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以为他们的君上爱面子,不愿意自己的孩子输给其他幼崽,才这么逼着小殿下说话喊父亲的。
这想法若是被夜蘅身边的侍官听到,怕是嘴角会忍不住的直抽抽。
他太清楚了,他们君上哪是为了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他只是单纯且非常无聊的,想听小殿下喊一声父亲罢了。
再者,小殿下老是趴在桌上,还一副傻乎乎,小脸圆圆,特别好骗的样子,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欺负她。
就这么几日,侍官已经不下十次的看见,他们君上将小殿下弄的泪眼汪汪的可怜样子了,今日还更是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待那些大臣们都退下后,年轻的君王一把揪过还在盯梢,等着小鸡路过,然后将它们抓住的小家伙。
对上小姑娘望过来的那双懵懂澄澈的眼,男人开了口:“叫爸爸。”
小姑娘听不懂,低头揪着脚丫子玩。
侍官:“……”
夜蘅皱眉,“叫不叫。”
小姑娘玩的浑然忘我,连个眼神都没给她父亲,压根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于是夜蘅又掐了她肥肥的小脸一把。
这下倒是将小家伙掐的忘了玩脚丫子了,小姑娘抬起眼看了看他,又指了指不远处大摇大摆在殿内肆意行走的小鸡:“啊啊啊。”
男人微微挑起一边的眉梢,下一刻,一只毛茸茸的小鸡出现在了他的大手上,小姑娘眸光亮了亮,小手抱着他的手臂,“啊啊啊”的更起劲了。
“叫爸爸,”
夜蘅淡淡的瞥她一眼,“不然我就把它掐死。”
小鸡是在灵气充裕的神界中诞生的,还在这呆了不少天,充分吸收了日月精华,已经不是凡间的那些鸡能比的了。
它现在虽然说不出话来,却勉勉强强能听懂人话,夜蘅的话一落,它就被吓得连连发出了好几声尖锐又害怕的鸡叫。
然而,还没叫几声,就被夜蘅一个禁言术给封住了所有聒噪的声音。
小黄鸡叫不出来,只能扑哧扑哧的扑闪着翅膀,绿豆大的漆黑眼睛希翼的看向小姑娘,想让她赶紧救救它!
不然它就要被掐死了!
小姑娘却以为小鸡在跟她玩游戏呢。
拍着小手,咯咯咯的直笑,嫣红水润的小嘴巴张开,露出在蛋壳里就已经长出来的一点点白嫩小糯米牙。
看着就可爱极了。
还透着点笨笨的傻气。
小鸡:“……”
这大概是它鸡生当中,最绝望的时刻。
从这些天的观察来看,它叫爸爸都比这人叫爸爸容易!
“快叫。”
夜蘅拎着那只鸡,慢悠悠的在小姑娘面前晃悠了一圈,“叫了爸爸,这只鸡就给你。”
小姑娘以为她爸爸是要把鸡给她吃,顿时眸光更亮了,伸出小手,想去抓小鸡,但却抓了个空。
夜蘅垂下眼,难得耐心的重复:“叫爸爸。”
小姑娘看着那只离她有点远的小鸡,小脸着急:“啊啊。”
“叫爸爸。”夜蘅说。
“啊啊啊。”
侍官见状,忍不住开口说:“君上,我看小殿下这样子,怕是根本没听懂您的话。”
夜蘅瞥他一眼,没多说,又垂下眼,盯着小姑娘:“跟我念。爸爸。”
小姑娘歪头不解。
“照着念都不会?”夜蘅皱起英俊狭长的眉头,嫌弃的掐了一把她的小脸,薄唇轻启:“蠢死了。”
这下小姑娘倒是听懂了,生气的鼓着脸。
夜蘅挑眉“啧”了声,又掐了她一把:“怎么,骂你你倒是能立马听懂,让你喊一声父亲,你就只会给我装傻是吧?”
小姑娘还是听不懂,但见爸爸又打她的脸,闷闷的转过身,用屁股对着他。
这般一来,她的脸得救了,可她的屁.股却被掐了。
小姑娘:“……”
夜蘅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的手指:“这幼崽的屁.股怎么跟脸一样肥。”
侍官汗颜:“君上,这幼崽基本上都是这样的,等长大、长大了就好了。”
但手感还行。
软绵绵的。
夜蘅没忍住,又掐了一把,只是素来冷淡漠然的语气颇有几分嫌弃:“浑身都是肉,肥嘟嘟的,也不知道像谁。”
侍官:“……”
小姑娘生气的又转回了身去,小拳头握紧,大喊:“啊啊啊啊啊。”
爸爸你不要打我屁.股!
夜蘅挑眉:“怎么,说你胖你还不服气了?”
小姑娘:“啊啊啊啊。”
爸爸你再打人家,人家是会生气的!
夜蘅“啧”了一声,心道幼崽真是麻烦,开口说:“没听见说幼崽都是这样?这么激动干什么?等过几年,你长大了就不会胖了。”
小姑娘:“啊啊啊啊。”
人家生气很可怕的!
夜蘅抬起大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向来没什么情绪起伏的脸庞上透着点难得一见,甚至是有些诡异的欣慰。
他淡淡出声:“嗯,你能听懂就好。”
侍官:“……”
侍官看了看他们令人闻风丧胆的君上,又看了看也不知道在“啊”什么的小殿下,总觉得,这父女俩,似乎并不在一个频道上。
鸡同鸭讲,不过如此。
不过,说到鸡,侍官看了看,见案桌上没有了刚才那只鸡的身影,他心下一跳。
又赶紧往整个殿内找寻了下。
好在时间并不久,小黄鸡没跑多远,侍官过去,将正想偷溜出门的小黄鸡给逮住,抓了回来。
还不知放在哪时,案桌上的小姑娘就高兴的朝他伸出了两只小手,准确的说,是朝他手里的小黄鸡伸出了手:
“啊啊啊。”
“啊什么啊。”
夜蘅手指轻弹了下她的额头,瞥她一眼:“叫爸爸。”
小姑娘:“啊啊啊。”
夜蘅眼神示意侍官拎着鸡退后几步,又开始教:“爸爸。”
小姑娘:“啊啊。”
夜蘅:“爸爸。”
小姑娘:“啊啊。”
夜蘅:“爸爸。”
小姑娘坐在桌上,仰着脑袋,学的十分认真:“啊啊。”
侍官:“……”
似是感觉到了某种铺天盖地且极其危险的低气压。
侍官拎着鸡,默默地又后退了几步。
而之前还在他手里扑腾翅膀,拼命挣扎,说“你这个刁民,放开朕”的小黄鸡也彻底的安静如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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