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在王府门口当值的太监快步走过来,在距离朱桂卧房还有十步的时候便大声地喊道:“奴婢叩见殿下。”
朱桂在河西跟丫鬟们商量事情的时候,都是规定卧房二十步之内是不能有人的,不过,来了京城,人口密集,这个距离被他缩短了一半。
毕竟在京城人多眼杂,到处都是锦衣卫,他们也不敢商量尺度太大的事情,所以也用不着将隔离带建的那么远。
朱桂听到那名太监的通报之后,下意识地说道:“有什么事进来说。”
“是。”那名太监在外面应了一声,然后快步走到朱桂的跟前,向他鞠了一躬,道:“启禀殿下,徐二小姐来了,说是来看看殿下。”
“妙莐?”朱桂眼前一亮,说实话,他也很想念他的这个王妃。
徐妙莐出身大户人家,从小接受了良好的教育,知书达礼,再加上她本人长得就十分漂亮,身段也好,婀娜多姿,犹如扶风弱柳,早就深深地扎在了朱桂的心里。
说实话,朱桂之前还抱怨过老朱,为什么不早点让他们成亲,这样他就可以带着自己心心念念的王妃,去河西那个属于自己的地盘双宿双栖了。
想想都是一件美事啊。
“快,快请她进来。”朱桂一听徐妙莐的名字,瞬间便来了精神,忙对自己手下的当值太监吩咐道。
老朱虽然不让朱桂出府门,但是没有规定别人不许看他,收到消息的徐妙莐便第一个来探望自己的这个未婚夫了。
“是,奴婢遵命。”那太监自然知道朱桂与徐妙莐之间的关系,又见朱桂如此急切的样子,不敢怠慢,忙躬身说了一声,然后转身去请未来王妃去了。
过不多久,徐妙莐便在这名太监的带领之下来到了朱桂的面前。
徐妙莐今天穿了一件淡红色的薄衫,一头黑长直一泄如瀑,将她的气质与身材衬托的一览无余。
“臣女叩见王爷,王爷千岁.....”徐妙莐自幼受过严格的教育,知书达礼,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失了礼数,见到朱桂之后,忙按照老朱规定的礼仪要向她下拜行礼。
朱桂怎么舍得自己的这个王妃跪在冰冷的地上,忙伸手扶住了她,道:“妙莐,你这是干什么?寡人不是说了多次了吗?你来找寡人,这种礼仪就免了。”
徐妙莐淡淡一笑,接着朱桂的扶力缓缓站起来,随后又摇了摇头,说道:“谢王爷关心。臣女知道王爷对臣女的怜惜,但臣女不能因为这件事就废了自己该有的礼仪。
书曰:‘臣罔以宠利居成功’,这是圣人的教诲。”
额,朱桂不由地感到脑门后面一排黑线,还书曰,四书五经的封皮他都没有见过。他怎么知道圣人的这些大道理?
哎,幸亏寡人穿越成了一个藩王,若是穿越成了一个秀才,那肯定就完犊子了,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功名了。
朱桂知道徐妙莐这个人有点死心眼儿,凡是她认为对的事情,她一定会坚持着做下去,所以也就不再多少什么,便引她入座,然后柔声地说道:“妙莐,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徐妙莐愣了一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皱着眉头,摇了摇头,道:“不怎么样。”
朱桂愣了一下,他本来只是想随便找个话题当开场白,没想到徐妙莐上来就把话给堵死了,这让寡人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啊。
没办法,朱桂只好顺着徐妙莐的话往下说,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徐妙莐抿了抿嘴,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快,也没有看朱桂,过了一会儿,才淡淡地说道:“是。”
“嗯?”朱桂一听这话便不高兴了,脸色微变,语气也严厉了起来,道:“是谁?是谁敢欺负寡人的王妃,寡人找他算账去。”
妙莐可是寡人的心肝宝贝啊,谁敢欺负她,看寡人不剥了你的皮才怪。
不想徐妙莐没有因为这句话高兴,反而看了朱桂一眼,脸带不满地说道:“王爷,欺负臣女的不是别人,正是王爷自己呢。”
朱桂脑后一排问号。
徐妙莐见朱桂愣住了,便接着说道:“王爷去河西也就算了,可是皇上明明给王爷下了旨意,让您三年后在去甘州就藩,可你偏偏现在就去,我哥说,甘州现在还很危险,臣女知道这个消息后,心里很担心王爷。
这也就算了,王爷去了封地还不安分,还乱改皇上定下的制度,你不知道,皇上当时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多么愤怒,臣女都被吓坏了,王爷自己说说,你这算不算欺负臣女?”
朱桂听完哑然无语,自己在甘州的所作所为不光关系着自己的命运,还深深牵动着家人们的心啊,想来,不光是王妃徐妙莐,母妃知道之后估计也很担心吧。
可是,寡人能怎么办呢?寡人有的选吗?
谁让寡人穿越成了一个庶出的王爷,寡人要是穿越成朱允炆还用得着搞这些吗?
男人,有的路只能自己走,有的事只能自己抗。
朱桂现在深深地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义。
但是,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让家人担心了,这都是自己的不对,朱桂站起身来,想要抱一下妙莐给她点安慰,也想平息一些自己心中的愧疚。
不想徐妙莐见朱桂预图对自己不轨,忙躲了一下,低着头,没有说话。
朱桂这才想起来,妙莐对这个是很在乎的,受过严格教育的她,结婚之前估计是不会让自己占便宜的。
不能老用现代人的思维去揣摩古人啊。
朱桂理解妙莐,又自顾自地坐到了座位上,脸上略微有些尴尬,道:“妙莐,这都是寡人不好,寡人让你担心了。
但是,寡人也是不得已啊,你知道咱们河西的情况有多么严峻吗?军户们都吃不饱饭,寡人的年奉也只有其他藩王的百分之五,而且三面临敌,若是不抓紧时间发展,将来咱们的王位是坐不稳的。”
“寡人在做这些事情之前已经想到可能会触怒父皇,但是寡人没得选择,身为河西的王,寡人最重要的责任是守卫经营好河西,这才是对父皇的大孝。至于其他的,都是小节。”
听到朱桂这番话,徐妙莐也明白了他的苦衷。
妙莐本来是个女子,对军国大事不感兴趣,而且本着后宫不得干政的圣人训导,也从不过问政事。
现在见朱桂如此说,才知道他这个藩王当得多么不容易,其他的藩王到了封地都是吃喝玩乐。
单单自己的这个丈夫想着如何经营好封地,如何减轻朝廷的负担。
哎,早知如此,你非要去河西干什么,去大同或者什么地方不好吗?就不会有这么多让人担心的事情了。
徐妙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她一时理解不了朱桂的选择,但是本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精神,还是选择了暂时接受,不管你去哪里,我这一辈子都跟着你了。
朱桂知道徐妙莐的性子,说实话,他也不想这么瞒着自己的未婚妻,关键是现在在京城,人多眼杂,很多事都是不能说的,等以后机会成熟了,寡人再慢慢告诉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