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清也有夸耀武功的传统。
越是艰难的胜仗,他们越喜欢炫耀。
当初的浑河之战,尽管后金取得了完胜。可是顽强的白杆兵,还是给后金造成了重创。
战后,后金打扫了战场,也将秦邦屏、秦邦翰的遗物当成了战利品,供在了沈阳。
国防军攻进沈阳后,发现了这些东西,立刻汇报上去。
左梦庚得知后,亲自下旨,命令将这些东西妥善收拢,送往石柱。
当时的国防军还没有进行夔东攻略,左梦庚也没有想那么多。
纯属机缘巧合,两件事碰到了一起。
可不管怎么说,看到亲人的遗物回来,感受到了帝国的真诚心意,石柱上下再铁石心肠也软化了。
将心比心,大明对他们可做不到这个程度。
石柱的投诚,令夔东的局面瞬间打开。
得知石柱如今境况不好,已经到了断粮的程度,左荣立刻下令,调拨了五千斤粮食运送过去。
这批粮食一下子令石柱缓了过来,贫瘠的山寨再次充满了欢声笑语。
随即便有商人进入石柱,一边兜售商品,一边以合适的价格收购当地的土产。
至此,石柱终于解除了封锁状态,日渐充满生机。
秦良玉不顾年老体衰,由马万年、秦翼明陪同着,愣是穿山越岭,前来拜会左荣。
“老夫人一家世代为国,抛头颅、洒热血,忠贞为表,天地可鉴。陛下教学之时,也每每以老夫人为榜样。武皇后更是说,希望有机会能够向老夫人请益。”
面对秦良玉,左荣丝毫骄傲不起来,如同见到了偶像一般。
看到他堂堂吴王之尊,居然如此谦逊,秦良玉怎一个舒心了得。
“老身虽困居乡野,也每每听闻帝国扬威内外,每战必胜。今日一见,方知何为天下强军。”
莫要说秦良玉了,就连马万年、秦翼明在看到国防军的盛况后,也得彻底心折。
都不需要国防军刻意做些什么,单单是作息行止,就让秦良玉等人感受到了澎湃的士气。
再看看国防军士兵一个个强壮威武的模样,远非其他势力哪些饥饿潦倒之辈所能相比。
应秦良玉的请求,国防军给他们演练了一场实弹射击。
各种热武器洗地的场面,让石柱众人全都后怕不已。
这要是没有识时务地投诚,这等武器落在头上……
“吴王殿下,在下也……也可以参军吗?”
马万年心性跳脱,根本忍耐不得,当场请求起来。
左荣哈哈大笑。
“马先生将门虎子,人才难得。你愿意参军,那可真是求之不得。这样,我亲自给你写推荐信。等你从军校出来,必定可以大展神威。”
听左荣说了军校是怎么回事,马万年再无疑虑。
“祖母……”
秦良玉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孙子顺眼。
“你能有上进心,祖母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只是要做天子门生,可就要争气,莫要堕了你祖父、父亲和叔辈的威名。”
得到允许,马万年高兴的差点没有跳起来。
对此,秦翼明却只能羡慕了。
他年纪大了,而且石柱也不能没人,只好留下来管理家业。
秦良玉等人一连在军营里驻留了五天,从里到外都看了一个遍。
印象最让他们深刻的,就是国防部那堪称奢侈的伙食。
他们吃了又吃的牛肉罐头,在士兵的口中居然会被嫌弃……
不过他们也从左荣等军官的口中对这个世界有了全新的认识。
当得知帝国已经开拓万里,更有无数肥沃的土地找不到人耕种时,秦良玉亲自拍板做主。
从石柱移民五千人过去。
石柱这个地方处于群山之间,山多地狭,物产十分贫瘠。即便寻常年景,百姓都要忍饥挨饿。
虽说故土难离,但为了过上好日子,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看到这些,左荣也终于明白,左梦庚为何对这位老人那么推崇备至了。
随着石柱的归顺,夔东的局势彻底明朗。
在石柱向导的引领下,国防军顺利完成了穿插,彻底将郝摇旗、李过、王光兴三部堵死在了大山当中。
“逼迫郝摇旗,劝降李过,专打王光兴。”
左荣拟定了作战计划。
夔东十三家残余的这三部当中,王光兴势力最强,又是地头蛇,显然不甘心于投降。
或者说,王光兴想要争取的更多。
反而是郝摇旗和李过这样的外来户根基较浅,还有劝降的可能。
不过相比起李过,郝摇旗也比较顽固。必须要给足他压力,他才能看清大势所趋。
计划制定,第十师立刻对王光兴展开强攻。
事实上,在绝对的武器差距面前,地形的优势能够起到的作用非常有限。
尽管王光兴所部占据了险关要隘,居高临下,看起来优势十足。但国防军的武器射程太远,又有热气球等临空观察设备,极大地弥补了劣势。
王光兴的人马躲在高处,却根本抬不起头来。
下面的国防军步步临近,但火枪射击距离数百米,根本不是他们手中的弓箭能够抗衡的。
有不信邪的站出来射箭,因为身形暴露,立刻就被打死。
还活着的人全都吓坏了,只能做起缩头乌龟。
虽然山间小路崎岖难行,但国防军将轻便的步炮拆解了之后,只需要几个战士背负,就能运到攻击距离。
这等小炮发挥了奇效,一一将敌军的工事轰烂。
再加上山地作战神器——迫击炮,王光兴根本抵挡不住,地盘越来越小,最终被压缩在了方圆不足十里的山岭上。
这边的战况,郝摇旗和李过当然在关注着。
看到最能打的王光兴都溃不成军,两人说是不慌怎么可能?
郝摇旗看着山脚下越来越多的国防军,神经已经渐渐到了崩溃的边缘。
另一边,李过迎来了熟悉的客人。
“补之,事到如今,还不降吗?再耗下去,于兄弟们何益?”
袁宗第如今化身为了国防军的劝降使者。
李过端坐不动,神情纠结,令属下们全都忐忑不安。
大家都不想打了,就能他下令呢。
他不会还要坚持吧?
众目睽睽之下,李过终于有所反应。
他问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问题。
“叔叔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