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灿罚了上官靖,将他永远禁足在上官堡。
同时,他公布了上官嵘的真实天赋水平,揭穿了上官嵘偷学禁术,勾结外敌,杀害上官秀的罪名,发布了通缉令。
当一切都结束了,他回到屋内,独自一人坐着发呆。
顾惜儿站在垂帘旁,远远地看着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上前去,递上了一根糖葫芦。
上官灿这才缓过神来,他看了看顾惜儿,又看了看糖葫芦,迟迟没接。
顾惜儿一等再等,最终开了口,“想开点。”
这还是获救那日之后,她第一次跟他说话。
上官灿接过糖葫芦,犹豫了片刻才道了一句,“多谢。”
“客气了。”
顾惜儿说罢,转身就要走。上官灿却突然喊住他,“娘子!”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连忙改口,“顾惜儿,你……你应该都知道了。上官堡其实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顾惜儿回头看了过来。
上官灿却回避了她的视线,“包括我,其实,其实……你最早看穿的应该是我吧。现在,我……”
顾惜儿等了许久,上官灿却有些语无伦次。
顾惜儿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上官灿道:“我想说的是……要不,你走吧?”
顾惜儿不说话了。
上官灿继续道:“如今,我当上了家主,你便是一家主母,会有很多规矩要守,每天还会有很多繁琐的事情,都是你不喜欢的。你不喜欢被困在这里的,对吧?你的万脂胭红,还等着你去经营。反正,我们只是名义夫妻,我可以做主了,咱们也没必要装……”
“可以了!”顾惜儿打断了他,“熠少爷,当初你为了帮我,不计后果娶我……”
上官灿也打断了她,“我当初不是为了帮你,我是……”
顾惜儿道:“你就是!”
上官灿反驳:“我不是!”
顾惜儿执意,“你就是,就是!”
上官灿也执意,“我不是!不是!”
突然,顾惜儿问道:“你不是为了帮我,是为了什么?!”
上官灿怔了下,随即道:“为了……为了我自己当初的行事冲动,有勇无谋,鲁莽愚蠢,负责任!”
当初,如果不是他太冲动,也不至于闯入她闺房去,看了不该看的还被抓了个正着。
当初,如果不是他愚蠢,也不至于让她在顾家受了那么多欺负,来了上官堡依旧挨巴掌。
当初,如果不是他不求上进,逃避责任,还离家出走。或许,上官堡今日的一切可以避免。
上官灿继续道:“我如今是一家之主了,我可以许你自由。你不必留在上官堡,永远不来都可以。你走吧,赶紧走!”
顾惜儿正要说话,上官灿却又补充了一句,“倘若,你遇到喜欢的人了,那人也恰好也喜欢你。你,你送一封休书过来便是。”
顾惜儿与他对视了好一会儿,才道:“好!”
她转身,一步步往门外走。只是,很快,她又折回来,箭步冲到了上官灿面前。
上官灿似有些紧张,“你,你还有什么事吗?”
顾惜儿冷冷质问道:“熠少爷,我顶着你上官堡主母的名头,还怎么遇到恰好也喜欢我的人?有夫之妻不可欺。哼,你这是希望我遇到人渣吗?你怎么这么缺心眼!”
上官灿一时无话。
顾惜儿一脸愤怒,走到一旁,写了一书笺,“我不想熠少爷这么缺心眼,我希望熠少爷能遇到良人!”
她说着,将那书笺递到上官灿面前,“将这和离书签了。从此以后,我们一别两宽,各觅良人,各生欢喜!”
上官灿看了和离书,发现顾惜儿连名字都签上去了。一时间,他整颗心都堵了起来。
他又朝顾惜儿看去,只见顾惜儿那总是挂着笑意的脸,此时只有愤怒和决绝。他越发无话。
最终,他也在和离书上签下了名字。
只是,他那个“熠”字都还未写完,顾惜儿就转身往外走了。
她一边走,一边说:“和离书熠少爷保管着吧,此事,也有劳熠少爷公布出去。我今夜就走,不必惊动任何人。”
顾惜儿一直往外走,都出了院子还在走,且越走越快。直到前面是悬崖,没路了,她才停下来。
本就不是真夫妻,没什么好难过的,不是吗?
她早不在乎什么名誉,什么世俗眼光了。
她早就对他失望透顶了,不是吗?
可为什么,她会这么难过!
站在悬崖边,俯瞰便是整个上官堡,她曾经做梦都想来的地方呀!当初的婚礼,四方宾客来贺,八方豪杰来朝,轰动了整个东云大陆。
她说过,“熠少爷,幸好你没有非娶不可的人。”
他也说过,“顾惜儿,幸好你没有非嫁不可之人。”
然后,他们就那么冲动地选择了对方。
顾惜儿苦笑起来,“冲动?鲁莽?也是,熠少爷,不仅你都要为冲动鲁莽负责!我也一样!”
是夜,顾惜儿真就离开了上官堡。
上官灿暗中跟了很久很久,最终还是止步了。
翌日,上官灿去找秦晚烟。恰好,秦晚烟在看顾惜儿托人送给她的信。
顾惜儿说自己对上官堡很失望,对上官灿的前程也不看好,更不想被困在上官堡当一家主母,所以同上官灿和离了。她要去经营自己的美甲生意,却遇到真正的良人。
总之,她把自己说得好似个渣女。
秦晚烟自是不相信的,她问道:“你许她走的?”
上官灿看了信函,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道:“我赶她走的。”
秦晚烟挑眉看去。
上官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当初……”
秦晚烟打住了他,“行了,你俩的事情自己处理,别都跑我这儿演戏!我就提醒你一点,当初在顾家,她可没拽着不放,要你负责。是你自己站出来说要负责到底的!”
上官灿低下头。
秦晚烟又道:“当然,你俩若真都想和离,那和离也不是坏事。年纪这么轻,将来的路还长着,要遇到的人还多着呢!何必两看生厌?”
上官灿更是无话,“烟姐,我,我去练剑了。”
上官灿离开后,坐在一旁的穆无殇蹙眉看向秦晚烟,狭眸微眯,“和离这种事,在烟儿眼里竟这么轻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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