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晚烟打赌,穆无殇自是有兴趣的。
只是,他问道:“万一,本王和烟儿想到一块去了呢?”
秦晚烟转身坐下来,“那你先说说。”
穆无殇一边帮她倒茶,一边道:“那得看那位萧无欢是哪一位了?”
秦晚烟径自端起茶来喝,没回答。
听穆无殇这话,她便知道,他们又想到一块去了。
若那个凶手是真的萧无欢,那以萧无欢和朝暮宫嫡系的关系,包括对老宫主的逆反,他很有可能是想借机,挑起天下人对朝暮宫的公愤。
和他在赤戎国的马蚤操作本质上是一样的,看似任性妄为,实际上在是挑衅老宫主。
若那个凶手是假的萧无欢,那事情就有些复杂了。
可能是朝暮宫内部的人,栽赃嫁祸,也可能是朝暮宫之外的人,借机插足。
然而,不管是真萧无欢,还是假萧无欢,都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行动,只会观望。
毕竟,顾惜儿和上官灿的婚事,抢了风头,先引起了公愤。
顾家如何处理此事,直接关系到顾家的声望!
慢悠悠喝完了茶,秦晚烟才道:“若是假萧无欢,我更倾向于是朝暮宫嫡系借机栽赃。毕竟,外人没必要以这等方式对付朝暮宫。”
无疑,在这一点上,他们的想法也是一致的。
穆无殇道:“那便赌一赌,到底是真萧无欢,还是朝暮宫嫡系。”
秦晚烟抬眼看去,“九殿下觉得呢?”
穆无殇很干脆,“本王赌是真萧无欢。”
秦晚烟嘴角轻泛,心道:这家伙总算没跟她想到一块去了。
她道:“本小姐赌是假萧无欢!”
她虽然对萧无欢不是非常了解,但是,几次交手下来,她也是知晓萧无欢的做派和心性的。
在她看来,若凶手是真萧无欢,不会这么警告顾家,给顾家四处求援的机会,而会当夜就直接灭了顾家。
穆无殇见秦晚烟笑了,嘴角亦不自觉泛起,道:“那烟儿的筹码,是什么?”
他可不信她会突然兴致大发,跟他玩打赌游戏。她明显是惦记上他什么东西了。
他猜是,其实也是假萧无欢。只是,让了她。
秦晚烟立马道:“九殿下若输了,就告诉关于剩下五个古巫文图腾,你所掌握的所有信息。”
穆无殇的嘴角瞬间就僵了。
她前几天火急火燎地筹备婚礼,他就知道她急着要去找第三枚钥匙了,却没想到,她一开口就要全部。
秦晚烟见他迟迟不语,挑眉看他,“不敢?”
这挑衅,非常明显了。
穆无殇盯着她,依旧缄默。
秦晚烟道:“不敢就罢了。”
这挑衅,是明知他瞧出来了,还故意为之。
穆无殇眸光深了几分,还是不说话。
秦晚烟轻笑了笑,起身。
穆无殇终是出声,“坐下。”
秦晚烟立马就坐下,抢在他之前开口,“九殿下,果然什么都赌得起的。”
穆无殇冷眸微眯,看着她微勾起的唇角,莫名有种冲动,想狠狠咬她一口。
故意挑衅,而后捧杀。
这种手段她竟也敢在他面前用,还用得堂而皇之。
他反问道:“对于烟儿,本王还有什么赌不起的?”
这下,秦晚烟的嘴角僵了,只下意识回避了他的视线。
本是明知他看得穿,还故意为之,而如今,她有些后悔了。
他这句话,将她问住了。
想起他与她那一番耳语。他与她,确实没什么赌不起的。
秦晚烟半晌没回答,站了起来。
穆无殇却低声:“别急,这几日,好好歇着便是。第三枚图腾,就在朝暮宫。”
秦晚烟着实意外。
这才明白,他来之前说的“顺路”是什么意思。
若是没有顾惜儿这桩婚事,这个时候顾家早已联手各路人马,一起声讨朝暮宫了。
他定会暗中推波助燃,给朝暮宫制造大.麻烦,而后趁乱图之。
而如今,多出了一桩婚事,必然要在婚事上做更大的文章,造更大的势!
所以,真假萧无欢已经无关紧要了,他的矛头瞄准的是朝暮宫!
秦晚烟再次朝穆无殇看去,嘴角又一次泛起,笑了。
“看样子,本小姐还得再准备准备,免得到时候天下宾客皆至,我那小妹.妹招待不周!”
她此时的笑,穆无殇倒是喜欢的,看着看着,竟莫名地还是想狠狠咬上她一口。
这个……一点都不可爱的女人!
穆无殇多看了一眼,就转头看向了一旁,索性起身走过去。
这个角度,正好将还在练剑的顾惜儿看得一清二楚。秦晚烟只当他在看顾惜儿练剑,立马也起身走过去。
她心情好,依旧浅笑着,“这小妮子,天赋如何?”
他这才认真瞧了一眼,道:“废材。”
秦晚烟也认真看了一番,尴尬了。
顾惜儿都练了好几日了,一点长进都没有,确实废呀!
两人没再说话,就这样一直并肩站着,看着。
明明废材没什么好看的,两个高手竟看了许久。夜已深深……
此时亭子上,冰戈正缩着脑袋睡觉,头顶上一簇火红,是同样缩着脑袋睡着的火舞。
许久,古雨过来了,呈上一份信函。
穆无殇打开瞧了一眼,递给了秦晚烟,秦晚烟看了一眼,知是赤戎的军报,没多大兴致。
穆无殇将密函封好,吹了声响哨。
冰戈瞬间清醒,猛地抬起脑袋。
火舞始料不及,直接给滚了下来,掉在瓦顶上,继续往下滚。
冰戈急了,连忙展翅飞去追,用嘴叼住火舞。
它不敢耽搁,就这样叼着火舞,飞入亭子,落在穆无殇面前。
火舞摔疼了,被这么一叼更疼,已然是起床气全爆的状态,根本没注意到亭子里的人,“吱吱吱”个不停。
秦晚烟蹙眉。
穆无殇也蹙眉,只当冰戈又跟秦晚烟这小燕儿打架了。他不悦道:“松开!”
冰戈立马松口,火舞又一次始料不及,摔在桌上,“嘭”!
它暴躁了,仍旧没有发现两个主子就在一旁,立马站起来,冲冰戈不断拍动翅膀,吱吱吱……仿佛骂人一样,一直没停。
冰戈根本不敢看她,目视前方,一动不动,一副随时待令的样子。
秦晚烟和穆无殇相视一眼,又看过去。
火舞暴躁着,没瞧出冰戈的异常,突然飞到冰戈头顶上,一直踩,吱吱不止。
冰戈一动都不敢动,就只缩着脑袋。
秦晚烟又一次朝穆无殇看过来,穆无殇终是尴尬了。
他这隼,可是最凶猛的猛禽,最擅长的就是在空中袭击其他鸟类夺食。什么时候开始,被秦晚烟的小燕子欺负成这怂样?
冰戈似乎真的很疼,忍不住“啾”了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惨。
穆无殇的表情,那叫一个无法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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