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省府选好了吗?”
王思仪到辽东来,除了以满人的身份安抚地方之外,还有以统帅和皇后的职责统揽全局。
她最关心的问题,就是辽宁省的省府。
原本满清的都城沈阳,现在地位已经明确。
那就是北都。
原本大家都以为京师会是北都,但放在沈阳更加合适。
白小七就是第一任北都国政。
而失去了沈阳,辽宁省的省府就需要慎重考量。
张春也有愁眉不展。
“辽东精华之地,不过沈阳、辽阳、锦州三处,可辽宁区划非常广大,选在这边的话难以照顾全局。”
全新的辽宁省,南起渤海湾,北达松花江。最北之处,甚至在松花江和乌苏里江交汇的地方。
如果还在原来辽东的地域内选择省府,那么很显然没有办法有效辐射到北方。
这就是张春面临的形势。
王思仪显然已经从左梦庚那里得到了提点。
“没有合适的省府,那就造一座出来。未来辽东必然会进行大开发,那么多好地方都需要人口去铺满。”
张春点点头,也明白这是左梦庚的意思。
有了皇帝支持,他的信心也增强了不少。
行政方面讨论完毕,王思仪更加关心军事领域。
“如今辽东大面上都已平定,可还有穷乡僻壤之处自成一体。虽然冬天到了,但是告诉将士们,要不畏严寒,争取在春天到来之前解决所有祸患。”
娄甫早已拟定计划。
“目前大军已经进入休整状态,更适合派遣小股部队进山剿匪,这样一来后勤压力也会小上许多。”
如今辽东的山中还有一些女真人的小村寨,他们甚至可能还不知道满清已经灭亡了。
国防军要做的,就是把这些化外之地纳入统治,不留下死角。
王思仪对娄甫的部署十分认可。
满清高层跟着国防军回到沈阳之后,可谓是哀鸿遍野。
这一场战争将满人打的元气大伤,几乎家家缟素。
一时间沈阳城内哭声震天,悲怆缭绕。
对此谁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留给时间来消除悲痛。
国防军高层还出席了多尔衮、多铎等人的葬礼。
遵照王思仪的命令,多尔衮和多铎等人被安葬在了努尔哈赤的陵墓旁边,也算是给他们盖棺定论了。
做完这一切,满清众人彻底心灰意冷。纷纷收拾了行装,等着被迁离故土。
从今以后他们就是帝国的一员,随着时间的流逝,身上原有的痕迹会越来越淡,最终彻底融合。
“皇后,爵爷来了。”
紧随王思仪的脚步,王世忠也来到了沈阳。
辽东平复、满清覆灭,王世忠也是最开心的人之一。
当初哈达部被努尔哈赤所灭,他年纪幼小,就不得不背井离乡。
随后长达数十年的岁月中,他始终为了恢复哈达部而奔走,可谓是尽心尽力,但是梦想却越来越远。
现在满清终于被灭了,他站在辽东的土地上,心情可想而知。
得知父亲到来,王思仪也很高兴。跑去见面的时候,正好听到王世忠格外忙碌。
“人参、灵芝、貂皮还有各种药材,都是稀缺商品,必须要牢牢掌握在手中。不要怕花钱,跟着国防军和政府官员行动,还能帮着他们稳定民心。现在辽东才刚刚光复,各路商人还在观望当中。这么好的机会不赶紧抢占市场,可没有后悔药吃。”
“父亲算是把这生意做透了。”
王思仪笑呵呵进来,立刻引得众人纷纷拜见。
王世忠对这种调侃浑不在意。
“我累死累活的干这些,还不是给我的好外孙积攒家底?好久没见到他了,如今咋样?”
听他提及儿子,王思仪不由撇嘴。
“那小混账根本不像我亲生的,总是哭哭啼啼。只有姐姐能够哄好,我是拿他没办法。”
听到这个,王世忠也是一脸苦笑。
“听说暄妍那丫头十分了得,将来不会真的出个女皇帝吧?”
王思仪明白他的意思,对此并不在意。
“谁能继位,还要看他们的本事。偌大个国家,没有能力还是不要染指的好。”
王世忠脸色讪讪,知道王思仪是在警告他不要搞小动作。
父女两个正在说话,副官进来。
“皇后,我军一部日前打到了哈达河畔。寨子里的满人拒不投降,究竟该如何处置,请您示下。”
王氏父女一听,几乎同时开口。
“告诉他们不可胡来。”
王思仪想了想,干脆道:“我亲自去一趟。”
王世忠更加坐不住
“我随你去。”
相比起女儿,他的心情更加激动。
毕竟他的记忆里,还有家乡的印象。如今必须回去,哪怕是将亲人的陵墓好好修缮一番呢。
父女两个心情激荡,立刻就出发了。
朔风大雪之中,连续赶了好几天路,终于进入了哈达部的地盘。
到了这里,王世忠嘴巴始终没有停下来过。
“以前天气暖和的时候,吴古尔代、莫洛浑就喜欢脱光了衣服,一头扎进河中,顺流漂浮。我们几个年纪小的,还以为他们出了事,一边哭着一边追。哎,如今全都化作了尘土。”
不到十岁就离开了家乡,年逾六旬重新回来,王世忠居然还能够对这里如数家珍。
王思仪陪在一旁,耐心听着,同时思量着该如何应对这里的土著。
村寨很快就到了。
就在河流旁边的高地上。
曾经辉煌一时的哈达城,早已变成了废墟。眼前的村寨十分破落,就连一段完整的围墙都没有。
国防军在外围建立了包围网,但是遵循王思仪的命令并未发动进攻。
寨子里的人每天都胆战心惊的盯着外面,不知道厄运什么时候降临。
看到熟悉的房屋,王世忠再也忍耐不住,直接催马上前。
王思仪生怕父亲出现意外,连忙抄起盾牌跟上。
王世忠来到营寨外几十步的地方,虽然已经能够被弓箭射到,但是他却毫不在意。
他热泪盈眶的看着在墙后面一张张不安而沧桑的脸,朗声问道:“我是孟格布禄之子,可还有故人在?”
刹那间,寨子里面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