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眼神到肢体动作，盛寒野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之情：“一，公开道歉，对所有人承认你做过的那些龌龊事情。二，离开南城，再也不要出现！”
宁霜雪重重的咬牙：“我，选择一。”
她非常清楚这两个选择，背后的意义是什么。
一旦她公开道歉，南城的人都会知道她的所作所为，也会明白，她得罪了盛家。
那么到时候，大家只会避开她，不和她来往，孤立她……
宁霜雪想要在南城继续生存下去，很艰难。
而选择第二个，离开南城，那就意味着，她要放弃南城所打拼下来的一切，去另外一个城市，从头开始。
思考再三，宁霜雪还是选择了一。
难就难点，至少，她还在南城，她不会走的。
“确定？”盛寒野淡淡问道，
“确定。”
“好。”他一点头，“你要想清楚了，这次，我算是对你网开一面，看在同校情分上。之后……你如果再敢有任何的小动作，这南城，应该就没有宁霜雪这个人了。”
她脸色一白。
这是警告，更是威胁。
宁霜雪要是还敢针对姜念笙，盛寒野就会彻底对她下手了。
不过……
宁霜雪忽然双手双脚并用，爬到了盛寒野脚下，抓着他的裤脚。
她仰起头，眼睛里还有一丝期盼的看着他：“你没有对我下狠手，又说有同校情分，是不是……寒野，你对我，也曾有过一丝真心？”
盛寒野垂眼，看着匍匐在脚边的宁霜雪。
只听见她又说道：“我针对姜念笙这么多次，又伪造亲子鉴定，在网络上抹黑她，把她关在仓库里，你只是罚我失去在南城的一切……你还是留了情的，寒野。”
说着说着，宁霜雪竟然微微笑了起来。
人呐，总是要骗一骗自己，才能有信心继续生活下去的。
可是……残忍如盛寒野，连这点小希望，都不给宁霜雪留。
他弯下腰来，看着宁霜雪，声音极低，只有他和她能够听见：“因为你帮了我的大忙，懂么。”
宁霜雪的瞳孔一缩。
“阿笙和盛家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我很早之前就在思考，该如何让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是你的出现，你的所作所为，解决了我的心头大事。”
“你……你是在利用我？”
“现在明白，晚了。”
话音一落，盛寒野毫不留情的抬脚踢去。
宁霜雪在地上滚了几滚，被踢的地方，一片红肿。
这个男人……够狠！
“来人。”盛寒野声音微微一抬，“拉下去。”
“是，盛先生。”
宁霜雪毫无尊严的，被两个保镖拖了下去，到达门口时，她硬撑着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盛寒野侧身在跟姜念笙说些什么，宽厚的手掌搭在姜念笙的手背上，轻轻的握了握，神色是她从未见过的温和深情。
这就是，爱和不爱的区别。
面对深爱的姜念笙，盛寒野原来是这副模样的……
宁霜雪从未见过。
这也是她这辈子都奢求不到的温柔。
一口血从胸腔里涌起，喉咙一甜，血直直的喷了出来。
宁霜雪看着地面、手背上的猩红，微微一笑，然后彻底的昏死过去。
盛寒野的惩罚，看似是网开一面，饶过了她，留了她的一条命。
可是，她的身心，却遭受了巨大的摧残和打击。
盛寒野从未爱她。
她的事业，退回原点。
宁霜雪被带走之后，客厅里，只有盛寒野和姜念笙低声说话的声音。
“阿笙，都过去了。”他安抚她，“不会再有人伤害你和孩子。”
姜念笙轻轻的点了点头。
只是，心口处还是有些压抑，闷闷的。
她反复的做了几次深呼吸，也没见舒畅。
而坐在对面的盛老爷子和柳盈，都陷入了沉默。
这样的局面持续了几分钟之后，终于，柳盈抬起头，率先开了口：“念笙……我，我对不起你！”
身为长辈，又是婆婆，柳盈在意识到自己被宁霜雪欺骗之后，没有恼羞成怒，而是第一时间面对自己的错误，坦诚的向姜念笙认错。
柳盈又说道：“我才回南城不久，对这里还不太熟悉，所以才会相信宁霜雪。我没想到她竟然会拿一份假的鉴定来糊弄我，我一时糊涂，就信了她……念笙，我真是太伤你的心了。”
姜念笙微微的笑了笑：“妈，没关系的，我没有怪您。”
柳盈错愕又惊喜的看着她：“念笙，你喊我什么？”
“妈。”她又喊了一遍，“你是寒野的妈，也是我的妈，还是我肚子里孩子的奶奶。”
柳盈的眼圈慢慢的发红，抬手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哎！”她应道，“好儿媳妇。你不怨怪我，我真是……太激动了。”
盛寒野望着这一幕，眼底闪过一抹欣慰。
这个画面，是他期盼已久，很想看到的。
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我真是做了太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了。”柳盈自责的说道，“念笙，就算你怪我，也是应该的。”
“妈，都是一家人，就不说这种见外的话了。”
姜念笙浅淡的露出笑容。
其实，怪吗？怨吗？
她心里是有些情绪的，住院保胎期间，盛家一个人都没来探望。
可是，她不想让盛寒野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姜念笙知道，如果她和柳盈不和的话，盛寒野是最难做的一个人。
她不想他为这些家长里短烦心。
因为他是盛寒野啊，是盛家的家主，更是盛氏集团的执行总裁，高高在上，翻手为云，他的时间和精力，要放在他的宏图事业当中去。
柳盈连连点头：“你说的对，都是一家人。过去是我不好，念笙，以后……你可要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好呢，妈。”
盛老爷子在旁边看着，忽然爽朗的笑了笑：“念笙丫头啊，其实你不知道吧。柳盈之所以和宁霜雪走得近，是为了撮合你跟寒野。”
“啊？”姜念笙眨眨眼，没听懂。
“柳盈回南城之后，听说了你和寒野过去的那些事。她很着急，又想为你们做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