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哪吒此刻看到金灵圣母黯然神伤,云霄师叔也是脸色阴沉的模样,怕是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结局。
“师傅,弟子知错,弟子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与袁洪师兄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夜叉是我打死的,小白龙也是我打死的,虾兵蟹将皆是我打死的”那哪吒虚空而跪,对着金灵圣母一拜。
“弟子出生之后,便是被余元师兄带回碧游宫,得以拜入师尊门下,弟子最得师尊宠爱,师兄弟们都对弟子很好,截教就是我的家,此次,弟子因为余元师兄之死,牵连他人,而且恶行累累,死不足惜,杀人要偿命的”
金灵圣母看着这自己最疼爱的小弟子,别过头去,不让他看到自己滚滚的泪珠儿,到了她这等境界,几乎已经不会为外物所动摇了感情,但是余元之死,如今哪吒的结局,数次让金灵圣母破了心防,感受如同凡人那般亲情难舍。
袁洪紧咬牙关“哪吒,是我不好,是我没有拉住你,我这做师兄的,愧对了你,也愧对了师门,师傅,此事我有错,既然要杀,那也连徒弟也一起打杀了吧”
却是没有想到那哪吒嘻嘻一笑“师兄,我知道你不喜洗澡,每次都拉着你去东海洗澡,你却是一次次的迁就我,在宗门里,你对我最好了,以后孝顺师傅这事就交给你了。”
小小娃娃,转过身来,面对着燃灯与敖灵。
“我知道,你是那条小白龙的姐姐,我杀了他,还抽了他的龙筋,取了他的龙丹,杀人偿命嘛,只可惜我还未曾报答父母养育之恩,却是要先把命还给你。”
敖灵沉默不语,看着哪吒,一言不发,倒是燃灯略带一丝诧异的看着这小娃娃,虽然人小鬼大,但是没想到,是自己想错了,这小子邪性了一点,但是敢作敢当。
噌,一道鲜血飞溅而出。
只见哪吒直接用右手手指从自己脊背大龙之中,抽出了那条天地二桥,脊背大龙筋脉。
一瞬间,金灵圣母直接扑过来,却是被无当圣母与云霞拦住。
“我抽了他的龙筋,自然要还他一根,这是我的脊背大龙筋脉,还给他了”
随后他一拍自己头顶,顿时三魂七魄浮现于头顶之上,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此刻说着话儿“我拿了他的龙丹,可惜啊,我是个人,结不了龙丹,只有将三魂七魄陪你他,其实那小龙也不坏,是我当时气不过罢了”
小人直接转身看向金灵圣母以及多宝等人,于虚空之中跪下“多谢师尊教导之恩,弟子这便去了”
说完,转过身来“前辈,我的尸身,还请前辈能够允许我用三昧真火化去,那是受之于父母,如今却是无法养育之恩,唯有将这肉身烧毁,算是还了一报”说完,那三魂七魄的小人,直接口中喷出一口火焰,灼烧在自己那小小的额身躯之上,顷刻之间,修行了八九玄功的凡人肉身,彻底毁去,而那五颗灵珠浮现,化作一颗混沌珠浮空。
“此物伴生我出生,师尊,请您收下吧,若是,若是想起徒儿的时候,就看一看这珠儿”
说完,这小小哪吒直接将三魂七魄震散,飘散而出,三魂七魄顺着风儿,朝着阴山而去。
金灵圣母已经哭成泪人,自己这一前一后,竟然死了两個弟子,一个是大弟子,一个是最疼爱的小弟子,这让她心伤难忍。
而此刻,多宝道人缓缓上前“燃灯前辈,家师有一句话让弟子带给前辈”
燃灯点点头“嗯,通天说什么?”
“师尊他说,知你心意,到时候送还便可”
燃灯笑了,这通天果然是知晓一切前因后果,这哪吒的来历自然也是清清楚楚。
“敖灵,将那碧霄放了吧,随为师回山”燃灯缓缓说道。
敖灵看到这哪吒自行了断,也是放下了一切,解开了纳天袋,那被困了许久,一直苦苦支撑的碧霄,直接被纳天袋给吐了出来,狼狈不堪,但却是性命无忧。
多宝道人看着金灵圣母,暗自传音“师妹,天有定数,你且宽心”
金灵圣母虽然不知道师尊那句话是何意,但是还是明白了,这其中怕是有些自己不知道的奥秘,随后便是点点头,一行人直接返回碧游宫。
灵鹫山,灵鹫宫。
老龙王敖广此刻正焦急的在大殿之中等待。
他的三儿子敖丙陪在一旁,却是端坐于蒲团之上“爹爹放心,师尊亲自前去,小妹自当无碍”
敖广点点头,心中却是有些忐忑,他想起了之前,自己抱着敖芮的尸身,一路飞遁,直接来到了灵鹫山,踏入灵鹫宫的那一刻,却是发现这灵鹫宫之中的道韵威压,已然如同圣人一般,差点没有将他吓得当场跪倒。
不过他一出现在灵鹫宫道场之外,燃灯便是感知到了,直接让敖丙前去迎接,很快便是将他带入到了大殿之内。
敖广只觉得再见燃灯之时,他那种玄而又玄的大道威压,早就超出了他的认知,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东海老龙敖广,拜见燃灯前辈”
而燃灯却是含笑点头“你我乃是旧识,而且你那一儿一女皆为莪的弟子,不必如此多礼,敖丙,快些取来蒲团,让你爹坐下说话”
敖广这才稍稍宽了心,将手里的敖芮尸身轻轻放下,坐于蒲团之上,哭诉着种种,又说道敖灵前去追那两个小贼去了。
而燃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掐指连算,轻叹一声,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没想到当初带走了一个老三,又出现了个老十三,还是要遭受那混世魔王的毒害。“
而让敖广放下担忧的原因是,燃灯直接在灵鹫宫内开启了灵鹫宫灯,出现了与幽冥界连接的通道,他直接前往幽冥界,不过是瞬息功夫,便是返回,告诉了自己,敖芮的魂魄,已然被阴司收着,未曾放入轮回之地,说完,便是身形一闪,只留下一句“稍待片刻,我去将敖灵带回来”
“老龙王,你多少岁了?”鹿蜀蹦跶到了敖广身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敖广看着。
“嗯,未曾算过,不过几十万载还是有的”敖广看着眼前的天地真灵鹿蜀,知晓这位是燃灯的坐骑,丝毫不敢怠慢。
“咦,你可真是老不羞,这么大年纪了,还生下个这么小的龙崽子,你放心了,这小龙死不了的,我家老爷亲自出面,肯定能够将他救回”
“是,是,一切都是托燃灯前辈的福缘,我龙族能够得燃灯前辈这样的大能相助,是我龙族的福分”敖广是挑着好话说。
“嗯,你知道就好,对了,敖灵说你们龙宫有好多天材地宝,什么时候我若是去了东海,你送我一些好吃的呗。”
“啊,那是自然,鹿蜀仙子驾临东海,老龙当收集东海奇珍异宝献上”
龟灵看到这一龙一鹿,聊着起劲,也是不由轻掩檀口,笑着花枝乱颤。
刷,一道流光出现,却是直接浮现在了灵鹫宫中,正是那外出而回的燃灯。
燃灯手里牵着敖灵,只不过敖灵一条胳膊已经被斩断,那断臂还悬浮在她身前,被她带了回来,金色龙血洒落,衣衫之上弥漫着一丝丝金龙的气息。
“灵儿”老敖广一看自己女儿竟然受伤,急忙从蒲团之上起身,冲了过去。
“爹,我没事,断了一条胳膊而已,有师傅在,不会有问题的”
燃灯点点头“稍安勿躁,都坐下吧,敖灵,将事情的后续,讲给你爹听”
敖灵将自己追杀哪吒与袁洪,最后在朝歌之上与那三仙岛的琼宵碧霄斗法,囚禁了碧霄,却是被琼宵所伤,最终为师尊所救,而截教金灵圣母,多宝以及无当圣母几位亲传弟子皆是到场,但是依旧是交出了哪吒,那哪吒自杀了。
敖广额头冷汗淋漓,他没想到,那小贼竟然是金灵圣母弟子,而且截教四大亲传弟子,都被燃灯所压,让那哪吒自尽而亡,但是这却是让燃灯前辈彻底得罪了通天圣人了啊。
“噗通”敖广直接跪在了燃灯面前“燃灯前辈,我龙族之事,却是连累了你,让灵鹫宫与截教交恶,您放心,我龙族不是忘恩负义之族,只要灵鹫宫一声吩咐,我东海龙族愿为誓死效命”
燃灯一愣,却是恍然大悟,显然是老敖广以为此事会让自己灵鹫宫与截教彻底交恶,他自然不知道其内一些隐情的。
“无妨,你我当初也是相处甚欢,而且敖丙与敖灵是我亲传弟子,你龙族之事,我岂能置身事外,与截教关系,并非你所想象那般紧张,放宽心”
敖广以为燃灯是安慰自己,这一刻感动的无以复加,竟然老泪纵横,他这刻才算是知道,燃灯重情重义,对自己两个孩子有传道受业之恩,更是对龙族有大恩啊。
“当初,人族首阳山之战,你龙族不顾一切,助我一臂之力,这份恩情我岂能忘记,好了,老龙王,你且在灵鹫宫多待数日,待我将敖灵胳膊复原之后,便前往幽冥界,将那小白龙的魂魄带回来,送你父子团聚”
燃灯亲自去了一趟天外天,那太清宫就在眼前,燃灯此次前来,只是为了找太清求一颗疗伤丹药,也是为了让敖灵实力更进一步,今日这小丫头的表现,让燃灯也为之动容,没想到曾经那个爱偷懒的小丫头,已经成长到了如今这份境界,他此次是为了弟子而来,又不是为了封神之事,自然毫无顾忌。
那守在太清宫外的板角青牛看见是燃灯前来,张开口说人话“青牛见过燃灯老爷”
燃灯笑了笑“嗯,倒是不错,这是我小弟子炼制的一些丹药零嘴,赏给你了”
“哎呀,多谢燃灯老爷”那青牛直接双膝跪下,恭敬一礼。
燃灯给了他一个玉瓶,瓶中有百粒玉羲炼制的丹药,对于板角青牛这等灵兽,还是有些作用的,最主要的是好吃。
这时候,身穿白色太极道袍的玄都大法师,含笑走出“玄都见过圣父,师尊他在大殿等您”
“嗯,玄都啊,有空多到人族走走,莫要忘记自己出身人族,你所修所学,要及时传承下去,灵界多有仙家宗门,你可将一些法术传下,你师傅他是人教教主,你职责很重啊”
燃灯笑着点点头,这玄都原本一个有为青年,天天跟着太清这老道学什么清静无为,真的是浪费了大好年华,传道他不香吗?天下如今何人还记得玄都大法师?
太清宫内。
圣人大道,道韵无双,太清只不过是坐于蒲团之上,便是仿若是俯瞰整个洪荒一样。
而他看似枯瘦老者,那虚空之中实则宛若无尽金身法相,时刻凝聚周身,天花乱坠,地涌金莲,大道庆云铺就,气象恢弘万千。
“你个老骚包”燃灯心中腹诽,这三清,其实一个比一个骚包,通天走冷酷无形的骚包道路,自己四大亲传弟子,就跟四个试剑童子一样,捧着诛仙四剑,杀上灵山,着实是让他装了一波。
而元始天尊则是将骚包融入了骨子里,那圣人大道气象,从未离身,恨不得走到哪,都要让人知道,圣人驾临。
而这太清,则是闷骚,就喜欢在差不多同阶实力的大能面前显圣,这厮绝壁是故意显露那无尽大道金身法相的,就是想要看到燃灯那眼馋的模样。
说实话,燃灯是眼馋了,这是圣人才能够有的本事,他还不是圣人,自然无法做到这一点。
“大师兄有礼了”燃灯一步而跨,却是直接穿越了这道场之中的规则,直接落在了太清面前,坐于了蒲团之上。
就是简单的露了一手,其中那跨出的一步,是法力与对道韵以及法则的领悟,而这也是太清有意为之,想要掂量一下燃灯如今的实力。
而燃灯一步而来,显然是惊到了太清“师弟,看来你已经快要成圣了”
燃灯摇摇头“差了一些,此番来此,是想要找师兄求几颗十万年的九转金丹”
太清差点没有晕过去,没有好气的盯着燃灯,仿佛在说,你咋好意思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