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步青心里一惊,才想起来,杨震曾警告过他,不得叫杨氏知道被休一事。
看来,杨氏在杨家这些日子,杨震一直瞒着她呢。
杨家上下,一如既往的疼爱杨氏呢。
“雪儿,霞儿已嫁进候府,成了世子夫人。咱们锦儿可是未来的凌王妃,云府若是丢了脸面,受损的是锦儿的名声,惹怒了皇家,不是咱们承担的起的,你是当家主母,自该为云府着想。”
见杨氏不说话,云步青以为她听进去了,接着道,“融儿如今是副将,说不定哪天他出息了当上将军。咱们夫妻一体,要多为儿女考虑。为夫希望你,往远看,少计较,家和万事兴啊。”
云步青罗啰里啰嗦说了一通,他后面的话,杨氏一句没听进去,耳朵里被他那句休你一次就能休第二次的话塞满了。
老爷这话什么意思?她怎么觉得他话里有话?
杨氏虽性子纯良柔弱,却是不傻。老爷这话绝不是空穴来风。
她在杨家养胎时,总觉得三哥心气不顺欲言又止,莫非他有事瞒着她呢?
杨氏目光直直的望着云老爷,盯的云步青很不自在,轻咳一声走了。
“心清,”云老爷一走,杨氏吩咐心清叫车,也不带两孩子,径直来了杨家。
赵氏正飞针走线给云锦绣一对鸳鸯戏水枕套,见杨氏匆匆来了,很是意外。忙停下手里针线,“妹妹来了,怎的没带两个小的一起来?”
杨氏也不寒暄,问赵氏,“三嫂,我三哥在家吗?”
“他一早就出门了。妹妹这是怎么了?”赵氏这才看出杨氏脸色不大好看。
“三嫂,三哥有没有说过,我曾被老爷休过?”
“这……”杨震自然是说过的,杨氏在漠北期间,云步青为了叫二小姐以嫡女身份嫁进候府,休了杨氏,扶了许氏为正室。后来,杨震以帮着云步青凑齐粮草为条件,云步青不得已才复了杨氏正室名分。
杨震叮嘱过,不能叫妹妹知道此事,免得她知道了伤心。所以,杨雪住在杨家那些日子,她只字不提杨氏被休一事。
“妹妹,你在哪里听的谣言,你三哥从没说过。”
看着三嫂说话时躲闪的眼神,杨氏就明白了。
果然,三哥三嫂有事瞒着她。
以回府照看孩子为由,婉拒了赵氏的热情留饭,杨氏跌跌撞撞回了府。
云锦做完手术出了医馆,刚坐上马车,凌云从暗处出来,“主子,皇宫那边有消息。今日一早,宫人清扫御花园,发现兰妃和一个侍卫搂抱一处,行苟且之事。”
凌云说了事情经过。宫人看到两男女,一时没看清是何人,吓的丢下扫把惊叫,惊动了不远处的侍卫。此事干系重大,有侍卫撒脚如飞,禀报了李全。
李全大惊,不敢隐瞒,回禀了还未起床的皇上。
兰妃和那侍卫被人点了穴,动弹不得也喊不出声,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气冲冲赶来的皇上。
奚星云赶到,瞧见果着上身的兰妃,一脚上去,将兰妃踹翻在地,“贱人!”
侍卫首领瞧出两人不对劲,解了兰妃和那侍卫穴道。
侍卫吓的浑身直抖跪在地上,低垂下头,一动不敢动。
“皇上,皇上,臣妾冤枉啊……”兰妃慌忙跪爬到皇上脚边,“皇上,臣妾也不知道怎么到了这里,是有人暗害臣妾,见不得皇上宠爱臣妾。皇上,皇上要给臣妾做主啊……”
此时的兰妃妆容、衣裳散乱,哪里还有半点昔日的光彩照人。
眼前的情景叫奚星云怒气横生,根本不听兰妃解释,是不是有人暗害,这贱人都把他给绿了。
奚星云冷声喝道,“兰妃,即日起打入冷宫!这侍卫,诛九族!”
前些日子,因着芝兰宫嬷嬷出事,虽说奚星云禁足了兰妃,不过是为着面子,并没真恼了兰妃,他还是不时去芝兰宫叫兰妃侍寝的。
奚星云觉得,他是很宠爱兰妃的。几日不见,便百爪挠心,想念的紧,见到兰妃了,心里就舒畅欢娱。
他尚不知,兰氏父女偷偷给他下了情蛊。
不然,兰妃进宫几年都没怀上皇子,后宫美人无数,兰妃如何固宠的?
兰幼仪被拖去冷宫,嘴里不停的呐喊皇上,说她是冤枉的,叫皇上为她做主。
她心里冷哼,有那虫子在,要不了几日,皇上定会接她出冷宫。
云锦早知兰妃这事,会把奚星云那厮气个半死。
爽!
想占老娘的便宜,欺负我们家小辰辰?
先送你头上一片呼伦贝尔大草原。
云锦心情不错的回到云意院儿,就见杨氏神色难看,立马察觉她情绪不对。
“娘,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云锦一脸关切,边问,边伸手要为她诊脉。
杨氏木着脸,决然的抽回手腕,摇头,“娘没事,锦儿累了,去歇着吧。”
咋的了?杨氏连跟自己说话的心情都没了?
往日她回来,杨氏脸上都是温情的笑容,嘘寒问暖的。
“心绪!心清!”云锦出了杨氏屋子,低喊道。
“主子!”二人闻声,紧忙过来。
“夫人因何生气?”云锦目光冷肃,直视二人。
心绪不明就理的摇头。心清把上午老爷来了云意院和夫人说话,夫人就不开心了,带着她去了一趟杨家。
“夫人就问了赵夫人是否听三舅爷说过休妻什么的,然后夫人就回来了。”
云锦听罢,心里恼火。为着杨氏才生了孩子,叫她保持好心情,不让她生气,杨家和自己一直瞒着杨氏曾被云步青休妻一事。
云锦当下恍然,定是云步青为她早上找他讨还嫁妆一事,来找杨氏,话不投机,将这事抖出来了。
好你个云步青!
为了许氏母女,你特么的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心绪,把勾子找来!”云锦吩咐了心绪,缓步进了杨氏屋子。
杨氏眼睛红红的,听见云锦的脚步,忙拿帕子擦眼睛。
“娘,那件事,舅舅知道的时候,你怀着弟弟妹妹,舅舅怕你知道了动怒,动了胎气。”
杨氏突然情绪激动,抬起泪眼,“你爹他,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待她!
老爷再怎么偏宠许氏,也不该这么薄情,竟休了她。
既休了她了,还舔脸叫她照顾她,和她住到一起!
杨氏眼泪哗哗直淌,不住的低泣,仿佛在冲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羞辱。
有些事情,不是别人开解得了的,只能当事者慢慢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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