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下人们一个个恍若聋了似的,只当听到房间里的声音。
姜婉若艰难地支撑着身子,让自己的头皮不那么疼痛。
“若不是我……”她的声音嘶哑难听,“太子殿下就得坐实与恭王勾结的罪名了。更何况……把一切罪责都推到公主头上,难道不是殿下想要的结果吗?”
她从前明媚如水的双眸变得恶毒锐利,像是银针一般扎进了宁怀昌的心里,扎得他又痛又难堪。
“贱人!”他又骂了一句,猛地把姜婉若甩在地上,“本太子……本太子让芳容委屈一时,只是权宜之策而已。待本太子大业成功,定会把芳容接回来弥补她。”
“弥补?”姜婉若浑身都疼,她知道自己只要一爬起来就会被宁怀昌再次甩在地上,于是她便懒得动了。
“失去的东西,受过的伤,难道都能弥补吗?你只不过是在安慰自己罢了。我要是不以公主的名头安排人,又怎能让太子府清白?况且太子殿下你,不也是知情者吗?你没有阻止,反而也安排了人手,东窗事发后又装什么无辜?”
“更何况污蔑你与恭王勾结的可不是我!”
当初姜婉若有多欣喜于能进入太子府,如今就有多后悔!
她以为宁怀昌就算再怎么纨绔无能,可有皇帝保驾护航,有爹爹一路扶持,最后一定能顺利登基。
可是谁知这个废物把一把好牌打得稀烂,居然让宁锦辰区区一个庶子爬了上来,还被姜云姒污蔑算计,几乎丢了太子之位!
不,如今的宁怀昌被卸下了所有职权,还被闭门思过无法得见他的党羽——这和被废有什么区别?
从此之后这个废物就只能待在太子府,看着宁锦辰一路高升,甚至顶替他成为新的太子!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当初就不该只为了眼前的利益把自己白白送了出去!
姜婉若悔得肠子都青了。
而宁怀昌又如何不后悔呢?
自从让姜婉若进了门之后,他在皇帝面前的地位就一落千丈,如今甚至被宁锦辰给骑在了头上,这让他怎么不后悔!
尤其是听到姜婉若的话后,宁怀昌更觉得自己会走到如今的地步都是因为这个下作的女人。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害了芳容,害了本太子!”
宁怀昌下意识地把自己摘了出去,白日里他能狠心让宁芳容成为替罪羊,如今对待姜婉若更是绝情。
“你以为有姜启之护着你,本太子就不敢对你怎么样吗?”他身为太子,被皇帝老儿约束也就罢了,姜启之那个老东西居然也处处制约他!
等自己成了皇帝……第一件事便要宰了姜启之!
“太子殿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对付我这么一个女流之辈,当然轻而易举。”
姜婉若恨不得自己吐出来的话是刀子,一刀一刀剐下宁怀昌的血肉,“可你现在算什么太子?一个被卸了权,禁了足的太子,不过是只被砍了翅膀的鸟雀罢了!”
“你以为你还能一呼百应,还能作威作福吗?绝不可能!哈哈哈哈哈!”
“现在你只能等着我爹爹为你筹谋,帮你东山再起,你还想对我怎么样?哈哈哈!笑话!”
尖锐刺耳的笑声划破夜色,最后却在宁怀昌恼怒的巴掌下戛然而止。
“本太子杀不了你,却能让你生不如死。”
宁怀昌冷冷地盯着姜婉若,走出门后吩咐道:“从今天日,这个贱妇就不再是良娣了,她只是个……最低贱的粗使丫鬟。”
从天边的明月变成底下的淤泥,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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