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并没有追上去,他转身就从另一边走了。
很快,秦越就回到苏寒的房门口。他刚要敲门,却听到屋内传来郁泽的说话声。
他记得他刚刚离开时,郁泽已经回自己房间了,苏寒也已经躺下要睡了。
他收回手,没做声。
只听屋内,郁泽居然用自己的悲惨经历,在安慰苏寒。
“你别难过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其实,我家里头的事,比你惨多了?我姐……罢了罢了,她根本不配这个‘姐’……”
郁泽说了一堆,苏寒只道:“让我一个人静静,你回去吧。”
郁泽又道:“你放心,有烟姐和九殿下在,找出害你爹爹的凶手,是迟早的事!”
苏寒又道:“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郁泽道:“一个人安静容易想不开!其实我觉得,秦越刚刚说的特别对!你要打起精神来,至少,再找出凶手之前,不能这么丧气!”
苏寒道:“我乏了,想睡了。”
郁泽问道:“你睡得着吗?”
良久,苏寒都没回答。
郁泽感慨起来,“不瞒你说,我还挺羡慕秦越的。烟姐是他亲姐,九殿下是他亲姐夫,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呀!”
苏寒还是没回答。
秦越终于敲了门,“咚、咚、咚!”
郁泽立马闭嘴,苏寒原本还争着眼睛。这会儿立马闭上了。
“咚、咚、咚!”秦越又瞧了一番。
没人开门,秦越直接推门进去,点燃了油灯。郁泽靠在塌边,一副瞌睡的样子。
秦越走近,冷冷道:“既然还精神着,去煮碗姜汤过来。”
郁泽都不好意思装了,问道:“谁着凉了?”
秦越道:“见谁着凉了就给谁。”
郁泽更加莫名。
秦越瞥了过去,眼神冷肃,让郁泽都不敢跟他直视。郁泽连忙离开,心想:不愧是烟姐和九殿下的弟弟,一个脾气啊!
苏寒都有些紧张,要知道,秦越在他屋里待了两个多时辰,教训了好一顿。不过,怕虽怕,苏寒心里头还是服气的。
他坐了起来,道:“越少爷,还有什么事吗?”
秦越在一旁坐下,道:“好好想想,能从苏家劫走你父亲,还敢把你父亲藏到云城来的人,会是什么人?会藏在哪里?还有,会有哪些同党协助?”
苏寒大惊,“他们回云城了?”
秦越点了点头,聂羽裳来了,足以说明,朱静夫人那群人来云城了。
苏寒思索着,而没多久,秦晚烟和穆无殇,聂羽裳就过来了。
聂羽裳换了一身衣裳,脸有些红,头发还湿漉漉的。进门前,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见秦越在这里,她很意外。眼眸儿垂着,不敢直视。
秦晚烟和穆无殇只当秦越还在安慰苏寒,也没多问。
秦晚烟道:“朱静夫人他们进了医学院,而且医学院有女性侍卫帮他们把手。苏寒,你好好想想,这内贼,到底会是谁?”
苏寒虽然已经思考了好一会儿了,可听了这话,还是震惊了。秦越也意外,没想到那帮人如此大胆,竟敢去医药学。
苏寒道:“医学院绝对没有女侍卫!不管内贼是谁,定有勾结城外势力!”
他思索着,突然惊声,“我二姑姑苏娴!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一听这话,大家都有些失望。毕竟,大家心里怀疑的对象,都苏姝。然而,并不能排除,苏姝跟这位二姑姑勾搭在一块了。
苏寒道:“我二姑姑曾经数次劝说我父亲率苏家臣服东庆女皇,以为医学院,乃至云城表率。甚至有一次荒唐地提出,要送我去与东秦郡主和亲。这一回,一定是她勾结了东秦女皇,谋害我父亲!一定是!”
苏寒不说,大家对这个二姑姑都毫不知情。
苏寒又道:“正是因为这件事,我父亲冷落了她。这几年来,几乎不怎么跟她往来,她在医学院也不怎么公开露面了。但是,她在医学院人脉甚广,且有常住之地。就是医学院西南边的辛夷阁!”
聂羽裳连忙道:“他们是从后门进去的,就是靠西南边那个后门。”
秦晚烟问道:“你二姑姑嫁与何人?家住何处?”
苏寒道:“嫁与城外人氏,十多年前就已经和离了。她在城南有座小院,但是常住医学院。膝下也无子女。”
秦晚烟点了点头,又询问了一些关于苏娴的事情,才让苏寒休息。
大家要离开的时候,郁泽端着冒着热气的姜汤,小心翼翼走进来了。
众人看着他,都有些莫名。而他看着站在最后面的秦越,也有些莫名。
突然,聂羽裳打了个喷嚏。
郁泽连忙将姜汤送到她面前去,“聂姑娘,趁热喝。”
聂羽裳没动。
气氛突然尴尬了。
最尴尬的还是郁泽,他眼角的余光朝秦越瞥去,有点明白怎么回事了。他可不敢说是秦越吩咐的。
他又道:“聂姑娘,着凉了,喝姜汤最有效。趁热喝了吧。”
聂羽裳不傻。
她进这屋之前,就见过秦越,秦晚烟和穆无殇。这汤,只能是秦越吩咐的!
她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个弟弟的爱,会让她负罪,一辈子都愧疚。
恨才能让她放心,安心。
不是见都不想见她了吗?不是传个话都要特意写信让肖妈妈送给她吗?为什么变了?
还有,他来云城做什么?
到底是他自己来的,还是秦晚烟让他来的?
聂羽裳双手紧握成拳,心下发狠,上前接过那姜汤,直接给泼了出去。她故意训起郁泽,“姐姐我最讨厌姜味了,不了解就少瞎献殷勤!”
郁泽一脸懵逼,偷偷朝秦越瞄去,只见秦越那本就不苟一笑的脸,越发冷肃了。
他哪还敢做声,只无声无息地沿着门边,溜进屋去。
秦晚烟和穆无殇就站在秦越前面,虽然没看到秦越的表情,但也瞧出来怎么回事了。
穆无殇道:“烟儿,雨停了,趁着天还未亮,咱们去趟医学院。”
秦晚烟道:“我正有此意。聂羽裳那样子,怕是重风寒,不歇个一两日,出不了门的。”
语罢,两人一道离开了。
聂羽裳淋了一宿的雨,确实高烧了。
她一回到屋内,就发现了。然而,她也没当一回事,同往常生病一样,喝了几口热水,倒下就要睡。
这时候,敲门声却传来。
聂羽裳撑着,声音却还是虚弱:“谁?”
秦越站在门口,声音特别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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