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胡子轻咳一声,问了张捕快几句,而后,寒着大白脸,居高临下问云锦二人。林玉来把经过述说一遍,云锦随即把刚才救治病人情形作了补充。
“嗯,贼人胆大包天竟敢毒害成尚书之子,本官自当全力缉拿真凶。”黑胡子眼风扫过云锦和林玉来,尖着嗓子历声道。
“大人,成公子虽在我医馆治病期间中毒,并不一定就是我医馆的人所为,且此事我医馆发现后,第一时间差人报案,其目的就是尽快查明真相。我医馆积极提供线索协助官差办案,但这位张捕快,在未弄清情由,未有证据情况下,不分青红皂白不由分说索拿小女子和林掌柜,是何道理?”云锦盯着黑胡子大人,抖抖刚刚解开的双手,声音清冷,不急不徐不卑不亢当面吐槽张捕快。
张捕快的脸立时就黑了。这小姑娘踹他一脚的帐还没算呢,她竟上来先告了他一状。
云锦却是还有话说,接着道,“朝廷设京兆府,是为朝廷理事为百姓造福的,其官员食朝廷俸禄,就该心系百姓,急百姓之所急解百姓之所需。小女子倒是要问一问,是谁给了张捕快擅自缉拿无辜百姓的权利!”
云锦声音不高,说出话来,轻柔悦耳又不失严肃。
好嘛,中毒一案尚未开审,小姑娘噼里啪啦责问上了。上头端坐的少尹大人嘴角直抽,眉头拧得能夹死三只苍蝇。
“大胆民女,竟敢咆哮公堂!来呀,”少尹抖着黑胡子“啪”一拍惊堂木,就要吩咐打她板子。
“噗嗤!”云锦不但不惊不慌反而昂着娇美的小脸笑了,“大人,小女子上得堂来规规矩矩据实陈述案情,伸明主张,何时咆哮公堂了?大人跟前,小女子说话都不敢高声呢。”
她明媚又带羞怯的垂眸一笑,笑颜立时点亮了整个肃穆的厅堂。她那份从容淡定的气势,少尹迟疑着将举起的令签又放下了。
“咳咳,先记下你这顿板子。你们二人,如实道来!”少尹大人咳嗽两声,问成七成八。
两小厮仗着自己是尚书府的人,倒是神色如常,说了今日二人行踪。他二人是随侍成公子的,上午一人回尚书府拿公子换洗衣裳,一人出去买吃食,待二人回到医馆,看到林掌柜在公子房里,方知晓自家公子出事了。
“我家公子本就伤得重,这又着了贼人暗算险些丢了性命,大人,您一定为我家公子作主啊!”成七喊道。
云锦心下一惊,看来是有人早有蓄谋的了。待成文的小厮离开,再用调虎离山之计支走心思,然后趁机下手。这是成尚书得罪谁了,竟然对他儿子下此狠手?
“成公子中毒后心肺受损,呼吸困难以至窒息,小女子判断不错的话,那毒是曼陀罗。”
那位站在一旁四十多岁黑瘦男人出声回禀,“大人,属下查验,此毒确为曼陀罗。”
黑瘦男人将查验经过和情形详细说了。
“大人,据属下搜查,除了医馆之人,未见其他人等进过成文房间。这家医馆新开不久,想来,她们是为了扬名出此下作手段。对成尚书之子,先谋害再施救过来,可不是传扬了神医的名号!”
张捕快意思再清楚不过,说她云医馆,为了打出名声,先害人再救人,借此扬名立腕,好立足京都。
少尹大人眸中精光一闪,如此说来,这医馆下毒确有动机啊。
“放屁!”云锦实在忍无可忍,不得不咆哮了,“医者仁心,我等一心以医术救死扶伤,怎么可能做出那等不堪之事?张捕快,你不仅查案无能,主观武断,且心黑肠烂,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竟公然污蔑好人!”
云锦觉得这位张捕快一开始就不对劲,作为捕快以查案为要,到了医馆,他不急于查找线索,多方取证,而是把怀疑点集中在她身上?
她特么开医院,全心全意为百姓,倾心医治病人好吗!
“你你,你敢咆哮公堂,当堂辱骂朝廷命官,你眼里有没有少尹大人?”张捕快故意扯着嗓子呐喊,意在引起上座的少尹恼怒,治云锦一个咆哮公堂之罪。
“啪!啪!”果然,少尹大白脸一沉,使劲拍两下惊堂木,“来人那,打她二人每人五十大板,看她们是招还是不招?”
尼玛!这个黑暗该死的旧社会,果真不同于二十一世纪法制社会重证据。
敢情这几个蠢货破案是靠板子打出来啊。
酷刑之下必多𡨚狱。谁不是人生父母养的,有几个受得了皮肉之苦。
云锦在心里恶狠狠问候了一遍他们十八辈祖宗。看着被抓住双臂拖着走的林玉来,心下起急。林玉来一个文弱郎中,如何受得住五十大板?即便受得住,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这特么也太冤枉了!
不行,老娘不能眼看着他挨打没命。特么甭管啥时候,活命要紧啊。
云锦想到此,紧忙出声,“大人,云医馆我是东家,所有责任应有我一力承担,求大人别打林掌柜,若大人一定要靠板子破案交差,就打小女子好了。”
云锦一付凛然不惧的样子,目光清冷直视少尹。
少尹心里一咯噔,他坐堂审案多年,还从没见过刑具面前如此冷静从容的,尤其还是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就是男人这时候也多是吓得高呼救命,这小姑娘倒是沉得住气。
好好好,本官今日就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本官的刑具硬。
“来人,给本官打到她说实话为止。”
一声令下,呼啦啦,涌上来几个大汉,抓住云锦双臂脸朝下往角落处长凳上一摁。
云锦想了想没反抗,她若动手,这帮衙役绝对不是对手,可此处毕竟是京兆府大堂,动手开打,暴露身手引人怀疑不说,直接对抗藐视皇权,惹恼了朝廷不是闹着玩的。
她倒要看看这狗官到底如何表现。她被扔到地上,没等扒好,“啪啪啪!”一顿板子打了下来。
哎哟哟!额的娘哎!
屁股立马像着火一般火烧火燎的疼。
“说,是否你指使医馆的人下毒?还是你亲自所为,而后赶去山南王府赴宴,造成你不在现场的假象?本官看你人小,阴毒心计倒是大!”
“呸!”额头冷汗直淌,云锦咬牙摇头。没做过的事岂能承认?
“打!”狗官黑着大白脸吩咐。
啪啪啪!
“大人,大人,求你别打了,是小人,是小人所为,不干东家的事……”林玉来跪到地上,一个劲磕头求饶。
“林掌柜,没你的事,闭嘴!”云锦断喝一声。
“小蛇蛇,你再不,,,不来救驾,老娘煮了你喝汤……”屁屁开花,云锦疼的咬牙,悄声骂白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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