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后,就是邱申复得知方唯玉到了淄县,厚着脸皮求上门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愿意拿出大半基业只求方唯玉帮他一把,再然后,就是方唯玉出手,帮邱家度过了这次难关。
淄县听风酒楼,季江南听着旁桌客人兴致勃勃的讨论,回头问道:“那个阿芷到底是什么情况?”
方唯玉摇了摇头:“毕竟这件事情是邱家并入奎山商会之时查的,也只是模糊的查出阿芷的失踪应该和邱申复有关,她一个即将临盆的女人,不可能悄无声息的离开,很大可能是已经死了,但这只是猜测,并没有证据,当日在邱家我也不过是诈邱申复一诈,结果还真被我猜中了。”
“他为何要杀自己的儿媳?”季江南再问。
方唯玉摇头,这个真的不清楚。
“二位若要问这个,呵呵,在下倒是知道一些。”一个声音传来,一人快步走来,自来熟的拉凳子坐下,提壶倒茶,扇子一摇,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徐兄近来光景不错嘛。”方唯玉笑道。
徐鹤哈哈一笑,扇子摇得更欢了:“这得多谢阁下给的消息,正好我也查到了一些关于邱家的旧事,可以先说给二位听听。”
邱家庄内,赏剑会到一半邱申复开始撵人,一众人全部退了出去,只留下几个主角,徐鹤一介风媒,更不可能留在当中,而方唯玉不知与他达成了什么合作,时候就将里面发生的情形大致说与了徐鹤。
风媒掌握消息的要诀就一个字,快!徐鹤从方唯玉处得了第一手消息,利用这则消息大赚了一把,在风媒当中声名鹊起,大出风头,今日再见,自是心情颇佳。
一开始,方唯玉只是打算让邱家这场赏剑会办得脸面无光,又不太确定李家的态度,所以只能从邱家名声上下手,令李家对其心生厌恶。
但后来得知来人是李疏桐后又换了一个想法,确认李家不会出手之后,方唯玉没有了顾忌,他自幼遭人欺凌,除了这条命以外,所有的东西都被别人抢走,亲人,地位,身份,故而最恨有人抢他的东西,邱申复触了他的逆鳞,自然是要报复回来的。
方唯玉放弃那两条商路,以自己得知的消息引邱晗出手,而邱晗自武功被废之后终日浑浑噩噩,直到赌场之后自断了右手,突然又活的像个人了,只是变得沉默寡言,也不怎么接触经商一块,邱申复虽对邱晗失望透顶,但毕竟是他曾经最骄傲的儿子,平日里吃穿也没少他什么,也不限制他的出行,他想去哪里,都可以。
或许就是在这期间,邱晗开始修习磨剑石上的功法,邱明成名之后,未避免影响不好,邱申复将邱家上下的仆从丫鬟全部换了一遍,也暗中使了不少钱财,收了钱的人皆对这些旧事三缄其口,慢慢的,邱晗就逐渐被众人所忘却,尤其是邱明大放异彩之后,众人的目光皆投到了邱明身上。
若不是邱晗突然出现在赏剑会上,几乎没几个想得起这位大公子邱晗,即便想起了,记忆中也是一个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赌鬼,邱申复近年来也多忙于生意往来,注意力也多放在邱明身上,戏算下来也有许久未曾见到邱晗,更不知道他私自修习那套功法的事情,直到那日邱晗动手,击败白若飞,逼退邱明毫无压力,人们的目光才重新回到邱晗身上。
那套剑法确实诡异,邱晗明明已经被废了丹田,竟然还能重修,而且端端几年之内达到丹心四劫,和他相比,邱明都黯然失色许多。
徐鹤清了清嗓子,凑近说道:“这些天我就着此事细细查了一遍,本来也没打算找到点什么东西,可这次片偏偏还让我找到了一些隐秘的事情。”
“邱晗的妻子吴芷,原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季江南闻言抬头,他记得在邱家庄时,邱晗曾问邱申复为何要杀害他的妻子,邱申复满脸凄凉的说了一句话。
“因为她是你亲妹妹啊!你要让她生下你们的孩子吗?”
这句话令邱晗神态大失面目扭曲,可究竟如何并不清楚。
“昨日邱家庄内死人遍地,县上衙门围了邱家庄,并张文让死者亲属去认领尸首,其中一些没有其他亲人无人认领的尸首,就由仵作验尸完毕之后乱葬岗掩埋,而这些尸体当中,就有邱家的小少爷邱曜,邱晗和邱明下落不明,邱申复也已经死了,邱家再没有人来领尸,就在衙差们准备拉去乱葬岗一并掩埋之时,有一老妇人哭着前来领二人的尸首,自称是邱家小少爷的乳娘。”
“邱曜出生起身体有疾,一双腿无法站立行走,常年坐椅,而邱申复的妻子生产邱曜之时难产,早在去世,邱申复就为自己的幼子找了个乳娘,后来就一直留在邱家做佣人,后来阿芷失踪,邱晗颓废,邱明声名鹊起,邱申复为了扫清这些流言,将邱家上下都换了一遍,乳娘也得了一笔银钱,打发回老家。”
“乳娘这一走是好些年,一直安安分分的在老家过日子,直到听说邱家要办赏剑会,就想回来看看,邱曜自幼没有母亲,邱申复又忙于生意,所以乳娘一直将邱曜当做自己的孩子,许多年不见,乳娘十分想念邱曜,就赶往淄县。”
“这一路紧赶慢赶,才进县城大门,就得知邱家惨案,邱曜已死,乳娘十分伤心,又不忍见这父子二人葬于乱葬岗无人收尸,就拿出了自己身上所有的钱财,好歹置办了两口薄棺敛入其中,但她身上的钱财不多,棺材备了,却请不起人抬棺,我见其也是个有情义的,就掏钱请人抬棺。那乳娘千恩万谢,又问了我邱家前后的事情,说起阿芷之时,乳娘神情闪烁,欲言又止,我觉其应该知晓一二,再三询问之下,乳娘道出实情。”
“在邱家之时,乳娘与阿芷的母亲若兰关系不错,邱家女眷众多,但与其说得上话的,也就若兰一人,乳娘的丈夫是个土郎中,也连带她也略通医理。”
“吴老四年轻时走江湖,暗伤很多,年纪大了发作频繁,他又不愿意麻烦别人,时常硬抗,十分痛苦,若兰不忍丈夫疼痛,只好找来了乳娘看看能不能找个土方子治一下,乳娘自己也只是略懂医理,算不得会医术,但经不住若兰一直哀求,就答应帮他看看,可一搭脉,乳娘就发觉不对。”
“吴老四年轻时与人动手伤了内里,虚劳肾气,肝气郁治,这病由来久矣,也就是说,吴老四根本不可能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