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宴?”朱桂不由地一脸懵逼,老朱居然想要请自己吃饭,还要让自己带上妹子,这倒是不常见啊。
难不成是处罚了自己这个有功之臣良心不安了?
可拉倒吧,朱桂瞬间就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以老朱的性子,他没把你扔到凤阳,他就已经觉得自己很仁慈了,你指望他良心不安?
不过,既然是老朱请客,那朱桂和徐妙莐自然不敢不去,便齐齐地说了一声,道:“知道了,大哥。我们晚上一起去。”
晚上时分,朱桂和徐妙莐坐着马车来到了皇宫门口。
朱桂本来已经习惯了骑马,但是徐妙莐坐在车里,他却骑在马上跟在旁边,那感觉就像是一个保镖啊,有木有?
这一点,朱桂是万万不能接受的,寡人可是堂堂的藩王啊,身份还是要注意一下的。
来到皇宫门口之后,二人便下了马车,将丫鬟仆人都留在皇宫门外,跟着接引太监信步走进了大门。
为了表示对朱元璋的尊敬,朱桂和徐妙莐都刻意打扮了一番才前来赴宴。朱桂穿了一件浅紫色的长袍,徐妙莐则穿着粉色的长裙,二人走到一起,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简直是太般配了。
接引太监将二人引到谨慎殿之后,便弓着身说道:“殿下,徐二小姐,皇上已经在里面等候了,请你们赶紧过去吧。”
朱桂和徐妙莐点了点头,并排着走入到老朱的谨慎殿。
谨慎殿是老朱处理政务的正殿,只能类似于后来的乾清宫,不仅地方最为宽敞,各种设施也是因有尽有。
老朱请人吃饭,自然也是安排在这里。
来到谨慎殿的后厅之后,朱桂抬眼一看,见已经来了不少人了,除了朱元璋之外,还有燕王朱棣夫妇,朱允炆、朱允熥两兄弟,还有朱桂的弟弟谷王朱橞以及他的母亲郭惠妃,还有老朱的另一个宠妃——郭宁妃。
行了,朱桂顿时感到这顿饭亚历山大,怕是又是后世的时候陪领导吃饭的感觉了。
朱桂和徐妙莐不敢均礼,忙走到朱元璋跟前,纳头便拜道:“儿臣,臣女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元璋挥了一下手,大大咧咧地说道:“好了,今天是家宴,都不必拘礼。赶紧起来入席吧。”
朱桂和徐妙莐双双说道:“谢父皇、皇上。”随后便一起站了起来。
而后,二人又分别向朱允炆、两位娘娘、朱棣等见了礼,便坐到了宴席上。
此时的朱元璋已经是个六十六岁的老人了,人老了最看重的就是家人,就喜欢和家人们坐在一起。
之前朱标还在的时候,老朱没事就喜欢和朱标饮酒赋诗,那日子,别提有多自在了。
现在朱标死了,虽然还有朱允炆,但是他和朱允炆毕竟差了辈分,朱允炆在他跟前只能表现的恭顺拘谨,不敢像朱标那样跟他乱开玩笑,因此,老朱之后吃饭,便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不过,今天这顿饭老朱吃的倒是喜笑颜开,老婆,儿子,孙子都在场,这对一个老人来说,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几杯酒水过后,老朱又像其他的老人一样免不了地捞到了起来,笑道:“咱跟你们讲过很多次了,咱打下这个江山来不容易。当年陈友谅差点就把咱杀了。
你们有的是储君,有的则是镇守一方的藩王,这个时候更应该和衷共济,千万不要起内斗,否则的话,我大明的江山一乱,就容易被英雄豪杰所乘,明白了吗?”
每次听老朱训话,他翻来覆去的都是这一套道理,看来老朱也不是不知道他留下的这套制度的隐患。
但是,作为一个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的人,他实在是不放心将军队交到其他人手上,只能信任自己的儿子们,也只能不断地抱有侥幸心理,希望他们叔侄可以和睦相处。
可是,历史的规律,又怎么会因为个人的意愿所改变?
说实话,老朱的这套语重心长的大道理,朱桂等人耳朵里都快听出老茧子来了,但是,他们每个人都不敢表示不耐烦,甚至连微微皱一下眉头也不敢,只能一边吃饭,一边违心地点头称是。
两世为人的朱桂十分机灵,知道老朱最在乎的事情是什么,忙端起酒杯来,敬朱允炆道:“太孙,臣敬你一杯。”
平心而论,来自后世的朱桂对这种叔叔给侄子敬酒的事情还十分不适应,但是,没办法,明代,尤其是老朱活着的时代,讲究的就是个礼制,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在老朱面前调戏朱允炆。
朱允炆见朱桂如此尊重他,心里也很高兴,忙端起酒杯来,笑道:“十三叔客气了,是侄儿该敬你才对。”
朱元璋看着他们两个叔友弟恭的样子,心里很是开心,哈哈一笑,道:“这就对了吗?一家人就该这样,你们各守一方,安守本分,咱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说罢,又对朱允炆说道:“允炆,刚才你十三叔敬你是君臣之礼,你喝了这杯应该再以侄子之礼敬回去。”
朱允炆闻言,立即端起酒杯,敬朱桂道:“十三叔,允炆敬你一杯。”
十三叔?朱桂这才觉得这个称呼好带喜感啊,心里说了一句,有为,干了。
不过,当着老朱的面他脸上可不敢有一丝不恭敬,忙双手端起酒杯,回敬道:“不敢,不敢。臣敬太孙一杯。”
说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老朱可是最喜欢实在人啊,喝酒都不实在,干别的能实在吗?
朱元璋看着他们叔侄这副和和睦睦的样子,心里很是高兴,又扭头对朱桂说道:“肃王,咱知道你很有想法。但是,你再有想法也得遵守朝廷的制度,
这次你擅自改动朝廷制度的事,看在你过世的外公和你的未婚妻的面子上,咱就不追究你了。
但是,决不允许有下次,你到了封地,要谨记住咱的教诲——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不要再搞什么大动作,以免引起外族的觊觎,先把脚跟子站稳再说。
你要是再胡闹,乱改朝廷的成制,别说你的外公是滁阳王,就算是玉皇大帝也保不了你,明白了吗?”
朱桂腹诽了一句,我不改你的军户制度,搞大农场机械化经营,连饭都吃不饱,上哪广积粮,上哪把脚跟子站稳去?
不过,他刚刚涉险度过了这一波天劫,给他一个胆子,他现在也不敢再挑战老朱的权威,否则的话,分分钟被发配到凤阳看祖坟,到时候,肃藩就完了,他的前程也就完了。
于是,朱桂只能脸上笑出一朵菊花,违心地恭维道:“父皇教训的是,之前是儿臣不懂事,领略不了父皇的雄才大略。儿臣在府里禁足这几天是想明白了,父皇制定的制度才是我大明最合理的制度,儿臣实在是不该自作聪明。
父皇布衣出身,提三尺剑扫荡天下,实在是千古未有之人物,儿臣每次想起父皇当年创业的丰功伟绩就对父皇的敬仰之情犹如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朱桂的马匹越拍越上瘾,话也越说越激动,甚至连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搞得众人十分无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