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6章贵与贱
听到徐雅晴不是左梦庚的对手后，豪格无比绝望。
因为他打不过徐雅晴，就连刺杀左梦庚的希望都没有了。
范纪看着风姿绰约的徐雅晴，目光高傲。
“你顶风冒雪跑来，想必不是为了打击肃亲王殿下的。”
徐雅晴很不喜欢范纪的目光。
“肃亲王？大清已经亡了，你们现在是孤魂野鬼。”
帐篷里的清军众人一片哗然，每一个都惶恐难安。
“多尔衮很厉害，他不会轻易输掉的。”
豪格浑身颤抖，努力给自己打气。
能言善辩的范纪说了许多，坚赞法王略一思考，便下达命令，庞大的朝贡队伍就此转头，回到了额尔德尼昭。
“尼金斯基，我们需要武器。”
徐雅晴很不喜欢这些满人一旦遇到挫折就崩溃的模样。
捕鱼儿海太近了。
偏偏愚蠢的世人还觉得，这样的佛才能保佑他们。
“那些喇嘛们以为给左梦庚献上哈达，左梦庚就会接受他们的存在。而我们只需要让他们明白，他们什么也得不到，那么他们就将抵抗到底。”
蒙古贵族们习惯了高高在上，把普通的牧民和牛羊混为一谈。
因此当他劝说喀尔喀蒙古出兵的时候，深知该如何刺激喀尔喀蒙古人的痛点。
“恭贺主子，即将收获最牢靠的盟友。”
在尼金斯基看来，喀尔喀蒙古要跟中原王朝开战，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每一个蒙古人都十分确信，汉人的军队必然对这里充满了无限向往。
喀尔喀蒙古贵族们凑在一起紧急商量起来。
哥萨克人在布拉茨克的东南方向发现了一个地域广大又资源丰富的大湖。
徐雅晴满脸都是讥讽。
范纪居然和徐雅晴一样，脸上亦是嘲讽。
既然是王子，自然就很富贵。
他们不想让汉人来到这里，踩着他们的尸骸夸耀两千年前的荣光，那就只有死战。
他绝对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居然是他在夸赞多尔衮的能力。
于是，坚赞法王南下的途中，遇到了豪格一行人。
“喇嘛们不怕死吗？”
“帝国不让他们获取供奉吗？”
徐雅晴这个时候才对他稍微欣赏一些。
豪格觉得自己很蠢，当然，他更觉得是自己长途跋涉之后太累了。
佛被砸碎了，美其名曰侍奉佛的僧侣、喇嘛们，就更加死无葬身之地了。
“那就不让喀尔喀蒙古投靠过去就是了。”
徐雅晴很喜欢看别人瑟瑟发抖的样子，同那些愚夫愚妇跪在她面前奢求刀枪不入时差不多。
徐雅晴干起自己的老本行来，厉害的无以复加。
佛需要什么，就给什么。
世人听了，都感动的痛哭流涕，然后最虔诚的把佛供了起来。
哪怕那些最卑贱的牧民才是最虔诚的信徒。
这座山脉在汉人的称呼中，是无比的荣耀。
有徐雅晴在，豪格已经知晓了许多事情。
哪怕全部家产，哪怕自己的生命。
于是俄罗斯人决定将这座大湖纳为己有。
天气好转的时候，骑兵逆着乌勒吉河（黑龙江上游），仅仅只需要五天的时间，就可以冲到肯特汗山。
狼居胥山！
只因为他们在高大辉煌的佛像底下，被璀璨的光芒照耀的迷失了方向。
范纪恍然大悟，立刻对豪格拱手。
“帝国不允许存在奴隶。”
从她的嘴里得知了西拉木伦河之战的经过后，豪格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现在帝国要来了。
“武力不行，但宗教可以。”
一旦世人站起来一些，能够平视佛的存在，立刻就会发现，这玩意儿还是砸碎了好。
事已至此，他十分怀疑自己还有去喀尔喀蒙古的必要吗？
“我们的力量不足。”
“你现在派人去查探很容易的。”
“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更害怕失去供奉。”
尼金斯基也不知道几百年后的事，他是俄罗斯布拉茨克总督安东洛夫的使者。
“狗奴才，话说清楚。”
“捕鱼儿海的城堡绝对不是终点，汉人一定会跑到这里来，蛊惑那些贱民抢走你们的一切。眼下的这个冬天，就是你们唯一的机会。”
不管喀尔喀蒙古赢了还是输了，他们都将没有精力投向大湖。
范纪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豪格不懂宗教。
那这样的帝国，就不值得归附。
只是那里靠近喀尔喀蒙古，俄罗斯在这一带的力量还不够强大，只能慢慢筹划。
“漠北的人都是墙头草，他们一定会砍下我们的脑袋，用来献媚给左梦庚的。”
但是在喇嘛们看来，没有财富的信徒，唯一值得他们看中的，就只有信徒人皮缝制的唐卡。
“佛高高在上，用俯视的目光看待人间。身为佛的化身，这些喇嘛们便也如此。他们需要贱民抬起头来仰视他们，卑微地匍匐在他们的脚边，虔诚地奉献血肉，即便被抽筋吸髓也在所不惜。可一旦贱民开始平视他们，他们就该惶恐不安了。”
“一千五百支火枪，一百门火炮，用大湖来换。”
在硕垒看来，这些罗刹人可以好好的利用。
他并不知道，他的车臣部如果历史没有发生改变，将会被这些罗刹人屠杀了一层又一层。
正因为如此，哪怕豪格落魄不堪，依旧被喀尔喀蒙古奉为了座上宾。
这样一来，俄罗斯只需要对付大湖周边弱小的游牧民族，就又可以开拓一块丰腴的领土。
世人却忘了，佛本身是一个王子。
不允许他们高高在上，也不允许他们敲奏悦耳的唐卡。
硕垒看向一个皮肤白的过份、眼睛却蓝汪汪的人。
这样富贵的人还需要穷人来供养，于是佛神就越来越大、越来越辉煌、越来越耀眼。
佛祖曾经发下宏愿，要普度众生。
草原上的宗教也是如此。
没用多久，他们就答应了尼金斯基的条件。
那座大湖，他们知道，但是太过于遥远了，冬季苦寒，没有任何一个蒙古人愿意过去。
蒙古人的夙愿是南下，最好能够占据长城以南的土地，如同他们的祖先忽必烈那样。
他们根本不愿意向北方看上哪怕那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