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烟止步,冷冷道:“烧水,伺候沐浴!”
聂羽裳愣了,“我?”
秦晚烟这才回头,“任我差遣?”
聂羽裳语塞了,“你……”
“快点!”秦晚烟特无情,转身回房。
聂羽裳跑了几趟,总算把水都备好了,还准备了两大桶在一旁备用。
秦晚烟瞧了一眼,颇为满意,“门外候着。”
聂羽裳悻悻的,一边外走,一边嘀咕:“大材小用,良心不痛吗?”
秦晚烟拿去自制的香包,洒在水中,芳香随着水汽渐渐散开,浅浅淡淡的,似兰幽香,宁神祛燥。
她褪去衣裳,沉浸在水里,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闭眼小憩。
聂羽裳在门口守着,一开始还没察觉,可渐渐地却闻到了屋内的香气。
“什么味儿?”
她认真闻了闻,硬是闻不出来。她可喜欢花瓣浴了,几乎把能用来沐浴的花都试过了,却从未没有闻过这种香。
她敲了敲门,问道:“秦晚烟,你用的是什么香?”
屋内没回应。
她又敲了下门,“秦晚烟,你这香包哪买的?”
屋内还是没回应。
聂羽裳自己经常泡澡泡到睡着,经验丰富,嘀咕道:“这么久了,不加水保准着凉。”
她小心翼翼推门进去,果然,秦晚烟睡着了。
只见水面上飘满了药草,都是聂羽裳不认识的,秦晚烟脑袋微仰,睡着十分安静。
聂羽裳轻手轻脚,试了下水温,舀了几勺热水,小心翼翼往浴桶里放,直到水温差不多了,才作罢。
她蹲在一旁,捞起些许药草来,闻了闻,瞧了瞧。她心想,她若直接跟秦晚烟讨,估计不一定能讨着。
于是,她挑拣起药材来,偷偷往袖中放。横竖都是药材,拿药房去,保准有人认得出来。
她挑了四样,也不确定是不是挑全了。
换了个位置,轻轻拨弄水面。
这时候,秦晚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趴在浴桶上,专心致志盯着水面,一层层拨开药材的聂羽裳。
她在看什么?
“啊……”秦晚烟大叫起来,“滚出去!”
聂羽裳吓了一跳,抬头看去,一脸迷茫。
同是女人,至于嘛?
几乎是同时,在隔壁的穆无殇闯了进来,“烟儿!”
穆无殇愣了。
秦晚烟也愣了。
聂羽裳没愣,但是尴尬了,她站起来,“没、没事……不、不……不打扰了!”
她慌张往外跑,却不小心绊到一旁的水桶,连带着把衣架也给撞到了。
衣架子倒向秦晚烟,秦晚烟下意识伸手去拦。
穆无殇亦箭步过去,着急之际,被满地的水滑了脚,踉跄了一步,一手抓住浴桶,一手抓住了衣架。
秦晚烟微微起身,也抓了衣架。
穆无殇下意识转头看去,只见秦晚烟玉臂沁着水珠,肤如凝脂,冷白无瑕,美得令人移不开眼。可穆无殇的视线,却沿着她的玉臂看去,只见香肩玉颈,冰肌玉骨,雪腻酥香。
穆无殇的眸光一下子深得不见底。
秦晚烟立马沉入水中,“出去!”
穆无殇这才缓过神来,将衣架推到一旁,转身便要走。
秦晚烟却又喊道:“等下!把聂羽裳给我叫进来!”
穆无殇都没回头,只道了一声“好”,便匆匆出去。只是,聂羽裳早不知所踪了。
他隔着门,道:“聂羽裳不见了。你,你有什么事?”
秦晚烟看着落地上,全湿掉的衣裳和长巾,想宰了聂羽裳的心都有了。
整个客栈就聂羽裳一个女的,她找谁去?
她还是镇定的,道:“你帮我找块浴巾过来。”
穆无殇立马明白怎么了,很快就找了几条干净的长巾。他推门进去,低着头,将浴巾挂在衣架上。
“衣裳在哪,我帮你拿。”
秦晚烟虽躲在水中,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声音依旧镇定:“在衣柜里,右侧。”
穆无殇打开衣柜,只见左侧放着他们的画,右侧放着衣裳,折叠整齐。
他挑了套衣裙,却不经意间瞥见了放在最里头的兜衣和小衣。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些女人的东西。
他迟疑了下,却还是一并拿了,都挂上衣架。
秦晚烟本是从容镇定的,可看着自己的兜衣和小衣被穆无殇拎着挂上衣架,她的脸就控制不住烫了起来。
她慢慢地,慢慢地躲入水中。
穆无殇始终低着头,耳根子有些红。听到水声,他余光瞥去,见秦晚烟整个人都躲了,他终是忍不住,轻勾嘴角,浅笑无声。
这到底算不算见着了这个女人娇羞的样儿了?这个女人是不是忘了自己先前在沧溟古井,是怎么虎的?
穆无殇走过去,挽起袖子来,手伸入水中。
秦晚烟感觉得到他靠近,猛地抬起头来,怒目瞪他,“穆无殇!”
穆无殇其实只想试试水温,“水很凉了,赶紧起吧。”
他坏的时候极坏,君子的时候还是很君子的。他起身就走,带上门,亲自在门口守着。
秦晚烟等了片刻,确定安全了,连忙起身,三下五除二拾掇好,穿戴整齐。
她收拾时候,却看到了地上一个非常眼熟的荷包。
这荷包为绸制,紫灰色,没有任何的绣花图案,难以辨认是男人用的,还是女人用的。
这正是她在猎场帐篷里丢了的荷包!
当时她将战神钥匙藏在这荷包里,后来穆无殇给她战神钥匙时,用的是他自己的荷包。
秦晚烟记得很清楚,穆无殇说她这荷包脏了,丢了。
他那荷包当时就被她丢了,没想到她的,他居然藏着,还贴身藏着。这必是刚刚慌乱时候,掉的。
这荷包鼓鼓的,似乎藏了不少东西。
秦晚烟捡了起来。
此时,门外的穆无殇正找不着荷包。他刚刚在房间里,才拿出荷包来就听到秦晚烟的声音,随手将荷包往袖中塞,就赶过来了。
他有些急了,在自己房间没找着,立马来瞧秦晚烟的门,“烟儿!”
屋内,没有声音。
穆无殇又敲,“烟儿!”
穆无殇脸色变了,猛地推门而入,只见秦晚烟坐在桌边,桌上放着荷包和那张画着乌鸦的画,而秦晚烟手里,是战神钥匙。
说好不碰,秦晚烟就不会碰。
可看到战神钥匙那一刻,她却像着了魔障一样,就碰了。此时,她看着战神钥匙,双眸都是失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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