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已无退路?】
此刻,战场之上,林宇对黄兴宗发出了灵魂质问。
“棺王,鄙人不需要什么考验了,如今的鄙人,已经不是一名本来已经死去的,做了无数错事,却又沾沾自喜的皇帝。而是对那些逆子充满了仇恨的,地府和人间徘徊的亡魂。”
黄兴宗面无表情,他摸着心口的那处伤疤。
那是被那逆子所切断的心脏原本所在的位置,同时,也是他心中永远的耻辱。
他如此对待儿子们,给他们藩地,要粮给粮,要兵给兵,要钱给钱。
而到了最后,他们居然这样对他。
尤其是那逆子,齐王。
他对他还不够好吗?可为什么,他还要对自己下手?
皇位,皇位他要,他担得起来这重任么?
燕王,燕王也不也是如此。
燕王最像他,但他这样的皇帝,大盟并不需要第二个。
大盟如今千疮百孔,群藩王攻惠文,这燕王不是始作俑者,他是不相信的。
他喜欢战斗,喜欢豢养死士,喜欢用军事上的胜利,来换取大盟的平稳。
燕王也是如此。
可如今的大盟境内,灵气苏生、超凡之人如雨后春笋,各地妖兽频出,再加上原本的水患洪灾、干旱等等民生之事,确实已经够处理一阵的了,如果传位于这个儿子,恐怕这些矛盾都会被其转移到军事上,让大盟的天下不再稳固。
更不论,燕王好阉人,性格和他一样残忍。
现在的大盟缺的是惠文这样的仁治之帝,而不是什么用击退什么北原来巩固大盟!
【亡魂……如此么?】
黄兴宗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鄙人已经在皇悟寺……”
【皇悟寺并非是一人两人的计划,而是所有藩王的计划。作为皇帝,你在那金銮殿上待了太久,你的儿子们有的都比你要早死,剩下的人,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他们。拥有着甲兵,拥有着力量的他们,每一个都想成为下一个皇帝,而不是让那个文弱的惠文成为他们头上的无法触动之人。黄兴宗,你的儿子们都很优秀,优秀到每一个都想把你杀死的程度!】
黄兴宗瞪大了眼睛,随后又摇了摇头。
果然,果然如此么。
“鄙人早就猜到了这点,但没想到还真的是事实。棺王,感谢您让鄙人的心更坚定了一些。”
他说着,深呼吸了一口气。
手中的缰绳,不停地跳动。
真是讽刺。
黄兴宗摇头叹息,自己这劳碌一世,最终换来了的是如此讽刺的一个结果。
他的死并不是某一个皇子临时起意,或者是齐王睿长的一个人,甚至是几个王的联合的阴谋促成,而是十九路藩王共同做出的选择。
天下人的位置,这些皇子都觊觎着。
但他们哪一个,能比得过惠文呢?
如今,十九路藩王齐反,黄兴宗知道,这是惠文所一手促成的结果。
那推恩徙封令之后,恐怕有着让诸藩王不得不反的理由。
惠文为何会如此?
黄兴宗如今看这个湘王的举动,他有了一种奇妙的想法。
莫非,是想引出这个黑漆妖棺出来?
此刻,三匹瘦马向前疾驰,而一缕金色的光芒,也同时从东方升起。
谷/span阳光照射在了这头曾经的老龙的脸庞,将他也染成了金色。
【黄兴宗,去证明你刚才所说的一切吧!】
马车的正前方,正是湘王的主阵!
而在他们接近之后,无数箭矢也瞬间落下!
然而,水之障壁,轻而易举得就将这攻击所阻挡,而几乎在下一秒,疾驰的马车便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那足有万人的队伍之中!
七星龙渊剑,切开了无数阻挡他们的兵卒将领的喉咙,而在无尽的惨叫声后,整个方阵都被切开了一道丑陋的疤痕般的通道!
“大胆逆贼!烈火……”
面前一人手指之处,一道由火焰所形成的旋风刚刚燃起,就在下一个瞬间熄灭。
那人的心脏破裂了一道极小的血口,但却也正是这道血口,要了这三阶超凡的性命!
随着他的倒下,更多的超凡之人也都惨叫着倾倒在地。
而马车,也最终在一人的面前停下。
“何、何方妖人!居然、居然……”
那身着华服,持剑而立的中年,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形象,但他此刻,发现周围所有人都倒在了血泊中,还在不停地死亡之时,那坚强无比的内心,此刻也陷入了对自己,对一切的怀疑之中去。
他努力站立着,努力不让自己倒下。
但他发现,面前这乘坐在黑漆马车上的老者的目光,却让他有了想要躲闪的想法。
“何方妖人?理长,你就是这么称呼鄙人的吗?”
黄兴宗跳落马下。
他慢慢地踱步,距离湘王,越来越近。
湘王大口地喘息着,头发零乱的散落着,他瞪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目前老者的脸。
“大胆、大胆狂徒!区区贱民,竟敢直呼本王姓名!纳命来!”湘王手中长剑银光挥舞,忽然间冲黄兴宗疾刺而来!
然而,黄兴宗手中的七星龙渊剑挥砍而下,铛的一声,湘王手中长剑被斩为了两半!
而黄兴宗,直接抓住了湘王的领子,面对着面怒道:“混账东西!你不知道,朕是谁吗!”
湘王剧烈地呼吸着:“你、你、你……”
“理长,朕封你于湘地,是让你反了大盟的天下用的吗?你告诉告诉朕!是这样吗?!”
湘王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他仔细盯着面前这老者的脸。
“父、父……”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面前这老者,不是宏武帝,不是他的父亲,是谁?
“理长,你太令朕失望了。”黄兴宗闭上眼睛,又猛地睁开,“皇悟寺之事,你也参与了吗?”
湘王感觉自己都要呼吸不上来了。
“父、父皇,你,你应该在那皇悟寺,被睿长给……给杀了才对!站在这里的,是、是您的亡魂?还是您的执念?”
黄兴宗痛苦地摇了摇头:“朕,确实是亡魂,也是一缕执念。当年朕封你为湘王,不是让你来积攒力量,密谋和其他朕的儿子一起反了朕的!”
“不、不是,不是这样!父皇,父皇,都是永长,都是永长身边的那个妖僧,他、他……”
黄兴宗手递出七星龙渊剑,刺透了面前之人的心口。
“父、父皇……”
湘王不敢置信般缓缓倒了下去。
而黄兴宗此刻,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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