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吴天浩犹豫了，其实马宰要看的不是小黑，而是要知道小黑的内部设计，这样才能证实吴天浩不是在忽悠他，他也能根据内部结构改写程序，让它得以完善。
只不过这样的话，吴天浩就把自己陷入了巨大的风险中。
看出了吴天浩的顾虑，马宰说了一声“等会”，然后一个人在电脑上忙碌起来。
五分钟后，马宰从打印机上拿起一份文件，递给吴天浩道：“小吴，你看看，这是我们之间的保密协议，要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你再修改一下。”
吴天浩拿起协议，上面的内容无非就是马宰将会为他的机器人无偿进行程序优化，马宰本人保证不会把机器人的任何信息透露给第三人或第三方，如有违反，将会受到违约追偿。
马宰给他自己足足列了十项赔偿内容，有什么一百万珍币、十年的服务之类的东西，最后一项更绝，吴天浩保有无限追偿权利。
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平等条约，吴天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都有种想要马宰违约的冲动。
“这家伙有阴谋！”吴天浩心里觉悟到一个道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马工，除了这些保密义务，你还有什么要求吧？”吴天浩问道。
马宰别过头，但生生止住了仰向四十五度的动作，有些忸怩，声音很低地道：“小吴，能不能在你的机器人程序创作人一项加入我的名字？”
“你说什么？”吴天浩一时没听清马宰的话。
“你…”能说出这么羞人的话已经不易，现在还要再说第二遍，马宰的脸有些发红，“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我说能不能把我的名字加在你机器人程序创作人名单里？”马宰用尽力气，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话。
“这个啊…”吴天浩一时间还真不敢答应，因为他已经丧权辱国地把程序设计冠名给了女朋友柯倩倩，要是敢再私自加人，不敢保证小魔女能不能让他见到下一个黎明。
“你…”马宰一见我都这样了，这家伙怎么还不答应，你知道我身为齐盛第一程序员的脸面多么重要吗？
吴天浩惊讶地从马宰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羞涩和幽怨，怕把这位首席给得罪，忙祸水东引道：“是这样的，这个程序组的作者是我女朋友，把马工你加进去我没意见，可这得我女朋友答应。”
“没关系，那你问问她，”马宰说着把身体靠在了椅背上，第一次正视起吴天浩。
“嗯！”吴天浩见马宰的意思是让自己现在就打电话，“不会这么急吧？”
没办法，吴天浩只能用手腕上的手机拨通了柯倩倩的电话。
这个时代的手机全部没有听筒和麦克风，它们被集成了一个小的颗粒，用针管种植在耳鼓的下面。
全息影像在手机上已经十分普及，但吴天浩选择了语音模式。
“干嘛？”电话里的声音虽然好听，但十分生硬。
“没得罪你呀？”吴天浩在心里问了一句，然后用柔和的语调道：“倩倩，你在干嘛呢？通话方便吗？”
“吴天浩你已经两天加十二个小时二十五分钟没有给我打电话，你是不是想被自动淘汰，”柯倩倩火气似乎很大。
“倩倩，我这不是白天上班，晚上还要弄小黑，一时没抽出时间，”吴天浩一听真的是自己有错，马上端正了态度。
“这么说我没有小黑重要？要不然我给它让位吧！”女人的道理往往就是这么毫无逻辑，柯倩倩发挥着女朋友的特权，伸张着自己女皇般的地位。
“哪能呢？我心里倩倩你是最重要的，我保证以后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要是一天不打，老佛爷你就让人把小耗子推出去砍了，”吴天浩对于这种亲密的斗争已经驾轻就熟，应付得随心所欲。
“哼！算你识相，说吧？什么事这个时间找我，”柯倩倩急雨转晴，收得竟然毫无违和感，不禁不让人叹为观止。
吴天浩把马宰的事情说了一遍道：“倩倩，本来我是想给你独家署名权的，可马工这个人特别好，不单要把我们的程序完善一遍，还会亲自给小黑编写一些程序，我这也是很为难。”
“等等，你说的人是马宰？是不是看起来神经兮兮地，水木毕业的那个马宰？”柯倩倩似乎认识马宰。
吴天浩心虚地抬头看了一眼马宰，确定他听不到柯倩倩的话后才放心地道：“对对，就是他。”
柯倩倩高声道：“吴天浩，答应他，哈哈，老娘要出名了，这下我的毕业论文有了着落。”
“你的硕士才上了半年好不好？”吴天浩想让忘乎所以的柯倩倩清醒一点道。
“你知道个屁，马宰在程序圈里的大名不下于当年杨老在物理界的地位，他十三岁就被水木破格入取，可谓是天才少年，要不是被人怀疑精神有问题，早就功成名就了，”柯倩倩仿佛是马宰的小迷妹，这让吴天浩心里有些吃味。
“我管你是谁，能帮我解决问题就行，”吴天浩不习惯用名气来评价一个人，有实力的人不一定名气大。
“你女朋友知道我？”马宰看到吴天浩一挂电话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知道姓马的又要装B，吴天浩岂能让他得逞，他说道：“噢！她好像听过你的名字，印象不是很深。”
“啊！还有不知道我的程序员？”马宰顿时开始怀疑起了人生，“不，他在说谎。”
“我女朋友已经答应，下班后，麻烦马工跟我一起走吧！“吴天浩道。
马宰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抓起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道：“还等什么下班，走，现在就去。”
被马宰抓着手，吴天浩也只能跟着火急火燎往外走。
马宰要了一辆集团内部行驶的无人驾驶汽车，两人一路风驰电掣，急不可耐地到达了集团为职工提供的宿舍。
一路上，马宰也不跟吴天浩交流，他一直保持一个四十度的角度，一脸地憧憬之色，还时不时地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让吴天浩一时真不好判断这家伙的精神到底有没有问题。
吴天浩所住的宿舍是集团中高层标准，当然没有高层会住在宿舍里，大多都是单身的中层，还有就是把集团当成家的工作狂人。
宿舍很宽敞，两室一厅，还有自动厨房，每天有专门的配送机器人负责把新鲜的蔬菜水果和肉食送上门，吴天浩只要在前一天在系统内下单就行。
定好下班的时间和自己想吃的菜谱，厨房机器人会准时将饭菜烹饪好。
刚开始时吴天浩还吃得有滋有味，可两个月下来，他总感觉机器人做出来的饭菜少了点什么东西，但又挑不出任何毛病，毕竟人家这东西叫标准化。
卧室在二楼，一楼是车库，吴天浩把它改成了工作室，老家做好的半成品小黑被他带到了这里。
打开密码和指纹双保险库门锁，马宰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
“怎么看着像蹲了十几年监狱的男人见到母猪的情形，”吴天浩脑袋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呸！呸！呸！”把龌龊的思想赶出大脑，他心里又骂了一句：“该死的胖子。”
“啊切！啊切！”那个华科大的猥琐理工肥男又茫然地四周望了望，怎么好像有人在叫我。
马宰的兴奋并没有持续多久，当他第一眼看清小黑的时候，就发现这并不是一只母猪，噢！不！那是一只被阉割过的公猪。
“不会吧！小吴，你不会是开玩笑吧？这也能叫机器人，”马宰觉得自己被这个新来的家伙给侮辱了，要不是老子是个七好八好的青年，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国骂。
吴天浩老脸一红，自己的机器人之所以叫小黑，就是因为它的外壳全都是用的最廉价的高锰钢，没别的特点，就是一个黑。
这跟机器人的高级智能充满着满满的违和感，让人无法相信这个破烂货会是自由度能达到九级的存在。
“马工，你听我说，”吴天浩拉住了想转身离开的马宰，“开玩笑，既然进了我的门，不成为我的人就想走，门都没有。”
马宰一脸嫌弃地指着被挂在吊架上的小黑道：“你这个机器人连餐馆里的服务机器人都不如，你知道我的时间多宝贵吗？你知道这么长时间，我们已经为齐盛浪费了多少价值吗？你知不知道要是我不来，也许就在这个时间内解决了SX难题，人类的机器人事业说不定就得到大跨越。也许就因为这个跨越，我们就能摆脱目前的困境，也许…”
“停！”吴天浩必须制止马宰说下去，要不然他马上就会成为全人类的罪人，而马宰就是那个被自己耽误了救世主。
“马工，既然来了，你怎么也得看看小黑，难道你二十几分钟的路程都浪费了，就差这五分钟吗？”吴天浩觉得自己要不是有求马宰，今天绝对会动手打人，我这个天之骄子怎么在你面前就成了垃圾一样的存在。
马宰“哼”了一声，然后不情不愿地把办公包放在工作台上，抱着肩膀又把头转向四十五度上方，哼哼唧唧道：“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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