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话,这事略有耳闻。”
“明王,此事其中细节,我等旁人也不甚知晓。”
“大家也都只是当做,茶余饭后的消遣。”
陶智明等人说道。
从这群人的嘴里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就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很多。
事实也是如此。
这桩案子前些时候,在高淳传得沸沸扬扬,妇孺皆知。
不过事情虽然蹊跷,可总归官府上下都没有找到证据,也就只能草草结案。
没想到,今天李家人选好时间,邀齐族人到县衙喊冤。
这种事情,原本在清一朝来说可大可小。
可现在就不一样了。
大明都攻城略池,掌管高淳了。
要是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让人信服,还和之前的知县等人判案结果相同,就会给人看成无能平庸之辈。
而且此时,还是沈烜这个明王殿下坐堂,查不出个水落石出的话,不仅会让人诟病。
对于新占城的势力来说,极为不利。
在众人看来,这种奇案。沈烜根本就无法侦破。
不过大家都想了解一下,这能一人夺城的明王,是只会厮杀的莽夫还是文武兼备的明主。
到底有几分本事!
“还请明王殿下为我等小民做主啊。”随即李家三人磕头喊道。
一般来说,这种案子是不会出现在政权更迭的这种时候。
特别是已经上百年没有战乱的江南。
可偏偏沈烜造反就和别人不一样,完全区别于那些蛊惑民众,或是裹挟流民的传统模式。
而是在运用超强实力的同时。
用特种部队配以热武器的阻击,将周边的清军打残或是彻底打废。
再加上今天单枪匹马灭杀二千敌军,才会有了县衙告状这一幕。
“李方氏,为何只是你喊冤?”沈烜开口。
“明王殿下,愚妇夫,子生性老实,不善言辞。”
李方氏听明白话,急忙回答。
李家父子一看就是老实人,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好!”
沈烜看向一旁,穿着虽不是绫罗绸缎,却也比贫民强上不少的少妇:“那李家儿媳,你有什么说的?”
黄秀琴皮肤白皙,长得一副媚相,只是颧骨突出,给人一种狠毒的感觉。
“殿下,民女黄秀琴是李家儿媳不假,可我家相公已逝,婆母便反口冤枉我害了他。这儿媳二字,秀琴受之不起。”
黄秀琴说完似乎觉得自己很委屈,居然哭了起来。
“此事,等此案审理后再论。你现在只需回答是或不是即可。”
沈烜才不吃这一套,黄秀琴开口左右而言它。然后装弱势群体,想用眼泪模糊视线。
后世烂大街的桥段,早就被人嗤之以鼻。
不过这也察觉到其中的微妙。
当然,要对这点信息都捕捉不到,这所谓新世纪青年,就不大对劲。
黄秀琴原本看沈烜面嫩,即便有万夫不挡之勇,终究还是个少年。想着先前那些知县典吏,都拿自己没办法,这个就更别提了。
不由升起了轻视之心,她没想到,这样一来反倒是暴露了自己。
“是。殿下。”
“你和李建白成婚多久,他又是怎么死的?”
“殿下,这些之前以后问过,供词也还在案房。”
“大胆贱妇,胆敢对明王如此说话。该大刑伺候。”陶智明怒起。
门口的列兵听到喊声,都钻进大堂。
沈烜挥挥手:“无妨。”
让人退下。
不是沈烜要给自己营造一个良好的形象。
这种时候,一句话就用刑,的确不妥当。
“审案讲究证据,刑讯之下难免屈打成招。颠倒黑白。再说她的心情也能理解。”
在场的一听。这还是那个杀人如麻的明王吗?
这话一听,简直就是以德服人的圣王啊!
他们不知道的是,沈烜早就心里有数。
黄秀琴心中大喜,暗想:“哼!要是不用刑,你这什么狗屁明王,只配喝我的洗脚水。今天,就让老娘砸了你所谓天神下凡的招牌。好让人瞧瞧自己的手段。”
“也罢,既然有供词。去把高淳活着的六房老吏,三班捕快,仵作等人通通找来。若是抗命,就在京观上,多加几个人头。”
“是,明王!”
杨锐答完,朝在坐的本县乡绅土豪,说道:“谁有认识这些人家的,出来带路。”
几个乡绅,纷纷起身回应。
随后,叫自家奴仆带着杨锐等人离开。
不多时。
十几匹快马转回县衙。
五六个人老中年龄段的男子,以及几个青壮,脸色惨白,战战兢兢的走进大堂。
然而,扑通一下,跪到沈烜面前。
当众人疑惑之时。
突击队员石头,庄羽每人手里提着两个还在滴血的人头走进大堂。
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
“殿下。有几个不听话,还想反抗的,都给杀了。”
“拿给列兵,送到城外筑成京观。”
“是!”石头走了出去。
沈烜眼神回到跪在地上的人群:“你们各自在县衙六房都担任什么职位?”
“回明王,小的户房书吏。”
“殿下,小的邢房攒典。”
“明王,吾是工房……”
“明王殿下,窝是仵作。”
“明王,小的是站班皂隶。”
“……捕班快手。”
“……壮班民壮。”
沈烜看这下,衙门的班子基本齐了:“都起来吧。”
“谢明王殿下。”
“邢房攒典,你去把上月李建白一案的供词拿来。”
“是!明王。”
攒典急忙起身,快步向侧门走去。刚才在好友家喝酒,门外几个男人,刚开始还好言好语,那两个同僚只是说了句,我是大清的官吏。
那个光头和尚瞬间就成了杀神,拔出刀子硬生生的把两颗人头给割了下来。他裤子立马就湿了一大滩。
“三班捕快,你们在一旁,伺机行事。”
“诺!”
沈烜:“仵作,上月李建白的事情,你有没有印象。”
“回明王的话,这事小的记得。”年逾五十的仵作答道。
“你说说,务必详尽。”
仵作原本还想说案本在行房,突然想起那两颗人头,打了一个激灵。
“小的记得清楚,那李建白的尸体是上午检查的,全身未见伤口。也无中毒之症。所以当时认定为突发顽疾。”
“可有查过头顶会阴处?”
“回明王,不曾。”仵作不敢隐瞒。
“此事关乎人命,知道是你知识匮乏导致,也就不追究了。现在命你伙同李家人,将李建白开棺验尸,记得仔细些。若案件水落石出有赏。”
沈烜话音刚落。
黄秀琴就喊道:“明王,先夫入土为安,何必打扰他的安宁?这样是对死者不重。”
“大胆刁民,李建白亲生父母都未曾言语,你到跳起来了。掌嘴!”
这下沈烜也不阻止了,无事找事该打!
陶智明见明王默认,也不多说,走过去抡起手就是几巴掌,抽得对方满脸是血。
“再敢胡言乱语,饶你不得。”
由于太过用力,陶智明藏在袖子里的手一阵发麻。
“明王,民女不过是为亡夫讨个公道,何罪之有?”
陶智明一听又要动手。
沈烜制止后才缓缓开口:“开棺验尸乃是还李建白一个公道,还李家一个公道。你三番二次阻拦是何用意?”
“就是,你这毒妇。我李家人都没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指手画脚?”李方氏急忙说道。
黄秀琴随即一咬牙,道:“若是明王开棺后,验不出证据,又当如何?”
“放肆!”
杨锐等人齐声喊道,整个县衙大厅差点震落灰尘。
这下把黄秀琴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