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一会儿,穆无殇竟同十一谈笑风生,聊得好似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一样。
秦晚烟看得有些发愣,恍惚之间仿佛回到了上一世。
穆无殇可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他分明是有意要跟十一拉近距离。
十一瞧见秦晚烟和聂羽裳走过来,连忙起身。
穆无殇介绍道:“韩大夫,此乃内人秦氏。夫人,这位乃是清平寺的韩大夫。”
秦晚烟都不知道穆无殇跟十一聊了什么。
她连忙福了个身,故作惊喜:“原来是韩神医,久仰大名了!能在此偶遇,定是我前生修来的缘分。”
这话听着恭维,实则字字都是真心实意。
奈何十一听不明白,他连忙回礼,“秦夫人过誉了,在下不敢当,不敢当。”
十一也介绍起聂羽裳,只说聂羽裳姓聂,是自己的朋友。
聂羽裳仍急着要走。
秦晚烟道:“二位昨夜追捕那灵兽,必是一宿未眠。若没有急事,不如多歇息一会儿再走?”
聂羽裳正要婉拒,十一却答应了:“多谢秦夫人,我二人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认真对聂羽裳道:“你连日操劳,昨夜又受了风寒,还是多歇一会儿。你这身子骨若是垮了,何人照顾你丈夫?”
秦晚烟和穆无殇相视了一眼,都无话。
程应宁只是跟聂羽裳求娶过,连正式的订婚仪式都没有,怎么就成丈夫了?
是十一误会了,还是他们成婚了?
十一解释道:“聂姑娘的夫君染了怪疾,需灵兽之血救治。我二人寻这灵兽许久了。”
聂羽裳低着头,没说话。
秦晚烟忍不住问道:“是何怪疾,非要灵兽之血?”
十一道:“说来话长。”
秦晚烟心知十一不会详说,也不好再追问。
聂羽裳始终低着头,什么都没说。
秦晚烟喊来林婶:“去准备准备,这么冷的天气,咱给两位贵客煮个热滚滚的粥,暖暖身子。”
话音一落,穆无殇就回头看来,显然并不想她怀了身孕,还亲自下厨。
秦晚烟拍了拍他的肩膀,暗示他别小题大做。
十一却连忙起身:“秦夫人有孕在身,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一听这话,在场的人都意外,要知道秦晚烟这身段,怎么看都不像是怀孕的!
秦晚烟也暗自佩服。娃儿还很小,换成其他大夫就算是把了脉,都还未必能瞧出来,没想到十一竟然直接给看出来了。
她道:“韩大夫好眼力。”
十一却也一脸意外,他看了看穆无殇,又看了看秦晚烟,道:“秦夫人,你何时知晓自己怀孕的?”
秦晚烟道:“不久前。”
十一连忙道:“是哪位大夫把出脉象的?”
秦晚烟立马意识到情况不妙了。她都还未开口,穆无殇就紧张地问道:“韩大夫何出此言?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十一道:“尊夫人有孕才一个月左右,能这么快把出脉来,医术必定不凡,在下十分好奇。”
穆无殇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才道:“是路边的一个老大夫,看样子我俩是遇到神医了。”
十一明显有些兴奋:“在何处遇到的?”
穆无殇随意捏造了个地址。
十一又追问:“可知那老大夫如何称呼?在哪个医馆行医?”
穆无殇瞥了秦晚烟一眼,道:“我俩也不知晓她是身份,就听旁人称她为暮芸大夫。”
“暮芸大夫?在下倒不曾听说。”十一若有所思,却很快就笑了,“在下回头去拜会拜会,希望她还在那儿!”
秦晚烟见十一那神采奕奕,兴奋激动的样子,都有些心疼了。
她道:“煮粥费时间,并不费劲,放心吧。”
十一还要推辞,秦晚烟道:“那粥是我家乡的特色菜,既是佳肴也算是药膳,暖胃养气,保证你们从未见过。”
一听这话,十一就又感兴趣了,见秦晚烟盛情难却,他连忙起身作揖,“那就有劳秦夫人了。”
秦晚烟道:“大家有缘相逢,就好似一见如故,且当是故人重逢,大家都随意些,尤其是韩大夫你,不必这般客气。”
十一笑着,又下意识要作揖,见秦晚烟蹙眉,他的手就僵在半空。
秦晚烟扑哧笑出声来,穆无殇也笑了。十一先是尴尬,随即也忍不住跟着他们一道呵呵大笑。
一直闷闷不乐聂羽裳见状,嘴角也不自觉轻轻泛起。
秦晚烟拉着聂羽裳在炉边坐下,“聂姑娘方才喝了姜汤,在这儿取取暖,驱驱寒。”
聂羽裳无话,倒也没拒绝。
这时候,空中飘起了雪花,众人纷纷仰头看去。
穆无殇令林婶去取来披风,替秦晚烟披上,又递上一辈热茶让她喝了,才肯放她走。
十一道:“今年的这雪来得早,来年必是丰收之年。”
穆无殇伸出手去,不多时便有雪花飞落在他手里,他淡淡感慨的:“天下大局已定,干戈已止,丁壮正解甲归田,这瑞雪来得正当时。”
穆无殇方才并没有同十一谈别的,而是讨论起治人和治国的相通之处。
十一看得出来穆无殇和秦晚烟非富即贵,只是穆无殇自称他们只是闲散之人,闲云野鹤四处游历,他便不好追问。
秦晚烟在不远处煮粥,他们两人一边看着,一边继续方才的话题。
聂羽裳对他们聊的并不感兴趣,她坐了一会儿,便去找秦晚烟。
林婶给打下手,秦晚烟也不是太忙。聂羽裳就站在一旁看着,不知不觉都发呆了。
秦晚烟一个眼神,林婶就寻了借口退下了。
秦晚烟坐下来,给聂羽裳空了个位置,“坐。”
聂羽裳犹豫了下,挨着她坐了下来。
秦晚烟一边煽火,一边问道:“闻到香味了吧?”
聂羽裳道:“很香。”
秦晚烟问道:“可有忌口?”
聂羽裳摇了摇头,秦晚烟也没再多言。
沉默了许久,聂羽裳突然开了口:“你夫君一定很疼爱你吧?”
秦晚烟道:“你怎么知道?”
聂羽裳道:“男人的嘴会骗人,眼神骗不了。”
“是嘛……”秦晚烟笑了笑,道:“你夫君也一定很疼爱你。”
聂羽裳微愣,随即问道:“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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