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宝,跟妈妈说说,你看到谁啦?”
“爸爸啊。”
“在哪里见到的?”
“就是那边。”
麦当劳旁边的一个巷子,通往城中村。
也不晓得严芳儿哪根筋不对,从幼儿园到家也不经过这里,她就怎么将孩子们带到这里来吃鸡的。
严芳儿给出的答案是。
“你晓得的,我路痴,导航导到这里来的。”
至于福宝是怎么跑到那条巷子里的,福宝说,她在餐厅里吃鸡的时候,看到司正北在窗户外头朝她招手。
这个时候的严芳儿,一个全家桶不够吃,让两个孩子坐在座位上,她又跑去点餐了。
福宝看到司正北,直接跑出了餐厅。
等严芳儿回到座位上的时候,才发现福宝不见了,问禄宝。
禄宝眨着一双无辜眼回答。
“干爹刚才在外头把福宝叫走了。”
严芳儿当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当即给海棠打了电话。
等海棠火急火燎赶到餐厅的时候,福宝正和禄宝好好地坐在座位上啃鸡腿。
严芳儿说,她在给海棠打了电话之后,又报了警。
跑到巷子里找孩子的时候,福宝又回来了。
附近派出所很快来了人。
在车里问福宝的时候,福宝一脸疑惑,在孩子的世界里,她不太懂得她只是见一见爸爸,为什么这些人都这么紧张?
海棠尤其地着急。
“福宝,妈妈是不是跟你说过,没有经过大人的允许,不能随便跟别人走吗?”
福宝说:“可爸爸不是别人啊?”
她说出这一句话,令海棠无言以对。
虽然司正北是无比操蛋,在那些年,他不是将福宝当他亲生的吗?那是将福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握掉了的疼爱。
也怪不得福宝对他如此依恋。
“福宝,爸爸有跟你说什么吗?”
“爸爸问我想他吗?我说想。妈妈,我真的想爸爸,爸爸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不跟我们住在一起?”
一连串的问题,海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福宝,爸爸和妈妈之间有一些矛盾,需要分开一段时间。”
“以往妈妈一生气,爸爸道歉,妈妈就原谅他了。妈妈,让爸爸跟你道个歉,你就原谅他好吗?”
“福宝,有的事情可以原谅,但有的事情不能原谅。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一旁的䘵宝抢了话。
“你们大人事真多。”
海棠继续问福宝:“爸爸还跟你说什么了?”
“爸爸让我跟他走,他要带我去吃好吃的,还要给我买漂亮的公主裙。”
“后来你怎么又回来了呢?”
“我让爸爸等等我,我有一个礼物在书包里想要送给他。”
“什么礼物。”
“一幅画。”
福宝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画纸来,画上的一家三口手拉着手。画虽拙劣,但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其中的含义。
“我画的爸爸妈妈和我,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手拉手永远也不要分开。”
“爸爸还有说什么吗?”
福宝开始抽泣。
“他让我回来拿礼物,他会在那里等我的。他骗我,我拿了画回去的时候,他不见了,呜呜......”
严芳儿十分自责,表示这种情况下次再也不会出现了。
海棠瞪了她一眼:“还想有一次?下次我不剥了你的皮。”
晚间,秦正果然赖在了海棠家不走了。
他说:“看看多危险,福宝也是运气。我看要不是她那幅画,让司正北心软了。恐怕现在你我正跟疯子一样满大街找孩子。
我看是时候给孩子们上一上安全课了。”
海棠:“我不想让福宝对这个世界失望,她太小了,大人的错不应该由她来承担。”
秦正:“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一个父亲,我明白一个父亲在孩子心目中的感受很重要。我有个建议,就告诉她说她爸爸病了,病得很严重。他自己不知道病了,有可能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来。”
“目前看来,只有这么做了。老秦,我真的害怕,我自己倒没什么,我就怕司正北会伤害孩子。”
“没事,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他伤害到你和孩子。福宝的安全课我来上,即便要做孩子心目中的坏人,也有我来做。不要破坏你在福宝心目中好妈妈的印象。”
“老秦,你可以吗?”
“放心,我是一名优秀的律师,耍嘴皮的事情我最擅长。”
他上楼去了福宝的房间,不晓得他用了什么招,几分钟之后,他下楼来说一切OK,福宝已经充分认识到了司正北对这个家的威胁性,以后只要见到司正北,就找警察叔叔带他去治病。
海棠问他使了什么招。
秦正嘿嘿一笑:“我只是告诉她,司正北病了,又不肯去看病,他害怕打针,害怕吃药。所以就越病越严重,严重到会变成一只见人就咬的疯狗。所以警察叔叔现在要找到他,带他去治病。”
“你也真是的,知道自己的爸爸被形容成一只疯狗,她会怎么想?”
“难道司正北不是一只疯狗吗?再说了,他也不是福宝的亲爹,管他疯狗还是疯狼的,没有什么影响。”
一楼客房被秦正征用了,半夜海棠下楼喝水的时候,秦正还瞪着眼珠子,站在窗前抽烟。
问他为什么还不睡?
他回答说是咖啡喝多了睡不着。
虽然是玩笑话,但海棠还是挺感动的。
家里有一个男人,确实踏实多了。
倒了一杯牛奶递给他,院子外面,昏暗的灯光,映得树影一簇一簇的。
秦正再一次数落了泡队。
“这个老泡,司正北都送上门来了,他居然还没有抓到。”
“也不能怪泡队,司正北也挺狡猾的,城中村里面四通八达,地形复杂,想跑也太容易了,我们得给泡队一些时间。”
“嗯,他是蹦跶不了几天了,只差最后一哆嗦。黎明前的黑暗一过去,司正北就彻底完蛋了。”
“是啊,他落网,也算是给我爸一个交待。他可真狠,对我爸做出那种事情,这么多年,居然在我面前装得跟个没事人似的。”
“他精神分裂,一个疯子,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我在担心,他落网之后,会不会因为精分而逃脱法律的制裁?”
“你放心,我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我会向法官证明他是一个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人,他也一定会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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