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这样?”
“乏味了呗。”
“再说,努娜真的会揍你的…”
“啊!!我都没说了,做错什么了我…金泰花你为啥打我?!”
“你的罪名?谋杀了我的浪漫。”
“西!!莫呀努娜侬(你)!!”
吊带,热裤,白皙水嫩的大长腿。
发胶,名表,酷炫科技的各种跑车。
临近半夜的Club,已经有很多下班白领、穿着最引人瞩目的打扮,喷上最迷人的香水,三三俩俩,嬉闹边排队。
迫不及待,等待进场放纵自己旺盛的荷尔蒙。
白天正常生活,夜晚用酒精来弥补现实的缺憾,这就是南半岛的夜生活。
离那家名叫“1998”的Club不远处…
就是釜山少年,带着全州小富婆来吃夜宵的地方,是一家小店。
因为是旅店改造,老板懒得换个招牌,就继续沿用原来的名字——“FourSeasone(四季)”
二层小楼,上面是老板休息的地方。
门口有一颗高大的柿子树,长满了鲜艳的树叶和丰硕的果实。
邮箱,躺床,老旧的单车,堆叠的塑料椅子,随着时间的推移,年岁增长,越显破败。
一楼进去,迎面而来的古旧气息,因为老板吝啬的性格,墙上依旧悬空挂着的老式Tv,放着老人们都喜欢的MC姜虎东,爱看又下饭的“两天一夜”。
斑驳的墙壁、破旧的家具、随意摆放的工具,无处不散发著主人不羁的个性。
四周装上电灯泡,镜面的周围以涂鸦装饰,只有中间留白。
圆桌圆凳,三三两两,不大的地方,前面排列着不匹配的椅子,挤得满满当当。
普普通通,甚至可以说是简陋。
与远处那科技感十足,时尚,酷炫现代风的Club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对比。
夜幕下的靡灯,虫鸣,果实的香气,车水马龙,和身旁飞奔而过,追逐打闹的孩童笑语。
慵懒的风,烟火气,造就了独特风格的小店。
很久没有去过这种店的全州小富婆,看到小店的第一眼,感受到独特氛围的瞬间,就特别喜欢。
但现在,她对不一样的他很不喜欢。
阿姆下了车,说:吃完夜宵,各回各家,及时止损好不?
金泰妍坐在副驾驶上,死死盯着他,说:不准。
姑娘真的生气了呢,还是很难哄的那种。
俩人一时僵持不下。
最后他只好叹了口气,将鸭舌帽重新为她戴上。
“努娜,乖!”
“哼,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阿西,这顿我请!跟你说,这是我仅剩的浪漫了喔,拜利!!”
装作看不见金泰妍看向自己,那冰冷的疏离的眼神,他微微使劲,拉起了她。
少年牵过大姑娘努力挣扎的小手,一路上磕磕碰碰,极度费劲地走向了小店。
“喔?时生来了?!”
俩人先进了门,掌勺的老板见到是阿姆,表情说不出的热情和好客。
麻利地将桌子擦好。
老板先是看了眼陷入“冷战”的漂亮姑娘,然后对表情无奈的阿姆,悄悄挤眉弄眼。
“哎一古,wuli时生,Club都没开,上半场还没开始,你就来了?稀罕啊,要吃什么?哎~~醒酒汤也没那么快,要先喝点什么?”
“阿加西,来两瓶白酒!”
阿姆还没开口,就听到身旁金小姐霸气的声音。
“……”
“内~啊给思密达,这就给您拿酒,喔莫,干嘛?!小姐,你看姜时生那小子要杀了我的眼神,吓死我咯!!”
老板屁颠屁颠儿跑了去。
阿姆没搭理这“演技病”的狗腿子大叔,而是瞪了金泰妍一眼,默默为她开了一瓶香蕉牛奶。
鬼知道姑娘喝醉了,会发生什么。
他可不想重蹈覆辙。
似乎看透了少年的想法。
全州姑娘看不都看一眼,而是歪着头,与他四目相对。
任由发丝倾泻,撩过脸颊,也掠过艳红的嘴唇,眼神似笑非笑。
在阿姆懵然的目光中,作为“酒精垃圾”的金泰妍,看都不看桌子上的香蕉牛奶。
不等看眼色的老板,她直接起身,朝着竖立的冰柜走去,直接打开从里面拿出两瓶白酒。
“砰”——
清脆的一声,是砸在桌子上的声响。
姜大爷倒吸了口气,身体哆嗦了一下,明显是被吓了一跳。
黑色脖带上的蓝色梨子坠跟着晃了晃。
“呵,胆小鬼。”
她冷笑了一声。
眼神格外勾人的金泰妍,双手交叉反着,放在瓶盖上,轻松用点劲,顺着力道一扭——
嘣!
帅气的花式开了瓶盖,简直惊艳了嗜酒如命的少年。
“金泰花,你…”
“闭嘴姜宝!”
“阿尼,何必…”
“会让我不开心和难听的话,等努娜喝醉脸红了,不再对你温柔了,你再讲给我听。”
少年恍神之间。
金泰妍已经将口罩微微拉下,仰头灌了口,辛辣的刺激,将味觉苏醒。
阿姆赶走了想要看热闹的老板。
能想象吗?
一个一米五八的姑娘,身穿一袭黑色格纹深v的吊带裙,套了件少年白色衬衫,戴着围巾,坐在街边转角的小店旁边。
表情冷漠,眼神里是其独特的倔强。
她双手霸道地举起一瓶白酒。
飞扬跋扈的眉毛,霸道的气场下…
是小手却因为痛苦,而不断攥紧小拳头的小动作。
一个成熟的女人,最有魅力的地方,在于她会在真正在意的人面前,会有偶尔的小孩气,会有生气,会有幼稚。
会让自己觉得,她所有的表达方式都是娇憨的。
“噗嗤。”
如此近距离察觉明明生气中的金泰花,那另一面的可爱。
坐在小桌上,慵懒地撑着下巴的阿姆,一时没忍住笑出声,笑得是如此丧尽天良。
“咳咳咳…你笑什么?!”
金泰妍擦了擦嘴,生气地瞪了眼欠揍的釜山少年。
“阿尼,我想到了有趣的事情。”
“说!”
不留痕迹地挡住了众人看向金泰妍的视线。
看着眼羞怒不已的她,阿姆抿了抿嘴角,摇摇头,收敛了笑意。
为什么?
有趣的人,有趣的地方,这个世界其实挺好,但阿姆自己只是一个意外闯入的外客。
格格不入,没有人能体会少年孤独的感受。
“关于及时止损,互不打扰的的问题,我想了一路,嗯,或许是厌了,新鲜感确实没有了,努娜,你不是最讨厌猫捉老鼠的暧昧游戏吗?”
——差点儿变成“习惯”的存在。
这句话,他没说。
仰头,看着电视上搞笑的综艺节目,比起让人自惭形秽的刘大神,阿姆倒觉得傻傻憨憨的姜虎东更接地气。
奇怪的想法一闪而过。
阿姆笑了笑,从金泰妍手中夺过酒杯,发现里面竟然还放了几块冰块。
她还想要抢,却被他躲开。
“给我!你个釜山混蛋!少看不起人,我金泰——古!能喝!!”
“内内,你全州——金DaeDae最能喝。”
将冰块丢掉,只留一块透光的。
阿姆走向老板结账的小台,后面架子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的酒,毕竟开过旅馆的人。
苦艾酒倒入少许,再打开一瓶紫罗兰,幽蓝的蓝色摄入心魄,他最后倒入些许的矿泉水,用筷子围着杯的边缘轻轻搅拌。
在酒中环绕游离的蓝色,宛如海中的细沙。
就形成了姑娘眼前,这杯克莱因的蓝色星云。
“喏,十八岁没能送你花,就请你喝酒吧。”
黑色长袖的少年卷起袖子,笑着对金泰妍说道。
空气中弥漫酒香,和薰衣草香的气味。
她一时搞不懂,是他脖子上挂着的,自己送的那个蓝色梨子耳坠好看,还是这杯他亲自调的酒美丽。
金泰妍愣楞看着手法高超,十几岁的少年,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叮铃,是门口悬挂的风铃在响。
咚咚,是心脏在跳。
回过神的她,咬牙切齿道:
“混蛋!!”
太惊艳的人,早晚遇见…
都是一种不幸。
给足了甜头之后,突然变得冷漠最伤人,反过来,亦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