经部署完毕的,也不算是什么情报了。
“而广元侯的主要意图是抢收粮草,次要意图则是消灭齐王的有生力量,看似鲁莽,却是滴水不露,我等只需要到新郑,等张弘前线作战得手之后,前去接应,以及防备张弘引来的追击之敌,任务,倒也不算艰难...”
刘渊考虑再三,终于是下定决心了。
“既然如此,那便出发,到新郑,急行军,五日之内,达到新郑。”
现在若是再挑战广元侯的耐心,刘渊心中害怕广元侯愤怒起来,对他,对匈奴族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诺!”
刘和听命之后,脸上还有些犹疑之色。
“父帅,那要不要让呼延公前来,与父帅商议此事?”
“呼延翼镇守匈奴五部,让他过来,恐怕并州的刘琨都要有所动作了,近来刘琨动作频频,恐怕也是广元侯不满意我们的原因,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汉人中出了广元侯这样的人物,我们匈奴人若想要出头,恐怕又要等上二十年了,或许当日就不该去魏郡劫掠,安心蛰伏才是。”
“父亲,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刘和脸上却有些不以为然。
刘渊轻轻点头,眼神也是变得坚毅起来了。
现在再去想这种事情,确实是没有意义了。
“广元侯此人,实在是要去交好,我们匈奴族,恐怕日后要依仗他的地方有很多,还要聪儿与广元侯关系莫逆,但只有这层关系,恐怕是不怎么牢靠的,你小妹已经是到了要嫁人的年纪,若是能够和广元侯联姻,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老狐狸刘渊,想得更远。
而刘和听到刘渊要嫁女联姻,加上听到刘聪的名字,脸上很是不好看。
然而
他们根本不知道,广元侯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和他们合作。
“刘渊回信,他已经是出发了,按照时间,恐怕过两日,就要到新郑了。”
“不错。”
听着张宾的汇报,王生脸上也露出笑容来。
“新郑,便是我给刘渊选的墓地了,另外,让一个使者,带着我的信件去并州找刘琨,他应该知晓怎么做的。”
若是在新郑将刘渊绞杀了,那么,秉承着斩草除根的心思,王生就绝对不会把并州的匈奴人留着。
灭族!
别的不说,匈奴男人,肯定是要全部杀死的。
至于女人,倒是没有这个必要。
毕竟这个时代,人口是非常重要的。
而女人,就代表着人口。
“让张弘张光他们好好准备,另外,齐王那边,也要做些防范,至于这军中,刘聪,也要拿下。”
刘聪手底下有三千匈奴骑兵,这三千人,肯定是不能放过的。
“都安排下去了,不过...”
张宾脸上有着犹豫之色。
“不过什么?”
“现在若是将匈奴人灭族了,主公恐怕会有不好的名声,到时候,朝中之人,恐怕也多有攻谒主公的。”
这一点,王生倒是预料到了。
毕竟这个刘渊与高门之间的很多人都是有关系的。
这一方面,确实是因为刘渊有文学本领,另外一方面,也跟刘渊花大价钱结交所谓文豪士人有关。
“攻谒,有时候不见得是坏事。”
王生最近做得有些太完美了。
皇帝虽然对他多有赞赏赏赐,但是
以王生对这个皇帝的了解,心中的忌惮,恐怕随着他受到的荣誉增多的愈加深厚。
对王生来说,功劳,在日后可能会成为埋葬他的主因。
所以
灭族匈奴
自然是会受到很多非议,然而,一个不完美的前方统帅,一个有黑点的前方统帅,却是更能得到皇帝的信任,以及安心。
毕竟
广元侯有黑点,就相当于一把刀握在皇帝手上,待他要动手的时候,就随时可以动手。
而完美的广元侯,对于皇帝来说,反而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刀。
两者的危险性,或者说,在皇帝心中的危险程度,完全是不一样的。
张宾是聪明人,马上就明白了王生口中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