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我不敢拿你冒一丁点风险。”
“我不要你管!”姜念笙冲他吼道,“走,盛寒野,你现在就给我走,越远越好,不要管夏采薇说什么,也不要在意我!”
盛寒野站在原地,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模样。
姜念笙吼得越来越大声,还带了一点哭腔:“我认识的盛寒野,在这种事情面前,才不会这样的被动,如此的懦弱!我想象中的盛寒野,应该是拎着徐开宇,沉着又孤傲的和夏采薇对峙,能够眼都不眨的面对所有事情,反客为主,掌握主动!”
“那是在无关于你的事情,我才会这样做。”盛寒野回答,“阿笙,关系到你的生命安全,我只能卑微的……”
他喉间发梗,有些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艰难的稳住声音:“阿笙,我不能再承受失去你的痛苦。”
“那我就能承受失去你的痛苦吗!拿你来换我,让你替我死,挖出心脏来,我日后就能心安理得的活着吗?”
“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盛寒野望着她,“而你,失去我之后,会过得更好。”
“盛寒野!”
“没有了我,再也不会有人,阻止你奔向幸福的脚步了吧,阿笙。”
姜念笙的下唇被硬生生的咬出一排齿印,慢慢闭上眼睛。
无话可说。
盛寒野有他的固执。
她也有她的执念。
都是……可怜人罢了。
“别废话了。”夏采薇的声音强行插进两个人中间,“寒野,你的心脏,到底要不要挖出来,献给我看?”
“可以。只要,你放了她。”
夏采薇笑了起来:“好啊。黄泉路上,要是有你陪着我,让姜念笙一个独活在世界上的话,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呢。”
“盛寒野,”姜念笙不停的摇头,“不,不要……”
可他像是没有听见似的。
盛寒野转身,下了台阶,没多久又折返回来,手里拿着一把小巧的瑞士军刀。
锋利,快速,精心打造的刀刃,可以轻松切割大部分物体。
何况……这柔软的胸膛。
只要轻轻一划,就能让皮肉迅速的绽开,连血液都来不及反应,还需要等好几秒,才会疯狂的涌出。
他解开刀鞘,再脱下西装外套,解开衬衫扣子,露出结实的古铜色的胸膛。
“盛寒野!”姜念笙大喊道,“我不需要你为我做到这个地步,你听到没有,我不需要!!”
她试图挣扎,但夏采薇死死的勒着她,而且刀还抵在她的脖子上。
随着姜念笙的乱动,刀在她的皮肤上不停的乱划,留下深深浅浅的伤口。
“阿笙,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的话,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我不要你为我献出生命!我不要!”姜念笙喊得气血上涌,脸都变红了,“你就算真的挖出心脏,夏采薇也不一定会放过我的!你聪明一世,怎么连这样的鬼话都会信!”
“我信。”
因为,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那都是给姜念笙生还的机会,加上了百分之一。
夏采薇用力的踢了姜念笙的膝盖一脚:“别闹腾,一起好好的欣赏,这个全世界最爱你的男人,是怎么为你挖出那颗鲜活的心脏,又是怎么为你而死死的!”
“夏采薇,你不是也口口声声说,你爱盛寒野吗!难道,你就是这样爱他的吗!”
“我是爱他,但他有半分的爱过我吗?”夏采薇回答,“他把命和心脏留给你,魂魄跟着我一起去黄泉路吧!”
说着,她用命令式的语气:“盛寒野,跪下。”
没有犹豫的,盛寒野的膝盖一弯,扑通一声跪下。
男人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何况还是呼风唤雨的盛寒野,这样一跪……
姜念笙的心都要碎了。
他不在乎他的尊严,她还在乎!
“好好的跪着,”夏采薇说,“慢慢的,用你的刀,在心脏的那一个地方,画一个圆。记得,要刺入得深一点,才能够顺利的看到你的心脏……再轻轻的,掏出来。”
她的面容狰狞又阴毒,完全已经变了一个人。
“好。”盛寒野应着,“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
“在我刺进去第一刀的时候,你,松开绑着姜念笙的手的绳子。”盛寒野说,“她的手勒出红痕了。”
这一刻,姜念笙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心里的情感。
在这个时候了,盛寒野关心的,却是她的手。
他就不在乎这条命吗!
“盛寒野,我不允许,我没有让你救我!我也不要你挖出心脏,献给夏采薇,换取我这一条命!”姜念笙拼尽全力的喊道,“我不想欠你的,你这是想让我即使活着,这辈子都要不得安宁,都要记住你……”
他唇角微勾:“阿笙,忘了我。”
“我怎么忘!”
“其实,我心里是希望你记得我的,”盛寒野的眸光深深,望着她,想把她给刻在脑海里,“但我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方式,这么血腥的场面。那,你还是忘掉吧。”
“你说记得就记得,说忘掉,就忘掉吗!”
“阿笙。”他说,“你不是一直都恨我吗?恨我害死姜家父母,你一心想要为他们报仇。现在,就当……一切恩怨,全部了结,你我,再不相欠。”
盛寒野举起了手里的刀。
“不——”姜念笙凄惨的叫声,响彻整个山谷,“盛寒野!”
他只是朝她笑着。
“飞羽盟的人呢!杨璋!队长!”姜念笙撕心裂肺的喊着,“你们在杵着干什么,快来阻止他啊!不要管我,快救救他!”
可是,无人回应。
“阿笙,这是我最后为你所做的一件事。”盛寒野望着她泪眼朦胧的模样,“请你……闭上眼睛,不要看我。”
“不要,不要!”
而盛寒野,已经举起了刀,眼都不眨一下,朝着心脏的外侧,一刀重重的刺了进去。
甚至,姜念笙都听到了锋利的刀,穿透皮肉的声音。
她张着嘴,眼睛睁得大大的,木然的看着这一幕,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似的。
这一刀,很深,很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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