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卿打开门,看到门口的男人时,脸色瞬间就变了。
所有的好心情,在看到他的瞬间,统统都变成了阴影。
顾西洲看到了屋内的男人,语气冷冰冰的,“我来带宁宁走!”
小家伙听到自己爸爸的声音屁颠屁颠跑了过来喊,“爸爸。”
苏卿卿自然不想让顾西洲把小家伙带走的。
但心里也是很明白,昨晚让宁宁留在这里一晚上,已经是顾西洲的仁慈了。
如果想要宁宁再留在自己的身边,还经历顾西洲那关,但她不愿意妥协。
宁宁是她生的孩子,是她辛辛苦苦怀胎八月,是她拼了命生下来的,顾西洲有什么资格呢?他不过就是提供了一颗精子而已。
是他,让她与宁宁生生分离了那么多年。
一切悲剧都是他造成的。
不会因为他养了宁宁几年,什么都可以当做不存在了。
如果不是他,宁宁又怎么会没有母亲看着长大。
如果不是他,她会看着宁宁从婴儿,到喊人,再到走路。
可所有的一切,都因为他,不曾拥有过。
所以,她不会让顾西洲再把宁宁带走。
“谈谈吧。”苏卿卿冷冷地说。
顾西洲则是冷漠的表情看着房间的男人。
“夜白,麻烦你带宁宁去楼下一下。”说着,苏卿卿又和小家伙道:“乖乖的和陆叔叔下去玩,妈妈有点事。”
小家伙看了看自己的妈妈,再看了看自己爸爸,最后是乖乖的点头了。
陆夜白走了过来,轻笑了声,“好,快点,我等你。”
那处变不惊的态度,在顾西洲看来,十分刺眼。
陆夜白当着顾西洲的面,又十分亲热的牵着小家伙的手走了,那样子俨然他才是小家伙的父亲一样。
这就更让顾西洲觉得刺眼无比了。
没有了陆夜白与小家伙在,就只剩下了他们俩。
顾西洲有许许多多的话想和她说,却在这一刻的时候,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了。
苏卿卿不想跟他浪费时间,更不想多看他一眼,直接简明地说:“我要宁宁的抚养权,我希望你可以把宁宁给我养,今后,我也不需要你付什么抚养费!条件你可以开,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满足你!”
顾西洲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而是走了进来,眸色深深地看着沙发上男人的外套那样随意放在上面,他脑子里是不可控制地想象了他们俩昨晚坐在这里亲密的画面。
那些嫉妒,冲上了心头。
最后,又硬生生地隐忍了下去。
他声音有些沙哑的说:“我从来就没有碰过那些女人,我承认,当年我是怨恨你,我怨恨你,所以我用她们来报复你。”
苏卿卿听着他突如其来的解释,却早已经没有了半分的感觉。
而听到他这样说,心里只有可笑而已。
怨恨她?
怨恨她什么呢?
她当年做了什么,值得他那样怨恨,那样伤害?
他怨恨她,就可以找那样的理由来报复她,伤害她了?
如今,他还为他自己找这样借口,不可笑吗?
苏卿卿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顾西洲,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无论你过去有什么样的理由,什么样的借口,都已经是过去了,现在再提起,早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现在,无论他说什么,解释什么,哪怕是下跪给她道歉,也弥补不了对她造成的伤害。
她当年所承受过的,他无法感同身受。
而她,亦不会原谅。
她没有那么圣母心,更不想犯贱,不会因为顾西洲认错了,道歉了,她就贱兮兮再跟他复合,再去爱他,把过往种种都忘记了,当做没有发生过一样。
伤害了,就是伤害了。
顾西洲昨晚在车内坐了一夜,是一夜未睡,眼下都带着青色,此刻见她这般冷漠的模样,心痛到无法呼吸,眼睛瞬间就红了。
“我想跟你解释当年的事情,你真的,不想要听听吗?”
顾西洲其实是后悔了,真的很后悔。
如果说,当年知道自己当了替身后,知道她与陆商年有了孩子,知道她爱的人是陆商年,他当时要是把事情给说开了他们之间的发展,一定不会是这样的。
说实话,听到他这样说,苏卿卿其实也想知道的,她也想知道,自己当年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让他这般怨恨!
所以,苏卿卿走到沙发上坐下了,只是表情依旧冷漠。
顾西洲也不敢坐,而是站在她的面前,他就那样看着她。
“我们结婚那天,我拆了一封给你的信,当时我以为是谁给我们的祝福卡。可拆开后……才发现,是一封道歉信,陆商年给你的道歉信,和一张你的产检报告。他说,他从未爱过你,跟你那晚只是意外,让你跟我好好在一起过日子,把你们那段给忘了。”
说到这里,顾西洲看着她,自嘲地苦笑,“我才知道,我那么可笑,我才知道,原来你心里爱的人是他陆商年,你早就跟他在一起了,跟他有了宁宁。只是他,他的缘故,你们没法在一起,我就变成了替身。”
“苏苏,明明是我们先认识的,明明也是我先喜欢上你的,我看着你一点一点长大的,怎么就变成我是替身了呢?我嫉妒,我不甘心,我更怨恨你!我怨恨你,你明明知道陆商年不爱你,你却义无反顾爱着他,爱他爱到哪怕是嫁给一个替身也心甘情愿!”
“你说,你让我怎么忍呢?你嫁给我,可你却怀了他的孩子,三个月,三个月前你们还在一起,可你转眼就能嫁给我,欺骗我!”
“我承认,当他出事的消息传来,我甚至是高兴过的,那时我想,他死了,你是不是就可以把他给忘记了。可是,并没有,他死了,你伤心,你甚至是顶着那么大的孕肚也要去祭奠他,你把我置于何地?我才是你老公。”
“所以当宁宁出生的时候,我更是嫉妒不甘心,我害怕你把所有的爱都给宁宁,我怕你的心里再没有我,我才将宁宁抱走。”
“可是,我终究还是输了,我一个替身,怎么争得过正主呢?无论我跟多少女人闹出绯闻,你都不在意。”
说着说着,顾西洲便在她面前哭了。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背叛你,我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想要你在意我一点点,想你忘了陆商年,我知道,我用了最愚蠢的方式,我不但没有得到你的在意,我还是伤害了你,最终,你厌恶我,离我而去。”
“苏苏,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不介意当替身,我也不介意宁宁的存在,你别跟陆夜白好,再给我一次机会,行吗?”
当他昨晚守在楼下一夜,眼睁睁看着陆夜白在她的家里跟她共处一室,他那颗心,碎成了一片片。
他愿意放下所有的自尊与骄傲,哪怕是恳求她,也想让她再看他一眼,再给他一次机会。
苏卿卿是无比冷漠地听完了他的解释。
在他解释第一句的时候,她以为,她会哭,但最后,她不但没有哭,反而很平静。
她很平静地听他说完,最后内心,只有为自己感到悲凉而已。
原来,竟是那样的真相。
原来,她那些年的喜欢和爱在他眼里,真的跟笑话一样。
爱不爱,他感觉不到吗?
她当年那样爱着他,满心满眼都是他,怎么可能会把他当做替身?
呵呵。
他仅仅就凭着一封道歉信,凭着一张孕检单,就否定了她对他的爱,就对她的信任荡然无存了。
她跟在他的身边那么多年,她是什么人,难道真的不知道吗?
她的第一次给了他,他难道也可以忘记了吗?
就算是她真的跟商年哥哥有什么,他为什么不可以问她呢?
就凭着他所认定的真相,定了她的死罪,用那样残忍的方式报复她,羞辱她,冷暴力她。
现在来说爱她?
真的可笑啊。
这是爱吗?
真的爱,为什么没有一点点信任?
真的爱,为什么要那样报复她?伤害她?
苏卿卿站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扬起手,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顾西洲没有躲,生生地挨了。
打完了后,苏卿卿冷冷道:“这巴掌,是你对我羞辱。顾西洲,我当年真的是眼瞎了,才爱上了你,你仅仅凭着一封信,一张单子,你就把我定了死罪,你是替身?我爱商年哥哥?呵呵,顾西洲,我要是爱商年哥哥,你觉得我可能嫁给你吗?我要是真的怀了商年哥哥的孩子,我大可拿着孩子让商年哥哥娶我,我何至于要嫁给你呢?”
说完后,苏卿卿扬起手又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这巴掌,祭奠我死去的爱情!顾西洲,我谢谢你让我明白了真相!”
随后,又是狠狠的一巴掌,打完,苏卿卿看他的眼神都是冷的,“这巴掌,我为商年哥哥打的,顾西洲,你不配当商年哥哥的兄弟!更不配做宁宁的父亲!”
在苏卿卿打第一巴掌,说那番话的时候,顾西洲已经意识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宁宁是他的孩子。
所以,后面再被她打的时候,他依旧没有反抗,只是又惊又喜又悲的眼神看着她。
“所以,所以宁宁是我们的,对吗?”
所以,那时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他会对那段没有记忆?
他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碰了她?
是喝了酒吗?
顾西洲现在脑子也有些乱,他完全想不起来五年前她怀宁宁的那天,他们到底是怎么开始的了。
“苏苏,我不记得了,我真的不记得我们怀宁宁那天的事情了。我说过没有结婚之前,我不会碰你,所以当你怀孕三个月的时候,我、我当时……”
这个真相也来得太快,顾西洲完全没有想到。
可是,他却误会了她。
为此,因为这场误会,对她造成了伤害,也弄丢了她。
刚刚听到她说爱自己的时候,他那么欣喜,可欣喜的同时,又痛苦万分,他曾经是被她爱着的,可是她的爱,被他自己作丢了。
顾西洲再也无法克制,狠狠地抱住了她,哭着说:“苏苏,苏苏,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对不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能没有你,苏苏,我不能没有你,你不要跟陆夜白在一起,我求求你,你不要跟陆夜白在一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爱你,苏苏,我爱你,求求你,你再也一次机会,求求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男人哭着,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苏苏,我爱你,我真的爱你,都是我自己眼睛瞎了,心也瞎了,我才做了那么多错事,我让你那么痛苦,我还害得你差点没命,都是我的错,苏苏,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求你原谅我,我只求你看在宁宁的份上,看在你曾经爱过我的份上,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好不好?你不要跟陆夜白在一起,你跟他在一起,我会疯的,苏苏,我真的会疯的。失去你,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苏苏,别那么残忍,再给我一次机会。”
苏卿卿也是由着他抱着自己,听着他一遍一遍的道歉,听着他一遍一遍说爱自己。
还有感觉吗?
苏卿卿也不否认,心还是会作痛的,毕竟曾经深爱过。
但,已经没有那么深刻了。
最痛的那段她都走过来了。
所以此刻,再听着顾西洲说这些,她没有太多的感觉。
或许也应该说,顾西洲此刻说的这些,她信,也不信。
更多的是,其实她也不信顾西洲了。
因为这一切都只是他所说而已,商年哥哥已经不在了,死无对证,什么都是由着他说。
那封道歉信,那张单子,商年哥哥不可能给她寄那样的信。
商年哥哥一直待她如妹妹,对她,对任何人都是坦坦荡荡的君子,就算商年哥哥喜欢她,也不会搞这些把戏,更何况她怀孕的事情,商年哥哥也不知道,怎么可能会寄出了她的孕检单呢?
更不要说,商年哥哥有喜欢的姑娘,她曾在商年哥哥的书里,看到了一张被珍藏的照片,上面的那个姑娘,长得很漂亮,笑得明媚灿烂。
如果不是真爱,商年哥哥怎么会如此小心翼翼地去珍藏着一个女孩子的照片。
或许吧,顾西洲曾经是爱过自己,但也只是曾经,因为失去了,所以后悔了,现在千方百计想要再得到她而已。
而她,不想了。
苏卿卿很是冷漠地将他推开,面对着他痛苦的表情是视而不见的,只是冷漠地说:“顾西洲,我们还是继续说说宁宁的抚养权吧。当然,如果你现在还没有想好,我也可以给你时间想,至于我们,无论真相如何,无论你是不是真的爱我,我现在是真的不在意了,也不需要了,我不会给你机会,更不会跟你复合,你应该明白,覆水难收,碎掉的镜子,就算粘好,也不是原来的。”
说到了最后,苏卿卿又劝他,“顾西洲,没有爱情并不会死,爱情这种东西呢,只能当生活的调剂品而已,你想再要这种调剂品,可以找别的女人给,我相信,以你的魅力,想要多少女人给你,都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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