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廷璧看到了北堂赫亦的反应,眼神沉了沉。
实际上刚才策马过来的时候,便看到北堂赫亦和一个穿着藕色衣衫的女子站在一起,两个人在一起说话,好似很亲密。
实际上也不亲密,就是北堂赫亦基本上不与女人打交道,这次居然跟一个女人谈了这么长时间,实在是让人震惊。
再加上最近京中的传闻,说京城第一美人成了内阁首辅北堂赫亦的小迷妹,而且上赶着嫁给首辅。
古廷璧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微微一笑,仰慕大人的人多了,他们大人才不是这般轻浮的人,随随便便爱上一个女子。
她十四五岁便跟着北堂赫亦,算来已经有十年了,难道这十年的默默陪伴辛苦付出,还比不上刚认识几个月的轻浮的小姑娘。
北堂赫亦从来不耽女色,这十年,她的心也慢慢地发生了变化,从燥热和期待,变得平静如水,她非常笃定,她的大人这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一个女人,更不会成婚。
如果这样的话,她愿意跟在大人身边一生一世,陪伴着他慢慢老去,她这一辈子也知足了。
可是当远远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古廷璧便感觉到了深深地危机感。
这是前所未有的,她甚至预见到大人可能会爱上眼前这个死缠烂打的女人。
当走近了之后,袁清菡转过头来的那一刻,古廷璧都要窒息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精致的脸颊,每一个五官都精致到仿佛鬼斧天工,她也终于意识到一个女人竟然可以长得这般美丽动人。
再加上那双灵动的眼睛,纯净无瑕,仿佛没有经过污秽沾染的纯净之地,这样美好的人,是男人都会喜欢吧?
再看北堂赫亦的眼睛,他竟然没有一刻将视线从袁清菡的身上移开。
即使袁清菡转过头看向别处,即使她故意不顾礼仪扶住他的胳膊,即使袁清菡与炎彬吵嘴,即使袁清菡被炎彬气走,大人的视线一直被黏着在袁清菡的身上。
男人可能不知道北堂赫亦的心思,可是她一眼便看清楚了,这个女人即将要把大人抢走,她必须得有所行动,否则她这十年的青春、十年的苦苦等待都将化为春水,付之东流。
实际上,方才古廷璧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小谋划,一直以来她都对北堂赫亦毕恭毕敬,见面都是要行礼的,更没有与北堂赫亦有什么身体接触。
刚才那般主动也是为了表现给袁清菡看,让她知难而退,不要痴心妄想。
她以为自己得逞了,因为炎彬只说了几句,袁清菡便哭了。
古廷璧可不认为袁清菡哭是因为炎彬那几句隔靴挠痒的话。
袁清菡哭的主要原因便是吃醋了。
她是赢了,但是也输得彻底,因为北堂赫亦一点儿眼神都没有分给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袁清菡的身上。
一行人来到首辅府,一个中年男人看到他们过来,便从门口的大石狮子那里出来了。
是袁惟寅,他一听柳如烟说袁瑞鸿要来找北堂赫亦报仇,便快马加鞭赶到首辅府,但是门口的守卫很粗鲁地驱赶他。
即使他报出来自己是户部左侍郎,那些守卫依旧蛮横无理。
首辅府的守卫那是皇帝和太后都见过的人,小小的户部左侍郎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于是非常蛮横地说道:“去去去!我们大人不在!哪凉快哪呆着去!”
袁惟寅无法,只能问道:“那首辅什么时候回来?”
守卫鼻子翘到了天上,不耐烦地说道:“这我们哪儿知道?!”
袁惟寅说道:“那我就在门口等,直到首辅回来!”
那守卫说道:“你想等可以,到一边儿去,别影响首辅府的门面!”
袁惟寅啐道:“狗眼看人低!”
那守卫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说道:“你要是再叭叭叭一句,边儿上都不让你呆!”
袁惟寅愣是在石狮子后面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看到北堂赫亦一行人回来,慌忙从石狮子后面出来。
锦衣卫以为他是刺客,挥刀相向,说道:“来者何人?!”
袁惟寅毕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见到雷厉风行的内阁首辅,有些紧张,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是户部左侍郎袁惟寅!”
去抓捕陆瑾瑜的锦衣卫,乍一听这个名字,感觉到有些熟悉,略一思索,便想到街上的那一幕,那时候袁清菡大声自报姓名,连爹爹的姓名也报了,好像就叫袁惟寅。
乖乖,亲爹都找上门了。
北堂赫亦使了一下眼色,为首的锦衣卫放下刀,驾马退到北堂赫亦的身后。
只听北堂赫亦说道:“袁大人,有什么事情?”
众锦衣卫:好家伙,他家大人那是出了名的高冷没礼貌,时常被太师太傅们说大人是‘眼高于顶,恃才傲物’。
没想到如今对待一个小小的户部左侍郎却这般客气,还主动问什么事情,还称呼‘袁大人’。
难道已经认定了那小姑娘,所以对待未来的岳父要客气些?
袁惟寅抱拳行礼,说道:“回禀首辅大人,卑职是想问问是否见到我的儿子袁瑞鸿了?”
现在都什么年头了,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都来叨扰他家大人,是觉得他家大人太闲了吗?!
炎彬正想发作,却听到北堂赫亦说道:“令郎已经安全回家了。”
袁惟寅抱拳道:“如此,谢谢首辅大人。”
北堂赫亦看到袁惟寅踌躇不决,说道:“袁大人还有何事?”
袁惟寅见问,再次行礼道:“关于小女袁清菡,卑职有话想跟首辅大人说。”
炎彬一听,急了,说道:“你当我们大人很闲是不是,什么事情都来烦我们大人!”
北堂赫亦皱眉道:“炎彬!”
炎彬慌忙闭嘴,看大人的反应,这是又把大人惹恼了。
他哪里知道,他刚才就已经把他家的大人惹恼了!
北堂赫亦翻身下马,众人也跟着下马。
只听北堂赫亦说道:“既如此,袁大人可愿到我的书房相谈?”
众人皆惊,惊的是大人的称呼,大人不称呼自己为本首辅,而是称呼自己为“我”,大人只有对极亲近的人才会这般说话。
袁惟寅受宠若惊,说道:“不敢叨扰,卑职在门口给大人说几句便行了。”
北堂赫亦没有说话,而是径直迈上首辅府高大宽阔的台阶。
袁惟寅没有办法只能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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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赫亦:刚才无礼的举动不要有,我夫人会吃醋,下不为例!
古廷璧:是,大人。
……
北堂赫亦:岳父久等了?
袁惟寅受宠若惊:无妨无妨,应该的应该的。
袁清菡:爹爹,您文人的那一身傲骨呢?
袁惟寅:我跟你夫君说话呢,少插嘴。
袁清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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