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上次“湘省青年文学奖”,这一次,贺云明显要低调许多。
而且,整个颁奖仪式也十分简单,没有什么发言,也没有领导讲话,直接就颁奖,照相就完了。
说真的,这让贺云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参加了一个“假的”颁奖仪式。
但实际上,颁奖仪式之所以办的如此简单,主要是因为这是第一届“华夏科幻银河奖”,主办方没有多少经费,也没有什么经验。
就拿获奖者所得的奖金来说吧,几乎不值一提,除了获奖证书外,其他的也都极为寒酸。
不过即使如此,贺云也与其他获奖者一样,皆都十分高兴,毕竟获奖荣誉可比奖金的分量重多了。
“咋样?是不是挺失望的?”下了主席台后,吴登奎对着贺云笑了笑,随即说道。
“失望?没有呀?能够获奖,我都觉得万幸了,我干嘛要失望?”贺云微微摇了摇头,却是说道。
“可奖金少呀,才这么点,都没几个月工资,太少了。”吴登奎又笑着对贺云回了一句。
“没事,有这份荣誉,我就心满意足了。”贺云扬了扬手中的获奖证书,对吴登奎说道。
“哈哈哈……对于贺老弟你来说,确实不稀罕这么点奖金,我就不行了,家里还有一家子,而且平时写的也大多是短篇,也没什么稿费。”
“吴大哥,你说笑了,你可是大学老师,哪会缺钱用呀?”
“大学老师又如何?还不那样,现在最赚钱的还是去特区沿海,那才赚钱了,有时候我甚至都想辞了这老师的工作,去那边闯荡了。”
对于吴登奎这话,贺云只是笑了笑,并未回答他。
毕竟这事其实在当下已经不新鲜了。
“贺云,你来一下,童教授想和你再聊一聊。”
就在这时,梁主编走了过来。
“想和我再聊一聊?行!吴大哥,那我先过去了。”贺云听到梁主编这话,对着吴登奎说了一句,便跟着梁主编离开了。
而此时此刻,吴登奎看着贺云离开的背影,却是一脸羡慕。
对于这些,此时跟着梁主编来到会场一侧房间的贺云自然不知道。
而当他再一次见到童教授时,童教授正看着一份报纸。
贺云撇了一眼报纸,却是眼前一亮。
“三星堆遗址?”
没错,报纸上所刊登的新闻正是关于三星堆遗址祭祀坑最新发现的相关报道。
“童教授师从著名考古学家冯名骥教授,他跟冯老曾经一起前往三星堆遗址参加过考古工作,所以,对于三星堆遗址的有关消息,都特别关注。”这时候,也许是见贺云面露疑惑,一旁,梁主编为贺云解释了一句。
“咳咳……梁主编太客气了,与我的老师比起来,我还差的远。”而这时,童教授放下了手中的报纸,随即笑着说了一句。
而后,他将目光投向了贺云身上:“小伙子,坐吧,老头子我之所以再把你叫过来,是刚刚梁主编跟我说,你昨天跟他说过青铜神树?”
“青铜神树?什么青铜神树?”贺云听到童教授的询问,不由愣了一下,立马想到了什么,他心中暗道不好。
因为此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不小心泄露了“天机”。
其实贺云并不知道,关于三星堆遗址,最大的一次成果发掘考古行动,就是1986年七月至九月的这一次发掘了。
没错,时间就是今年。
而在这次发掘当中,就曾经在遗址的祭祀坑当中出土了两棵青铜神树残片,而后世所看到的青铜神树,其实是经过十年时间修复之后的。
也就是说,如今青铜神树还不叫青铜神树,考古人员只是意识到这些青铜残片很特殊,应该蕴含着重要的信息。
然而,贺云昨天和梁主编闲聊时,恰巧就聊过这个遗址,当时,他还甚至提过“青铜神树”这四个字。
可他哪里知道,三星堆遗址目前只是出土了一些青铜残片,并没有公布说这就是青铜神树。
当然,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此刻,贺云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如何“掩饰”自己曾经泄露过的“天机”。
于是,他立刻咧嘴一笑,接着对童教授解释道:“哦……您是说昨天那事呀?我就是那么一说,我之前看过相关报道,觉得这三星堆遗址十分神秘,跟中原文明很不一样,有点类似于外星文明,恰巧我这时正在写一部关于华夏古文明与外星文明联系的科幻小说,所以就……说那是一棵树,而且还是外星某文明的信号发射塔,其实我是瞎编的。”
好吧,贺云这个解释虽然编的有点勉强,但好歹算是有了个理由。
而对于贺云的这番解释,童教授似乎接受了,他沉默了一会,又小声嘀咕道:“青铜神树,青铜神树?听你这一说,那些青铜残片似乎还真有点像,不行!我得回博物馆看看去。”
童教授似乎想起了什么,他顿时眼前一亮,即刻与贺云二人道了别,就匆匆离开了。
“呃……不会吧?难道这青铜神树是我命名的?”贺云看着童教授匆匆离去的背影,却是小声呢喃了一句。
…………
颁奖仪式完结后,贺云便带着获奖证书与梁主编一起回了《科学文艺》杂志社。
在梁主编这位东道主的做东下,贺云算是见识了正宗的川菜。
第二天,贺云又特意按照梁主编的指引,去买了一些川省特产,这其中自然就包括了“茅台”。
不过,贺云并未买多少,原因很简单,这酒不仅贵,还限量。
没错,在当下,茅台就已经很贵了,虽然比不了后世的天价,但一般人还真买不起。
买完土特产,贺云原本还打算去逛一逛锦城的景点,可一打听,许多景点都还没有出现。
于是,贺云便带着买的土特产开启了回家之路。
回去时,贺云依旧坐的船,一路沿着长江往下游而去,速度很快,真可谓是“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
十月二十几号这天,贺云路过省城时,给高老送去了两瓶“茅台”酒,而剩下的两瓶,他打算拿回去给自己老爸贺冬雷喝,也让他尝一尝这所谓的“国酒”是啥滋味。
至于给高云燕买的礼物,他也是废了好一番功夫精挑细选才找到的。
这是一根“玉簪”,通体采用和田玉雕琢,质地非常不错,是他从梁主编那打听了一番,这才在一个“跳蚤”市场淘到的。
虽然不知道真假,但看上去非常漂亮。
“云燕应该会喜欢吧?”贺云小声念叨了一句,便带着行李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贺云发现邓成军二人刚巧不在,他便放下行李,带着玉簪去找高云燕了。
一刻钟过后,贺云在女生宿舍楼下等到了高云燕。
“贺云,你回来了?”高云燕见到面前的贺云,立马高兴的跑了过来,站到了贺云面前,目光之中闪烁着一丝激动。
“嗯……我回来了。”贺云微微一笑,对着她点了点头,随即又道:“云燕,你闭上眼睛,我有件礼物要送给你。”
听到贺云这话,高云燕不禁一愣,随之一喜,她随即乖乖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而这一刻,贺云则拿出了一个礼盒,打开礼盒盖子后,礼盒之中静静的躺着一根玉簪。
“可以了,云燕,你睁开眼睛吧!”贺云笑着说了一句,即刻让她睁开了双眼。
高云燕听得贺云之言,急忙睁开了双眼,她一看贺云手中的礼盒以及礼盒之中的玉簪,顿时笑了起来:“好漂亮!这是给……给我的吗?”
“当然,我帮你戴上试试看!”贺云点了点头,说道。
“还是不要了,我回去自己试吧,这里戴,有些怪不好意思的。”高云燕犹豫了一下,左右看了看,随即接过了贺云手中的礼盒,她爱不释手的抚摸着那跟玉簪,却是摇了摇头说道。
“那好吧,你喜欢就好。”贺云一听高云燕这话,倒是没有强求高云燕。
…………
进入十一月,天气忽然变得阴雨绵绵起来。
贺云倒是不介意这种天气,因为此刻的他正忙碌着,哪有心思去理会天气怎样。
这会,宿舍内,桌前,贺云正看着书,毕竟耽搁了这么久,他得抓紧时间,明年十月份可就要参加研究生考试了,算下来,也就只有整整一年时间了。
而到了晚上,他再次重启了《湖山情》的写稿工作。
对于他的第一部现实主义小说,《湖山情》可以说在许多地方都借鉴了后世他看过的各种改革真实人物事迹。
为了力求真实,他可谓煞费苦心。
好在就目前写好的剧情来看,他自己是比较满意的,大部分情节都能找到真实的原型。
就是这写稿速度有点慢,比之前他写的其他小说都要慢。
“看来今年是写不完这部小说了。”贺云看了看手表,见已经晚上九点二十了,却是放下了手中的钢笔。
“咦……都这时候了,邓老师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呀?”贺云小声呢喃了一句,沉疑了片刻,即刻起身来到了宿舍门口。
然而,当他刚走到宿舍门口时,邓成军二人就回来了。
“嗯……贺老师,你回来啦?”
“邓老师,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呀?这眼看都要快熄灯了,我还以为你们不回来啦了。”贺云笑着道。
“我们哪会不回来呀。”邓成军二人笑了笑,随即道。
“贺老师,你们猜,我们晚上去哪呢?”这时候,邓成军又神秘兮兮的对贺云说了一句。
“哪呀?”贺云听到他的话,随口问了一句。
“最近咱们学校东边开了家舞厅,我们去那了,对了,贺老师,下次跟我们一起去吗?”
“呃……我不会跳,而且,万一让云燕知道了,我可就惨了!”贺云笑了笑,立即摇了摇头。
舞厅对于大城市来说,自然不是什么新鲜事物了,不过对于银城这样的小城市,自然就不同了,不少人都觉得很新鲜,许多年轻人都喜欢去。
尤其是许多大学生,最喜欢去那结识“朋友”。
“邓老师,你可别怂恿贺老师去了,他和云燕小两口刚谈着,要是因为这事闹掰了,那咱们罪过可就大了。”这时候,一旁的陈老师不禁笑着说了一句。
而邓成军一听这话,顿时一拍自己额头,跟着道:“我还真把这事给忘了,是我不对,贺老师你别介意。”
“哈哈……没事。”贺云打了个哈哈,回道。
………………
第二天,贺云再次收到了几封信。
但让贺云面露惊异的是,这几封信,居然都是各大杂志社的“邀稿”信。
这其中尤以《十月》杂志最让贺云意外。
毕竟《十月》杂志一般是很少向新人作家“邀稿”的。
“嗯……原来是征文比赛,我说怎么向我邀稿,敢情是有比赛。”贺云小声嘀咕了一句,顿时恍然大悟。
“咦……这《故事会》杂志怎么也向我邀稿呀?我写的那些长篇小说他们也要?他们不是只需要中短篇小说吗?”
在贺云的印象之中,《故事会》一般只刊载笑话、中短篇小说这类,至于长篇小说,他们似乎并未刊载过。
然而实际上,《故事会》对于长篇小说也是刊载的,只不过很少而已。
当然,这并不最重要,最让贺云所关注的是,《故事会》这次邀稿的范围居然是“怪异奇谈”类小说,而且只限于短篇,字数更是要求在八千字以下。
“怪异奇谈?莫非是《故事会》开辟的新专栏?可他们向我约稿干什么,我似乎从未写过这类小说吧?他们为何给我邀稿呢?”
看完《故事会》杂志给自己写的邀稿信后,贺云笑了笑,满脸不解。
虽然此时自己已经在作家圈子当中有些许名气了,但毕竟也只是拿了两个“不主流”的文学奖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作家,这些杂志社怎么就集体向自己发出了“邀稿信”呢?
而且同时来了这么多封?就跟商量好的似的。
尤其是《故事会》,居然还向自己限定了邀稿范围。
可这“怪异奇谈”是闹哪样?
自己又不是以写这种小说而出名的?
“等等……我好像明白了!不会是那位康主席的功劳吧。”
“可我现在……哪有空呀?”贺云此刻有些哭笑不得。
他念叨了一句,只得翻出了那本黑色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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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章一起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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