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姒的唇边勾起冷漠的一弯笑,如银钩弦月,锋利地能刺破人心。
她冷眼看着闹剧,嗤笑道:“母凭子贵,如今你腹中有……据说有姜大人的孩子,我怎么能打骂惩处你呢?”
这个“据说”用得极好,毫不意外地又让姚娘子的心紧了紧,幸而姜启之正在气头上,没有注意到姜云姒的说法。
围观的百姓却是炸开了锅,他们方才就隐约听姜云姒提到了什么孩子,眼下听得更清楚了一些,于是便怀疑起来。
“姜大人和那姚氏不是久别重逢吗,怎么那人肚子里连孩子都有了?”
“这还不简单?不就是如十几年前一样珠胎暗结了!”
“奇怪,我先前怎么听说姜大人和姚氏重逢才月余之久……”
这时有人插话进来,讥讽道:“是不是久别重逢还不能妄下定论,没听姜大小姐说吗,那姚氏被姜大人藏在京城十几年了,哪有什么久别,哪有什么重逢?”
“可不是!”有人恍然大悟,“如此说来,撒谎的岂不就是……”
这话如一颗惊雷坠入人群,听闻这番话的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深觉高门大户的水比海更深。
“不过……”话音刚刚响起,姜云姒便刻意顿了顿,好整以暇地看向姚娘子。
“若这孩子不是姜大人的……”她轻轻笑着,如同一只恶鬼,“又该如何呢?”
姚娘子没忍住软了腿,整个人柔弱无骨地靠在姜启之身上。姜启之担忧地搂着她,温柔的目光在转向姜云姒时,立刻又变得凌厉起来。
“我不管你到底想干什么,今日是我和你娘大婚的日子,有什么事待婚礼过后再说。”
碍于面子,碍于沈临州在场,姜启之哪怕心里憋着火也得忍下。
可姜云姒铁了心要闹,又怎么会被他三言两语地吓唬回去?
“我娘?”姜云姒定定地看着他,忽然掂了掂手中的剑,吓得姜婉若连连后退。
“我娘是护国公府的嫡女,金尊玉贵,她一个乡野村妇,手里还沾着人命,你姜大人看得上她,我看不上。”
说着她叹了一口气,“我今日倒也没说不准她进门,毕竟你姜大人的誓言还摆在那里,我怎能看着姜大人你食言而肥?”
“可惜啊可惜。”她面上带着笑意,问姚娘子,“有的人不甘心,非要肖想自己不该想的东西。”
姚娘子咬着唇往姜启之怀里躲,她心里很没底,她有些怕了,她怕姜云姒的那些话不是说说而已,她怕……
“老爷……”姚娘子抽泣道,“既然大小姐绝情至此,妾身……妾身便是入了相府,恐怕也没有活路啊。”
“妾身不后悔跟随老爷十八年,只恨自己出身太低,配不上老爷。”
她菟丝花一般的柔弱让姜启之越发见不得她受委屈,若不是有姜云姒拦着,他早该娶了自己的心上人。
如今姜云姒本该殒命,却偏偏和沈临州一起出现……
他心里恨恨,猜到到姜云姒和沈临州成了同伙,只是让他最没想到的是,自己从前那个蠢笨的嫡女,竟然变得……连他自己都看不透了。
“老爷……”姚娘子低低地唤了一声。
姜启之回神,忍着怒气对姜云姒道:“你也知道姚氏已经怀了我的孩子,今日她必须入相府。”
“那是你的孩子吗?”姜云姒看笑话一般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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