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帝王之言一言九鼎,沈临州当场谢恩,没给皇帝留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鬼医一撇嘴,嚷嚷道:“就你小子这病秧子身体,一路负伤入宫,就算死不了也得丢半条命去,不如直接死了算了,省得浪费老夫的药材。”
皇帝这时才幽幽道:“朕听闻那位云大夫近日在摄政王府上逗留,想来摄政王这伤于那位云大夫而言应无足轻重才是。”
“皇上明鉴。”沈临州道,“臣这几日身体抱恙,只因鬼医前辈曾为臣留有救命药,因而挺到了今日。至于那么云大夫……”
“臣不知其人。”
“姜家嫡女,你当真不知?”
“臣的未婚妻,臣自然知晓。不过阿云一介女流,近日出入王府一是与臣商量采买之事,二是询问臣绣花图样,不知她如何就成了什么‘云大夫’。”
闻言,皇帝心里的怀疑非但没有消散,反而越演越烈。
可是眼下他没有证据,姜启之那个废物也拿不出铁证,关于姜云姒就是云大夫的猜测全是凭着姜家庶女的一面之词。
而今沈临州一口否认,姜云姒那边也无任何异常,实在是……让他不得不多想。
怀疑的视线落在沈临州身上,“到底是你不知,还是不想让朕知?”
皇帝拍了拍座下的黄花梨木椅,“沈爱卿,朕坐在这个位置上,所思所想不为朕一人,而是为苍生。你是朕一手提拔上来的,你可不要碰了不该碰的事,让朕寒心啊。”
沈临州因为失血而显得脸色越发苍白,但他只字不提,只道:“臣从前顽劣,不知天高地厚,而今听皇上一言茅塞顿开。君是君,臣是臣,皇上不想让臣知道的,臣不敢问,更不敢碰。”
似是在考虑这话的可信度,皇帝微微眯起双眼,食指曲起轻轻在扶手上敲着点,
眼看着局面就要被沈临州三言两句扭转,副军心中不甘道:“皇上,摄政王明知熊统领是奉旨行事,他却恶意抗旨残杀禁卫军,如此狼子野心怎能留在朝野?”
“在本王看来,是熊统领意欲谋逆,本王不过是想替皇上解决心腹大患而已。”沈临州脸不红心不跳地给自己扣高帽子。
反正熊统领都死了,现在皇帝也被忽悠得差不多了,这件事孰是孰非,都得是他摄政王护驾心切,从而与熊统领生了误会罢了。
就这么些许时间里,皇帝有了盘算,只见他眼中的怀疑尽消,脸上甚至略带关心地问沈临州,“沈爱卿能有此忠心,朕心甚慰。你的伤可要紧?”
沈临州知道了结果,说道:“有劳皇上关怀,臣无大碍,只是……”
他说着看了鬼医一眼,“如今王府中并无大夫,若是能请鬼医前辈出手……”
就算话不说完皇帝也明白他的意思了。
“鬼医本就是沈爱卿你府上的人,朕霸占了这么几日,到底不能置爱卿你的身体于不顾啊。”
皇帝脸上笑吟吟的,半点没有露出他沟壑纵横的面容下的暴怒,“爱卿的伤要紧,今日且先回去吧,待来日,朕再与爱卿好好聊聊。”
“臣谢主隆恩。”沈临州再次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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