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而无信?
弃盟友于不顾?
秦晚烟眼底闪过一抹冷躁,问道:“那九殿下觉得,本小姐该如何顾你,不弃你?
两情相悦,愿意学吗?学得会吗?
穆无殇眸光深深,“秦晚烟,你真想知道?”
秦晚烟道:“九殿下,总该给我一个答案吧?”
他没回答,却低头缓缓靠近,越来越近,扑面而来的气息更加炙热了,直逼而来的目光也更加深邃。
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禁锢在他专属的世界里。
秦晚烟心跳加速,一时间都忘了推开他,只看着他的眼睛发怔。
他却渐渐垂眸,视线似乎落在她唇上。
她慌了,也清醒了。
她要的只是他的回答,而他,要做什么?
她再一次推他,却撼动不了了。
他按住她的肩膀,呼吸分明都重了。
真正的答案。
他该不该给?
她再一次推他,他却将她摁得更紧,低声,“秦晚烟……”
她亦出声,“穆无殇!”
他停住了,等着她说话,呼吸愈重,似克制着。
她呼吸亦重了,明明该继续往下说,却该死地、无法自控地也垂下眼眸。映入眼帘的是看他唇。
咫尺之距,无比温热。
她的慌,第一次全写在脸上,她立马别过头去,“穆无殇,别让我讨厌你!”
他的手分明僵住了,她说过的那一番话,又一次浮现在耳畔。
“梦见要与你解除婚约,梦见你咄咄逼人,梦见你强人所难,梦见你不讲道理,梦见你极其讨厌……”
他突然放了手,欲言又止,退了回去。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仍旧看着一旁,沉默不言。
他靠在墙上,亦是缄默。
许久,才转头看向前方,黑眸深深,令人看不透情绪。
就这样,两人之间,寂静了。
唯有滂沱大雨在继续,仿佛湿凉了整个世界,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穆无殇开了口,“待寻到蚀魂,归你!”
归她?
他真的不怕吗?
她缓缓回头看来,刚要开口,手心却突然传来疼痛感。
她立马负手身后,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荆棘藤正慢慢窜出手心,蔓延,缠绕。她想压制回去。
他却突然转头看来。
她不敢动了,任由荆棘刺入血肉。
他又恢复一贯的高高在上,补充问道:“这个答案,满意吗?”
她忍着痛,面不改色,“满意!”
他道:“满意,就好好守约,别让本王失望。”
她没有压制,荆棘藤像是有些失控,竟沿着手臂慢慢蔓延。
更疼了。
她不着痕迹,将手垂落,藏于袖中,面色依旧不变,“放心!”
他看了她片刻,没说话,转头看向前方。
秦晚烟亦朝雨帘看去,暗暗松了一口气,随即握紧手心,她握得越紧,荆棘就刺得越深,她越是沉默。
就在两人的缄默,和不绝于耳的雨声中,她慢慢地将荆棘藤逼退了。
她慢慢往墙上靠,疲惫乏力,却还是撑着。
良久良久,雨帘渐渐地变小,渐渐消失。
终于,雨停了。
他先走了出去,头都没回,她卯了卯劲儿,起身,跟了过去。
一路无话,回了客栈。
秦晚烟回屋后,直接倒在榻上,动都不想动,脑海亦一片空白,眼眸儿睁得大大,竟有些空。
歇了许久,她才缓过来。
却也不想起,仍旧躺着,眼眸儿也仍旧睁大大大,却满眼复杂。
旁晚,敲门声传来。
是秦越,“姐,你回来了吗?在吗?”
秦晚烟起身开门,秦越见她身上裹着男人的衣裳,有些意外,下意识探头往屋内看。
秦晚烟问道:“看什么?”
秦越也并不是个耿直的人,奈何在姐姐面前,耿直得很,“九殿下在屋里?有些我,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秦晚烟蹙眉。
秦越看着她裹着的衣裳,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想错了。
秦晚烟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回来至今,一直裹着穆无殇的长袍。
她立马脱下来,递上秦越,也没什么都没解释,只道:“给他送过去。”
秦越哪还敢追问,就问道:“姐,我和钱书安排好了,明早就走。待会一道吃晚饭吧!那批木材的事,我同你说说!”
秦晚烟只“嗯”了一声就关门。
秦越看着长袍,喃喃自语:“有点不对劲。”
他很快去敲了隔壁的门,开门的却是古侍卫。古侍卫见他手上的东西,立马双手负背后去。
“小的得办事去,越少爷自己送进去吧。”
秦越进屋,只见九殿下靠坐在一旁,一手支着脑袋,似小憩。
秦越可不敢打扰,小心翼翼走过去。然而,他刚将衣裳放下,穆无殇就睁开了眼睛。
秦越立马解释:“九殿下,我姐让我来还衣裳。”
穆无殇只冷冷瞥了一眼,就又闭眼了。
秦越越发觉得不对劲。
他虽然很怕这个姐夫,却没有犹豫,认真说:“九殿下,待会可否赏脸,一道用膳。我,我练功遇到了几个问题,想同你请教。”
穆无殇眼都没抬,却很爽快地“嗯”了一声。
秦越窃喜,“多谢九殿下!”
秦越离开后,立马去准备。
夜幕降临,雅致包厢中,大方桌上,满桌生食,中间放置着一个温鼎,热气腾腾。
秦晚烟没想到秦越准备的是火锅,意外,却十分喜欢。
春寒料峭,最适合吃火锅了。
她做什么事情都是雷厉风行,唯有吃火锅,喜欢慢下来,放空一切,安安静静,慢慢烫涮,享用。
她扫了一眼,才坐下来,“若是有冰酿,就好了!”
秦越见姐姐心情似乎好些了,大喜,“姐,你先吃,我去找找!”
秦晚烟没动筷,亲自去了厨房,准备了几盘牛肉,又带了好几样酱料。
她坐下来,认真调至酱料。没一会儿,就调制出两份口味不同的酱料。
她尝了下其中一份,十分满意,嘴角不自觉轻泛。然而,不经意抬了个头,却突然看到穆无殇站在门口,不知何时来的。
她嘴角微僵。
他已经来了一会儿了,没想到她会在,更没想到调个酱料这种小事,也能让她花这么多时间,如此专注。
他也不解释是秦越邀他来的,大步走进去,在她对面坐下,却忍不住多看了那两碟酱料一眼……
。